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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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着街道走着,我一边的记着路,不过我很快发现自己似乎在白费力气,这令我非常沮丧,以前大多由于记忆力的问题,我一直没有注意去记忆路,但是现在我的记性似乎有了好转,连以前忘记的一些事也慢慢的记忆起来,但是我的方向感似乎一如从前的差。
跟着林武走,也不辨什么时候了,反正走走停停的,有时候还穿行于那些肮脏的小巷之间,就连我都有点不奈了,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叫卖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此时才真算是交往如织了。
“嘿嘿,还好我还认识路,虽然只是走过一次。”林武转过身来向我解释:“这样走可以快很多的。”
面前的开阔的街道上堆满了行人,有叫卖的商人,也有才子佳人,公子仆役,老人小孩,热闹非常,街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冰糖葫芦、面人、还有各种饰品,街道两边的建筑基本上统一为两层结构,整齐有序的从街头排到街尾。房子后面隐约看见一些树的影子,偶尔可以看见一些高过屋顶的柳枝随风飘摇,深绿的颜色虽然没有翠绿那么生机勃勃,却也见沉稳。
林武带着我往街尾走去,穿行在街道上,我被这热闹的景象震的有点迷糊了,时不时能够听清楚讨价还价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些小贩跟林武打着招呼,林武也笑着一一回应。
“二公子,今天也到这边玩啊?买一些东西回去吧,今天算你便宜一点,怎么样?”
“不了,今天就为了游玩。”
“二公子……”
“……”
一方水土样一方人,这里的人似乎被南方的山水温养的很随和。
好不容易走到街尾,林武已经满头大汉,不过脸上却是掩饰不了的灿烂笑容。
“你好象很受欢迎啊?”我奇怪的问。虽然林武为人随和,但他也不应该谁都认识啊,那些应该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才对,认识一两个不奇怪,全认识了那就奇怪了。
“嗯……”林武还在笑着,缓了一会才慢慢道:“我经常在这里买一些小东西送给别人,所以他们都认识我。”林武随意的解释着,带着我不知道怎么一转,我接下来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眼前是一块碧玉般的湖面,我们就站在湖边,从这里看过去,湖面似乎没有边际,与远山白云蓝天连接起来,微风吹拂,跟随湖水荡漾,湖面闪烁着无数金色的光点,湖面上偶尔会有一些画舫在眼前行过,眼前的景色让我沉醉。
虽然曾经在比这大得多的洞庭湖上面行船过,不过洞庭湖的烟波浩淼和广阔给我的感觉更接近于神秘、朦胧,而面前的西湖给我的感觉是柔美,宁静,平静的湖面衬着远山,与洞庭湖的山在水中不同,西湖跟山自然的融和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来。
“怎么样,很美丽是吧?”林武在我眼前炫耀般道:“形容不出来吧。”林武忽然变得很兴奋,“父亲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来过西湖了,不过我完全没有印象,我记忆中第一次到这里来还是六岁的时候,那时侯父亲已经很忙了,是哥哥带我来的,那次还是在下雨,下雨时候的西湖比现在还美。”
林武的话把我从沉迷中拉回过神来,
“哥哥说小时侯母亲带他来过这里,母亲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不过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了。”
林武说着说着忽然黯然下来,不过我却完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所以我只能拙劣的安慰林武。
“你母亲看见现在这样开心的你会很欣慰的。”
林武很快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对着我洒然一笑,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就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了。”
湖边都种满的柳树,七月的柳树枝叶茂密,在风中飘摇,顺着林武指着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条林荫大道绵延到远方,垂下的柳枝遮挡着视线,然而依然可以看清不远处的那块空地,现在的空地上站满着游人,文人骚客,公子小姐,小厮女侍。
西湖正如书上所说的,永远不会缺少风花雪月。
顺着石道一直走过去,面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块大大的空地,而空地靠湖那里是一个码头,码头旁边是大大小小的船只。码头边上不少的人正在跟船家询问价钱,还有一些公子或者小姐在摇着折扇或者团扇在说话嬉笑,指指点点。
他们离我很近,我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声音,看清楚他们笑时眉毛的扇动,被风吹拂的发丝,我似疑问似肯定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普通的生活。我恍惚了一下,他们似乎离我很远,他们完全影响不了我,我和他们之间就象隔着一面镜子,我只能看着,却不可能穿过镜子去打扰他们,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船家,到燕云画舫。”我们很快就到了码头,林武看见一艘空着的船,立刻对着船家喊道。那是一艘仅三米左右的无蓬船,船家四十岁左右,不过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头发也已经发白了。

“好勒。”船家响亮的应了一声。
林武二话不说,直接拉我上了这艘船。
“船家,到燕云画舫。”
当我一只脚恰恰踏上小船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把响亮跋扈的声音。
我转过头来,后面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身穿着华丽丝绸衣服,脸色苍白的青年,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厮,现在小厮的脚正踏在船的踏板上,而那个少爷正摇着扇子,微抬着头冷冷的看过来。
“这条船我们已经包了。”林武头也不回的回答。
“哦,那你们可以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坐这条船,我们退两倍的钱给你们。”那个小厮嚣张的叫嚣着,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那是,嗯……那是目中无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钱少爷,我没有答话,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爷。
林武慢慢的转过头,同时依然平静的回答:“我们不缺钱,这条船我们已经坐上了,你们还是选另一条吧。”不过当林武看见那个富贵公子的时候却微微楞了一下。
那个脸色苍白的少爷看见林武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楞,接着慢悠悠的讽刺道:“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林二公子,不是听说你家的老家伙准备入土为安了吗?你不在他身边等着接收遗产到这边来做什么,小心你大哥回来了让你什么都捞不到。”
哦,原来是认识的人,看来有好戏看了。
“我父亲的事不劳你挂心。”林武拉下脸狠声道。
“哦,难道你家的老家伙已经死了,怪不得你敢到这边来玩,不过你还是那么的低俗啊,怎么现在还听你家老家伙的话跟那些肮脏的平民走在一起啊。”
林武已经怒气满面,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够他还是把愤怒压了下来,接着把我拉上了船,接着直接一拉踏板,让那个没有准备的小厮打了一个趔趄,林武看都不看一眼,把踏板抽了回来就直接吩咐船家开船了。
船家也不想惹事,迅速的把船荡开撑离了码头。只有我心里微微的一点遗憾。
船离开码头后迅速的朝湖心荡去,很快就驶进了一片绿色的海洋中,**的太阳底下,船在荷叶见迅速的穿行,偶然还能够看见粉红色的荷花,微风吹过,可以闻到荷叶清新的香味,仿佛能够驱走这炎热。
林武的不快也很快就消失了,平静了一下接着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道:“我们现在要去的是燕云画舫,那是一艘停在湖中心的很漂亮的船,它从来都不靠岸,不过每天的中午都会在湖中航行,那里的饭菜做的很好。不过那里每天都会限定上船的名额,所以去晚了就不能上去了。”
对于画舫的问题我倒没有多少兴趣,我有兴趣的是这个原因:“哦,那怎么林伯父不许你到那里?”
“这个……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林武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支吾着回答。接着指着湖中心的方向兴奋得道:“看,到了,就是那里了。”
顺着林武指着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船已经靠近了目标,眼前的是一艘三层高的楼船,大部分的船身都沉在水下,露出水面的部分菱角分明,看台、扶拦、屋檐、画角,眼前的船似乎只是把陆上的小楼搬到了水上,船身都用深红的油漆漆上,看起来还没有变色,似乎是条很新的船,船上前后都挂着没有点着的灯笼,装扮得的确非常的好看。
“到了。”
在慢慢观察的时候,我们所乘坐的小船已经靠近了画舫。
登上了小船,立刻有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却相对朴素的女子走了过来。
“呦,怎么林二公子今天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啊。”看见林武,女子嫣然一笑,调笑道:“怎么林老爷开通了,让你到我们这里来。还是二公子你偷偷的上来的,要是的话,公子还是注意点好,要不林老爷上来抓人,我们可不敢把你藏起来。”女子一边说话一边在前面引路。
林武苦笑着回答:“二姐,你就别笑我了,我今天是带这位兄弟来这里见识一下的。”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进了画舫,在一个空着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女子转过头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刚才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林武后面,虽然她有注意到我,也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现在听到林武的话才真正留意我,不过对于她的打量,虽然我不大舒服,不过脸上却依然是那么的平静,也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所以女子只是讪讪一笑,接着就转移话题:“二公子吃点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吩咐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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