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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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舰已到达今次航行的目的地,万泊港,停靠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震动,请乘客们做好准备。”在乘务员甜美的声音中,一个面上就连睡觉都带和懒懒笑容的青年打着哈欠醒了过来,青年有着一副娃娃脸,看上去似乎只是刚刚成年不久的少年而已,只是因为脸上带着点胡渣,所以才会被认为是青年。
“终于,回来了。”茫然看着外面数不清的空舰在港口降落、升空,青年低声呢喃,声音小到似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终于,回来了。”
同样的呢喃出现在空港待客大厅的一个角落,从一个年轻的女孩口中传了出来。带着许多赞赏和迷醉的目光,少女站直身体,走向旅客出站的地方。
夜幕下,一艘亮银色流线型的载客舰慢慢的降落在万泊港,这艘空舰叫白鲸号,据说是参照大灾难之前地球海上的一个物种制造的,现在这个物种却只能在保留下来的书籍或记录中看到了。这是一艘今年才刚刚正式投入航行的空舰,也是现今最大最舒适的民用空舰。
“各位乘客你们好,万泊港,到了,感谢乘坐本舰,祝各位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随着乘务员的声音响起,空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裂口,接着裂口慢慢扩大,似乎真的就象一条正在张开口的鱼一般,增大到舰高三分之一的时候,裂口终于停止了扩大,接着白鲸号的乘客们陆续的从裂口中走了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青年两手空空的踏上了空港为旅客准备的浮空碟朝出港大厅飞去。
万泊港处于自由都市西南,由于其特殊的经济地位和作用,几乎半个自由都市都是属于万泊港的范围,而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空港,万泊港无论是设施还是服务都是一流的。
“欢迎来到万泊港。”
在服务员有点担忧的视线中,青年摇摇晃晃的踱步走进空港待客大厅,然而那步伐却总让人担心他随时都会趴在地上睡着。
“开心哥哥,这里,这里。”
一把声音忽然在离青年不远处响起,很快就被淹没在吵闹的人群中,不过青年还是很快就捕捉到声音的主人。不等青年动作,声音的主人已经出现在青年的视线中。
刚刚及肩的清爽金发,淡蓝色长裙,发自真心的笑容,美丽的少女盈盈走向青年。
看见少女,青年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淡淡微笑中终于增添了一些令人感到温暖的东西,一直慵懒半弯着的身子也慢慢站直起来,转眼间就把身上的颓废一扫而空。
青年笑着摸了一下少女的头道:“呦,是依芙啊,十年过去了呢,当年的野丫头现在也长那么大了。”
少女似乎很享受青年的这个动作,缩着脖子象猫一般眯上了眼睛。
听到青年的话,少女跺了一下脚娇嗔道:“什么野丫头呀。”少女抱着青年的手臂笑着一起慢慢走出空港。
“不是吗?不过现在你文静了呢,都不象那个一直跟在我后面的依芙了呢?”
“是……吗?”依芙的笑容忽然凝滞,手臂僵了一下,“开心哥哥不喜欢?”
“不是呢。”青年很敏感,立刻发现了少女的异样,“无论什么样的依芙开心哥哥都喜欢呢。”青年用另外一个一只手摸着少女的头,“不过依芙你为什么会把头发剪掉了呢?你不是说喜欢长长的头发吗?”
“哦,那个啊,因为长头发在驾驶机甲的时候会影响我的动作,所以剪掉了。”少女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点不舍道。
“哦。”青年微笑着看着远方,声音有点飘忽,“虽然我已经有十年没有驾驶机甲了,但是头发并不会影响一般的驾驶我还是知道的,你不是骗我吧。”
少女并没有察觉青年的异样,一抬白皙的脖子,昂头道:“当然没有骗你啦,我现在可是自由都市红莲卫队大队长,而且在机甲战斗方面可是少有敌手了呢。”

“哦,是不是真的,我记得当年你虽然野得象个男孩子似的,不过在驾驶机甲方面可是完全不行的。”青年说着的时候声音忽然有些异样,“而且,你为什么会加入自由都市的防卫军呢。”
“人是会改变的好不好,开心哥哥,要与时俱进才行哦。”少女白皙的脖子上面忽然闪现一丝红晕,“因为我想在你不在的时候能够帮助你守护这个你喜欢的这个世界,所以怎么可以不改变呢。”
他们低声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踏出了空港待客大厅的大门。青年低头看了一下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又抬头仰望天空,脸上有些茫然,声音虚无缥缈,“我喜欢……的,世界……吗?”
天空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依然是那么的瑰丽多彩,变幻莫测。据说那是空间与空间的交界,因为不稳定,所以会产生如极光般的绚丽色彩。大灾难时期,原来的世界被不稳定的空间力量撕得四分五裂,而碎片有分散在各个不同的空间里面,所以青年所在的自由都市也算是一个世界了。
空间与空间的交界也是有稳定的地方的,那些地方一片漆黑,却是人类非常喜欢的地方,因为只有在那些地方作空间穿梭的时候才会安全。在每一个被再次发现的世界都会有这样的地方,然而这样的地方并不多,有些世界甚至只有一个,而有一些世界虽然有许多却很小,不适合空舰通过,那些地方一般就变成一个没有人的世界或者如青年十年来所呆的地方一般的天然监狱。
万泊港能够成为最大的空港的原因就是因为自由都市这个世界的稳定点比其他地方都多,特别是在万泊港所在的方向,更是有几个非常巨大的空间稳定点,所以这里在大灾难后就成为了世界间的货物交易集散地。
“开心哥哥,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呢?”能够成为自由都市红莲卫队大队长,少女也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然而在青年面前,她却不再去想这些东西,因为少女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只要跟在他的身边就好。
“先去买一些衣服吧。”青年很快又露出笑脸,“我身上只有一套旧得不行的衣服了,穿上去也不是很舒服。”
少女侧过头打量了一下青年,衣服非常的陈旧,虽然因为制作材料好的缘故并没有一个开口,不过依然磨损的非常严重,“对呢,我看这套衣服好象随时都会破的样子。”少女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叫“这套衣服是你十年前穿的那套吧。”
“对呢,在那里可没有衣服卖,我只好好好保护着它,要不只能当暴露狂了。”
少女忽然沉默,低下了头。十年前的她还以为青年是不告而别,然而在她渐渐长大的同时也渐渐的明白青年是被流放到一个落后的世界里面。对于一直就生活在文明世界的她,根本想象不了落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虽然在之前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提起这些令人伤心的话题,只是现在听到青年的话后却不由心酸。
青年摸着少女的头,打断了少女独自的哀伤,“好了,丫头,快带路吧,我都离开这里十年了,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变化,要让我自己走,准迷路。”
少女忽地跳开,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道:“我八年前已经成年了。”
科技的进步,早在大灾难之前已经把人类的寿命提高了一倍多,虽然成长的时候还是以原来的速度成长,不过现在只有过了两百岁才算高寿了。
“是,是,我们的小丫头变成大丫头了。”青年笑笑,“还是快点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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