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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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是黄昏,至少太阳还没下山;
地点是归鹤寺的正门,红漆的大门才刚刚打开。
门前,叶雪红一身浅色粗布麻衣,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腰间挂着他的爱剑:秋蓝。
剑无鞘,人无锋——此刻的叶雪红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腥气息,只悠闲地站着,任凛冽的山风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嘴上还挂着和煦的笑意,不知情者准会以为他是一位寻幽览胜的翩翩公子。
然而你如果把目光稍微往前挪一下,就会发现一抹刺眼的嫣红——叶雪红对面站着一个中年人,作僧人打扮,整洁的僧衣上有一个十分扎眼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喷泻着鲜血。
“你是……怎么识破的?”中年人问道。
“你的幻术很逼真,甚至能影响人的情绪和心理,可惜这恰恰是最大的破绽。”叶雪红微笑道。
“你……对自己的定力……就这么自信?”
“二十年前,已经有人把我所有的负面情绪抹掉了。”
“我……明白了,呃……”
中年人倒下了,他站着的位置爆起一朵妖艳绝丽的血花,血花后面,是叶雪红温和的浅笑。
“啪啪啪——”鼓掌声从寺院里传出来,“哈哈哈,好一个叶雪红,不愧为‘苍月下的孤狼’,不愧为‘蛆之秋’的第一屠夫,杀手榜排行第八的‘幻杀’在你面前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回廊后的广场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掌声和话语正是他发出的。
他身边还站了两排身穿黄色斗篷的大汉,后面还有两个神情倨傲的魔法师。数十个小喽罗把五花大绑僧人押到一侧,其中赫然有方丈和他的私生女——樱。
“过奖。”叶雪红淡淡地笑道。
“年轻人只要够出色,就不应该吝啬赞美之词。”白斗篷神气间甚是自负,“不过你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
叶雪红神色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他甚至就近搬了张椅子,悠然坐下,翘起二郎腿,说:“我似乎不太明白,能具体点么?”
白斗篷他指着被捆绑的僧众,声色俱厉地说:“一,你死;二,他们死。你选!”
叶雪红失笑道:“呵呵,你这话问得很愚蠢。”
“何故?”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要挟敌人放下武器,然后要他做一千个掌上压,等他筋疲力尽了再慢慢收拾他。如果我的敌人都象你一样愚蠢的话,说不定会信以为真,到死还以为我会放人。”叶雪红嘲弄道。
白斗篷闻言一怔,继而明白了叶雪红是在耍他。他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是打算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了?”。
“我眼睁睁看过很多人死在我面前。”
“连你的小情人都不顾?”白斗篷指着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的樱。
“她?她不过是我的一件泄欲工具而已。”叶雪红依旧七情不动。
白斗篷冷哼一声:“来人,把他们一个一个腰砍,最后再慢慢伺候一下那位小姑娘。要表演得精彩点,给叶公子好好欣赏一下!”
话音一落,那边的喽罗应声忙开了。
“喀”的一声,连带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僧人已经被斩为两段,乌鸦从枝头飞了下来,叼走流到地上的内脏。
腰斩后的人并不会立刻死亡,他们会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之中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其他僧众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有人吓呆了,甚至大小便失禁;有人痛哭着求饶;也有人狰狞着脸咒骂叶雪红。只有两个人例外:一是方丈、一是樱,前者垂目念佛,后者依然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雪红神色依旧平静,神态依然悠闲。血腥?他见惯了,腰斩的恐怖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场景既恐怖又难堪,惟有满载而归的乌鸦们似乎欢快且得意。扑动间,某只乌鸦抖掉了一根杂毛。
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事,可奇怪的是,这片薄薄的黑羽并不在空中飘落,而是划着极其诡异的、违反自然的轨迹。在某一刻,似乎它把场中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住了。
就在这时!一点蓝光悄然在羽毛的妙舞中扩散,然后瞬间就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是剑!是名剑秋蓝!
杀气!好强的杀气!源头正是叶雪红!
叶雪红会放任小樱和僧人们不管吗?当然不。
他不会为了逞一时英雄而做出愚蠢的事情,倘若今天的形势真的恶劣到了极点,他绝不会束手待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生,日后再伺机报仇。不过现在的形势还没那么恶劣,叶雪红自信以自己剑术一定可以杀敌救人,所以他动了。他营造出最有利的时机,当机立断出手了。
好快的剑!如闪电般掠过长空的剑!
半空中,飘散着一朵朵血花,每一朵血花后面,都是叶雪红温柔的笑容。
数十个黄斗篷大汉居然不能阻拦半秒,叶雪红已经杀到白斗篷身前。
一丈……三尺……半尺……
剑,不再是其貌不扬的剑。凌厉的剑锋挟着湛蓝色的璀璨流光急射而至,离白斗篷咽喉只有数寸之遥。
白斗篷咽喉上的皮肤在寒芒的刺激下剧烈抽搐,额上瞬间冒出如瀑的冷汗。他抽身急避,嘴上愤恨地吼道:“妈妈的那小子,情报没弄准!”
白斗篷是众人中的首领,身手自是不俗,险之又险地总算躲过了叶雪红的锋芒。
叶雪红一剑刺空,却见剑光无半分迟滞,绕了个顺滑而又诡异的弧度急袭两个魔法师。后者还在念咒,根本来不及反应,“噗噗”两声闷响,二人脑袋已经被一剑洞穿,两个脑袋象冰糖葫芦般的被穿在剑上。
这次的血花掺杂了白花花的脑浆,瑰丽之处更显妖冶动人……
原来叶雪红并不奢望一剑能杀掉白斗篷。他知道白斗篷能当上众人的头领,绝对不是庸手。
叶雪红只求声东击西先袭杀两个法师,因为他是罕见的“法盲”。
夸张点说:在这个连猪都会给自己刷几层魔法护盾的大陆,“法盲”比文盲还惨,只要魔法师拉开了距离配合近战职业攻击,叶雪红会非常非常被动。现在,他成功了。
不过白斗篷显然也是个狠角,他一把抓起半趴在地上的樱向叶雪红掷去。
白斗篷太聪明了!叶雪红是速度制胜,如果他救下樱,身上多了个累赘,可能连三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救?不救?
叶雪红没有犹豫,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接下小樱。果然他的身法剑势出现了缓滞,不过……只是一点点的缓滞而已,现在的叶雪红至少还能发挥出八成实力,依然杀得黄斗篷们哭爹喊娘。
白斗篷阴谋未遂,却不慌不忙,他阴笑着伸出右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奇特的符咒。
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叶雪红怀中的小樱居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这是幻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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