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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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过,人类最大的特点是性格的复杂多变。
狼性狠,坚韧,残忍,团结。蛇性淫,阴狠,多疑,狡诈。牛性稳,忠厚,朴实,忍耐。人性却难以概括,惟有几个空泛的描述,多变,弹性。
纵然一直提醒自己不应该大惊小怪,至少表面上沉稳,但是在独自思考问题这么一个非常私人自由放松的时间看见忽然出现的师叔,我依然不仅流露无奈的表情。
“师叔,晚上好。”我拖着长长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对于师叔,武力威胁只会自讨苦吃,愤怒只会更加助长他的气焰,无视也只会挑起他的兴致,所以我只能无奈,以不会引起反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慨。
“哦,原来是开心啊。”师叔以一种似乎刚刚发现我的样子看着我道。
“……”这流氓。我无奈,只能在心里腹诽,一时无语。
“开心,你在骂我吗?”师叔懒散的挨坐着,突兀的问我,令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幸好我反应够快,终于把话收住,迅速的收敛心神,沉着应对,不过说话依然有点咬牙切齿,“没有,只是想着已经这么晚了,师叔怎么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哦,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想看一下你修炼得怎么样而已。”师叔摆手,貌似心不在焉。
很久?似乎没有过几天吧,而且以师叔的心神也不用如此郑重其事,我自然也不会相信师叔为了尊重我而亲自来问我,心中还没有计算,猜不准师叔的来意,我只好含糊回答:“哦,我的真元虽然依然被禁,但是心神修为大有进步。”
“大有进步?”师叔的表情似笑非笑,讽刺道:“嘿嘿,现在以你的力量,别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就连今天找你那个小狗,即使你再解体一次你也斗不过吧。”
“……”修炼,又是修炼,看师叔的样子似乎又要老调重弹,我只好辩解道:“可是,修炼不可能一步登天,需要日积月累啊,你又不帮我揭开封印,要不我还有一拼之力,没有道力,我拿什么去拼啊。”
“哼!”师叔对我的言论不屑一顾,“道力,道力,你只会像那些修真者一般落入下乘,修为高虽然有优势,但是并不能决定胜负,争斗又不是比道力,紫府弟子从来以智慧机变胜人,以你师父的修为,别说一般的金仙不敌,就算我也不敢轻言胜负,得他真传的你本就不应该如此弱。”师叔越说越愤怒,开始旧事重提,“上次面对袭击,你竟然笨到跟他拼道力,真不知道你师父都教了你些什么?”
“师叔是说阵法?”虽然不喜欢思考,但是我一直自负机灵急智,所以立刻想到许多,辩驳的事情只能激化师叔的情绪,虽然对于上次遇上那个妖怪的事情,能够抵挡一下我甚是自得。我只能委屈道:“可是以我的修为,根本没有机会布阵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阵法的精粹在于借助天地对敌,但是越是强大的人就需要越厉害的阵法,而要布置大型阵法对于修为低的我来说需要耗费非常多的时间才能完成,所以紧急的时候,我只能用屡试不爽的解体**来应付。
“一败涂地?”师叔有点激动,“阵法的精粹在于借,顺应时世环境,但是这个借却不是单单应用在于阵法上。你是不知道吗?你是懒。”
“可是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啊!”
“没有时间,是反应不过来吧?”师叔有点恨铁不成钢,愤愤的围着我转圈,“你平时不多想一下,到了紧急时刻自然是反应不过来,就如今天那小狗说的那些话,一个局外人都能够分析得这么清楚,你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想到这些,但是你有想过吗?”
师叔走回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缓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最厉害的不是修为,而是知识和智慧,知识需要积累和见识,你平时漫不经心的,见到的东西过眼就忘记,哪来的知识,智慧需要思考,你看你,只会和那些修真者一样,按照别人说的做,怎么可能应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
思考,我怎么可能不会思考,只是智慧依然敌不过感情,对于自己的喜好,我自然是改变不了的,心思不在,我自然是分析不到那么深的地方,但是有些地方我一下子就能够分析出来,例如萧月那样一个孤傲的人自然不会可以去收集我的事情,也不可能帮我分析那么多事情,而萧月既然已经如此,自然是身后有强势的一个人分析后让他告诉我。

师叔这么一个老妖怪即使怎么关心我,在没有什么大事震动他的心神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暴跳如雷,看他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这个样子自然是做给我看的,所以我依然嬉皮笑脸,“师叔,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注意。”
对于师父和师叔的态度,我一直看在眼里,有时候我也想着努力修炼,让他们安心,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师叔口中的意外到底如何厉害,竟然让师叔谈之色变。但是,我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能修炼,这个声音在师父告诉我,灵魂的封印可能在修为提升到一定时候就能自行破解的时候更是特别的响亮,震撼着我整个心神。
对于心中的那个声音,我异常的惶恐,只有极度强烈的悲伤和愤怒才能发出如此歇斯底里的声音,而更令我惶恐的是,那是我的声音,所以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一直在警惕着,这耗费了我几乎整个的心神,所以我疲惫得不能思考,所以孤独而渴望关怀的我一直跟人保持距离,一直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皮肤、心跳,甚至心神。
我知道,我的心魔很厉害,厉害到师父和师叔没有任何办法解决,他们只能帮我提升修为,让我自己战胜心魔,所以师父一直包容,装作无视,磨练我的心神,让我自己意会和解决,所以师叔一直刺激我,砥砺我。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心魔正是我不能提升修为,不是阻止,而是不能,它如此牢固的盘踞在我心中,是连我的心灵也不能违背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说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才是,在紧急时刻,只有自己才能帮助自己,修为虽然不足峙,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有修为才能解决。”见事不可为,师叔只好转换话题,“说到今天的事情,才没几天,你就敢出去?”
师叔说的,自然是沉舟邀请冰姨到燕云画舫一事。虽然我不喜欢谋划计算的事情,但是既然有我在意的人存在,我自然是小心谨慎一些。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应对方法,我看着师叔,诚恳的回答:“西湖只在杭州边上,而且有师叔一直照应着,应该不会有问题。”对于我,师叔还可能为了考验而看着我陷入险境,但是有冰姨在,师叔肯定不会让出现问题。
“哼。”师叔偏过头不看我,“我才没有时间理会你。”
口是心非的家伙,我暗中腹诽,不过却不能诉诸于口,只好说出明面上的应对方案,“到时候我会叫上林文林武他们的,有林文在,即使不敌,至少我也有应对时间了。”
对于性格如师叔般恶劣的林文,弟弟林武的感情纠葛应该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到时候我再叫上萧月和和尚,应该能够应付大多情况了,像上次遇上的妖怪应该是有来无回,如果依然不能解决,那么师叔应该有兴趣出手了。而如果师叔都解决不了,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
头有点晕,为了此事,我真是用尽仅有的思量了,不过谋事在人,对于再杞人忧天的事情,我是没有精力再想着去应对了。
“好了,夜深了,我也不再打扰你。”师叔不知感觉到了什么,打了招呼后忽然离开。然后,房间的门被急匆匆柳依依推开,身后跟着着急的冰姨,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忧心忡忡两个人。
“开心,你没有事吧。”柳依依冲到我身边后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后来的冰姨拉着我的手问道。
“我没有事啊。”我依然迷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看着我真的没有事情,冰姨舒了口气才回答,“依依说刚才一直推不开门,又担心你出什么事情,所以叫我过来……”
看着冰姨的脸,我无话可说,柳依依遇上的应该是师叔的结界,但是冰姨来的时候,师叔却连冰姨到底能不能够破开结界进来都来不及思考就走了。
难道今天晚上师叔的目的其实一直是为了冰姨的安全?我心中忽然有这么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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