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释比公羊（下）
他们转身看见，发出那苍老声音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羌族老人，他正慢慢的走过来。
这是一个非常平凡的老人，矮小的个子因为已经佝偻的脊梁显得更矮。他身上藏青色的长袍外反穿了一件老羊皮的褂子，原本洁白的羊毛或许经历太多风霜已经发黯发黄，长袍的脚边还绣了羌族特有的花草文样，骨骼粗大的双手布满突起的血管，握着一支平常的拐杖。
老人微微浑浊的小眼睛、花白的须发、满脸的皱纹和诚挚的笑容使他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
“呵呵，老人家，您好啊，我们四人是徒步旅游的过客，今日路过贵寨子，随便看看啊。”星空真人笑呵呵的对那个老人说道。
因为老人的那种特别的亲和力，金锋路星遥和东方闻箫也对着老人问好。
“别客气啊，既然来到这黑石寨，就是我们的贵客啊。这个寨子距离山下的公路太远，交通极为不便，一直没有多少游人的，老朽斗胆请四位客人到我家歇歇脚吧。”
老人高兴的对四个人不住的打量：“好壮实的两个小伙子啊，好漂亮的阿咪子，还真有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啊……来吧，来吧，能够接待如此贵客，是我黑石寨的荣誉啊。”
四人面面相觑，这个老人不简单啊，从他的身上看不出有任何修行者的气息，除了精神力比普通人强许多以外，他的身体也明显的很衰老了。
幻星三子也探测不到他有任何不良感觉，相反却有种很奇怪的亲切感，似乎既熟悉又陌生。
“哈哈，老人家如此客气，我们就不客气了，打扰了。”
“好，好。请跟我来吧。”
很快来到村里一座普通的屋子，一如寻常的羌族人家，三层的石头垒就的小楼，每层都有采光的小窗，层与层之间用厚实的木板隔开，以木梯相连，下层供牲畜或者堆放杂物使用，中层供人起居，上层为专门的储藏室或者家庙佛堂。就在房顶的四角，一样有白色石英石砌成的尖角，那是供奉白石神的象征。
中间层一如惯例，是人神居住的地方，进屋就是一间大屋，这是堂屋，正上方供有书写“天地君亲师位”的神坛，沿墙边是用木板隔成的一间间的卧室。堂屋光线很昏暗，中间有火塘。
火塘是羌人一生中除睡觉以外最重要的地方，用石条砌成正方形的方框，框内有坑，放着铜质的三脚架，上吊一根铁链，可以在三脚架上做饭或者挂壶烧开水。火塘里的火常年不息，号称万年火，上方的铁链上熏吊着许多早已被松烟熏黑的山野味和陈年的老腊肉。当然，火塘的右手边是便是厨房了。
根据自己的经验，星空真人将金锋拉住坐在火塘的左方，让路星遥和东方闻箫坐在右方，将对着神龛的上位空着。
老者赞许的点头，还笑着说道：“呵呵，贵客还知道本族这些破规矩，就是现在村里的有些年青人都已经不看重这些老传统了，我们也别讲那些老古板礼节，随便坐吧，呵呵。”
大家坐下来，老人用一只火钳翻翻火塘的炭火，又丢进几块木头，在芬芳的松木烟袅袅升起片刻，红红的火苗就窜起来，舔在上面悬挂着的黑沉沉的铜茶壶上。
在火光闪烁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红扑扑的，那种温暖的颜色让路星遥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快慰。
很快，铜壶的水便开始冒着激烈的热气从壶嘴吞吞吐吐。
一位朴实的妇人，估计是老头的儿媳妇，在每个人的面前摆上一个小碗，里边有一撮暗绿色的茶叶。随着沸腾的开水冲进茶碗，一种浓浓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好茶，真是好茶！这可是岷山雪线附近野生的茶，在清明之前采摘，用松木炭火慢慢烘焙而成，这开水也是雪山泉水啊！”路星遥双眼发光，使劲的用鼻子吸着茶香，有点卖弄似的说道。
“呵呵，这小哥也是知茶之人啊！确是如此，山村贫瘠，无以待客，只好清茶一杯了。”老人谦和的说道。
轻轻的品了一口茶，长吁一口气，星空真人笑道：“确实是好茶好水！老人家古道热肠，言谈雅致得体，气度非同普通山人，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啊。”
“哈哈，说笑了，老朽一介山民，何来气度之说。小老头免贵复姓公羊，单名一个胜字。”公羊胜哈哈一笑，说道：“几位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老头我今年已经痴活逾八十春秋，可以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老头就可以肯的四位非同普通人，但是又说不清您们究竟是什么人。”
“喔？您老凭什么说我们不是普通人啊？”东方闻箫诧异的睁着清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头，惊奇的问道。
“很简单啊，如果你们是旅游的人，居然没有带任何的行囊，象照相机、帐篷、水壶之类的，来到黑石寨这样的高山寨子，身上没有一丝的风尘之色，连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不奇怪吗？还有，看这三位，神清气爽，眼睛光华内敛，肤色如同玉石，还有你，美丽的姑娘，你的相貌气质，真的如同神仙啊……不过，老头我是没见过神仙的，想来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哈哈……”
四个人都有点懵了，连一个普通的山村老头都看出自己一行不是普通人，还妄谈什么隐形匿迹呀？
“那，您老认为我们是什么人啊？”金锋也感兴趣的问道。
嗯——你们，多半是那种人……”
“哪种人？”
“传说中的修真者！”老头浑浊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犀利了，肯定的说道。
四个人一震，东方闻箫不禁说道：“您是如何知道的？”
一说完马上就发觉自己不打自招了，歉意的看看其他三人。
路星遥嘴角一弯，笑道：“师妹最老实了，呵呵！”
东方闻箫瞪了路星遥一眼，不再言语。
看见四人没有否认，公羊胜激动的站起来，转身在神龛面前颤抖着拿起几支香，用一只常见的塑料打火机打火，嚓嚓嚓嚓的打了好记下，没打着。于是转过身就着火塘上跳跃的柴火点燃线香，他的双手明显的在颤抖。
一种莫明的香草味马上弥漫在屋里。
公羊胜老头在神龛前喃喃祝语道：“……尊敬阿爸木比祖师爷在上，在您无所不知的神光的指印下，黑石寨终于盼来了希望啊……原来您无比的智慧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但愿祖师爷保佑，消灭那魔鬼啊……”
四个人莫明奇妙的看着公羊胜。
公羊胜终于祷告完了，转身过来，却是走到火塘的下首方，对着星空真人就跪了下去，长拜不起。
“老人家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几个人忙着阻拦公羊胜。
星空真人发出一道柔和的星力将老头托起。
公羊胜无法继续下跪和长拜，心中更加佩服。
“请四位真人救救这黑石寨吧，释比公羊胜拜托了！”
“释比？你是释比？羌人的“许”？传说中天有多大、许就有多大的羌族巫师？”星空真人吃惊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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