第十二节 天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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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
古镇的夜妖娆而神秘,它象一位妙龄女子,半掩着脸上的薄纱,等你揭开,等你去发掘面纱背后的绝色。然而如果你兽性大发,连她的衣服也撕下来,你就会发现,她可能有着母猪般粗壮的腰围,有着婊子般梅毒和花柳争夺过的躯体,甚至她根本不是女人,而是皮肤冒着臭水的僵尸嫁接上一个活色生香的人头。
叶雪红,真的会兽性大发吗?
他说:“第一,你太老了;第二,你老公太重,我怀疑你脱了衣服会不会是面饼或者簸箕;第三,你的香水味比你的脚丫子还难闻。”
两唇相碰前一刻,叶雪红的眼眸忽然恢复了神采,如天上星星般明亮的神采。迎接拉玛东夫人芳唇的不是他的唇,而是一只鞋子,叶雪红左脚的鞋子。
拉玛东夫人先是惊呆了,她暂时无法理解这前一刻和后一刻的急剧变化。
然后她浑身剧颤,脸色涨成紫黑——女人最受不了三种羞辱:老、体臭、洗衣板。
“啊——小贼!!!”拉玛东夫人暴怒了,扭曲的面容抖下一层层粉底,象山崩一样摔落在枕被上。她恨不得把叶雪红撕开几瓣,再用面粉磨子一点一点磨碎了拿去喂鸡。
当然了,以上情节仅停留于“浪漫主义”阶段,拉玛东夫人既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玄妙的法术,某个意义上她确实拿叶雪红没有办法。
不过她是女人,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指甲!绝对是指甲!
掐住你一丁点皮肉,揪起,再狠狠地转上两三圈,任你天下无敌东方不败都抵受不住。
显然拉玛东夫人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她一出手便抓向叶雪红的**内侧,那个位置的肉最敏感,神经末梢最丰富。
可惜叶雪红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逊于她,她刚伸出指甲叶雪红就闪了。
“嗤——”的一声,拉玛东夫人最终没能掐住叶雪红,只撕下他一片衣角。
“哈哈,你下次表演得再精彩点……”叶雪红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房间内一片狼籍,
听着叶雪红走远,拉玛东夫人忽然收起了怒容,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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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沉了,古镇堕入一种奇特的氛围之中,那是寂寞的繁华、璀璨的糜烂。它象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旋涡,把这里的人们牢牢吸进去了。然而还是有恬静且清洁的去处,比如说那一方方躲在华灯背面的楼顶。
叶雪红就是楼顶的常客,身为古镇的“金字塔尖”式人物,他竟然与古镇是格格不入的,兴许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吧。
“拳头”屋顶上,叶雪红脑袋枕着手臂,悠闲地看着满天星星。
他实在想不通拉玛东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因为男爵先生不行了,她成了久旷的怨妇?还是因为自己长的有魅力呢?相对来说,他更愿意接受后面解释。
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能解决项链的事情,不过叶雪红也放宽了心态,十几年都等过去了,何况这一两天?等男爵先生回来了,可以直接找他,总比找那个**好多了。
这么折腾一下,叶雪红心情忽然开朗了许多。男人嘛,面对美女的色诱总会沾沾自喜,即使叶雪红很牛逼哄哄地拒绝了,即使叶雪红心里还惦念着樱。
想起樱,叶雪红又有些许神伤,“我们都是漂泊的人啊”,他想,也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和紫月的理想实现了,是应该跟樱结婚,然后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爱情。
“理想呵,你究竟有多远呢?”叶雪红轻轻地叹息,似乎漫天星斗都暗淡了一点。
无忧无虑的星星,你们也有着悲欢离合么?也有着人世间的无奈么?你们是多么快乐地闪烁在天上呵,而或你们也有着不幸和伤痛,只是人们并不知道而已?
却无论如何,星空在人们眼里总是美丽而神秘的,兴许它代表了美好的想象,寄托了遥远的期盼。
同样美丽而神秘的星空下,谁也在痴痴地仰视呢?
月光如水,说的是月光的清冷;可此夜的星光也同样如水,还浸透了人们的思念。远方的蕉林边上,伊的影,如烟如幻,蕉叶打落了一地的星光,又被琴声敲碎,湿漉漉地渗进泥土,渗进伊心中,伊轻抬螓首,望着满天的闪烁,轻叹。淡白淡白的气息,随着风,飘落远方。
“咳……咳……”伊忽然猛烈咳嗽起来,捂嘴的小手帕竟有一团灼目的嫣红。伊却不曾在意,只苍白着脸庞,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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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一通,叶雪红自觉此事须告一段落,正准备回房间休息,顺便把破了的衣服换一换。甜腻的声音却从对面楼顶传来:“喂,小冤家,这么晚不睡觉,来楼顶等我幽会啊?”
闻其声而知其人,在古镇里、甚至极可能在整个大陆上,只有一个女人会这么放浪形骸。叶雪红惯性地一笑,转头一看,果然是伍月晴。后者刚巡视完“嘴巴”楼顶,正抱膝坐着,还叼着个小烟斗。
虽说叶雪红对其人的泼辣豪放有点难以招架,其实他心里倒着实喜欢这女子,这不牵涉到两人的立场,也无关情谊或者爱慕,只是欣赏和敬重。

两人相隔了好几丈,不过这点距离对高手来说等同平地,叶雪红一纵身便过去了。
“睡不着?”叶雪红问。
“被你气的。”伍月晴翻了翻白眼。
“你哭了……”叶雪红惊讶地盯着伍月晴的脸蛋,虽然环境很暗,虽然泪痕很浅,但是以他的目力还是看出来了。
伍月晴是个什么人?大大咧咧一头母老虎,样子不算出众,性格倒是少有的直爽干脆。她居然会哭?叶雪红发现这两天让他惊讶的事实在太多了。
伍月晴闻声扭过脸,神色有点不自然:“关你什么事!”
叶雪红牵了牵了嘴角,递过去一个小酒壶,说:“算了,不想跟你斗嘴,喝酒不?”
伍月晴接过酒壶,颇似感慨地说:“是啊,都斗了三年了,挺没意思的。”
她学着叶雪红的样子灌了一口,瞬而又全喷了出来:“啊呸!什么破酒,难喝得要死,呛死我啦!”
“嗨!小姑娘,这是大老爷们的酒,你们女人家的不懂欣赏。”叶雪红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伍月晴一听,严重抗议:“就是你们这些大男人,粗鲁得要死,哼!”
“貌似你很了解男人的样子,”叶雪红一本正经,“认识这么多年了,问你一句真心话。”
“说!”伍月晴很爽快。
“究竟……你有过几个男人?”
“啊呸!姑奶奶我还是处女呢!”
“不信。”
“骗你是乌龟王八蛋。”
“就是不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给我检查一下……”
“好啊,你来嘛。”
说着,伍月晴又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这回轮到叶雪红脸红了:“好了好了,有没有温馨和谐一点的话题?”
伍月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有!讲故事吧……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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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得看不见远方的夜,星星依然在天上一眨一眨,仿佛顽皮的孩子窥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古镇的某处楼顶上,两位年轻人在喝酒,你一口,我一口。
叶雪红已有八分醉意了,靠在伊人背上口齿不清道:“月晴,呃,咱俩说句实在话……”
“说,少吞吞吐吐的,看着你忒恶心!”伍月晴也迷糊着。
“你他妈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啊?整一头暴龙!”
“姑奶奶我要是男人的话,一定娶你为妻!”
“不是,我说真的,”叶雪红猛呼了一口气,理了思绪,说:“月晴,为什么没把我当敌人?”
伍月晴征了一下,她明白叶雪红的意思。事实上她一直回避着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却被叶雪红不合时宜地提起了。突然间有一刹那,她心底里是多么希望自己不曾信奉革新,又或者叶雪红不是“苍月孤狼”,然而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想象吧——她知道。
定了定神,伍月晴也用上了严肃的语气:“叶,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那么做,我也不想考究。但我知道是人都会犯错误的,你回头好么?”
叶雪红反问:“你就这么坚信‘革新’是正确的?”
伍月晴语气更严肃了:“伟大的卡西导师告诉我们:文明的脚步只能前进,这是莫可抵抗的,你难道就决心抱着旧世界一同灭亡吗?”说到后来,她的语气竟有点哽咽。
叶雪红却没有丝毫感动,只长叹一声:“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的眼神投向东南方的天际,那是紫月的大本营之所在,更是他们俩梦想起飞的地方。在这一刻,他的目光是何其地深邃,似乎把整个星空都倒映进去了。
4
“你受伤了……”伍月晴突然盯着叶雪红眼睛道。
“就知道你能看出来的。”叶雪红很无所谓的一笑。
“你不怕我把你伤势泄露出去?”
“如果你会这么做的话,就不配当我对手了。”
对手……仅仅是对手吗?听了这话,伍月晴低下了脸颊。
“伤势严重不?”她问。
“呵呵,还可以跟你大打一场呢,要试一下吗?”叶雪红微微挑起了眉角。
“是啊,我们是对手……”伍月晴神色间升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黯然,“明年开春的较量,但愿你能带给我一些惊喜。”
“我也一样!”叶雪红长身立起,拍了拍**上的灰尘,做了个深呼吸:“喝了一晚上,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咯。”
“唉,什么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干完就走’,负心汉啊,就跑路咯。”伍月晴又恢复了“荡女”本色,调侃道。
叶雪红很无奈地耸耸肩:“得了你,又来这套,腻不腻啊?”他一把夺过酒壶,纵身跃回“拳头”楼顶。
走到屋顶的楼梯口,叶雪红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掬成喇叭状,冲伍月晴喊道:“喂——有个问题我忘了——想问一下你——”
“说——”
“我忘了……我跟你上过床没有?”叶雪红说完赶紧跳下楼梯口。
“滚蛋!”伍月晴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烟斗扔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他面前这么容易生气这么容易笑,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爱情”吗?不对,他才是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男生呢!
对手……兴许是对手吧,很有意思的一个对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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