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太子的复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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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警告规劝和李光地的谆谆教诲,在最开始的时候对胤礽还有所触动,但没有多久,他的本性又暴露了。胤礽在悔罪的同时,又对康熙说:“因为我的不善,别人就利用来陷害我”。看来,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实质所在。要知道,康熙废黩他,一来是因为他暴戾不仁,二来是因为他结党营私,危害到了康熙的皇权,可这个太子爷记吃不记打,他既不反省自己,也没有改恶从善的念头,还一个劲的怪罪别人呢。
阿哥们此时的情况已经有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康熙在复立太子的时候册封其他阿哥,本意是想促进皇子们的团结,但可惜的是,这并没有产生康熙所期待的效果。册封后,其他阿哥的势力有所加强,而太子胤礽的地位相对降低(原来胤礽是太子,其他阿哥最高不过是郡王,而现在阿哥里面光亲王就有三个)。胤礽见自己的势力有所削弱,为了自保他必然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而这样做的结果,一是让其他皇子更加忌恨并加紧倒太子的活动,二是让康熙也感到不安,万一胤礽尾大不掉甚至突发政变,康熙不也得玩完?
也许胤礽心里埋怨说,父皇说这个弟弟好,那个弟弟贤,可那有什么用呢?兄弟间表面上和和气气,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明枪暗箭,一个个像仇人一样,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如此一来,这太子和其他兄弟们的仇不但没有化解,反倒是越结越深了。
我不自保,人必杀我,奈何?
胤礽自己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复位没多久,胤礽便又开始得意起来,他的周围也很快重新聚集起一批党羽和亲贵大臣,其中包括步军统领托合齐、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都统鄂鄯等人。胤礽一点都没有接受从前的教训,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和从前一样骄横淫奢,作威作福,还屡次派家奴到地方上去敲诈勒索,稍有不从,便利用手中的权势进行打击报复。
胤礽的胡作非为让官员们手足难措,叫苦不迭。他们不敢得罪太子,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但要屈从太子,康熙问起来,同样会飞来横祸,“两处总是一死!”
胤礽实在是太不可救药了。他也不想想,他的复立真的是因为康熙原谅他了吗?不是。正如康熙后来说的:“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康熙把胤礽放出来,是迫于当时诸皇子争夺储位又无法遏止的形势下才考虑复立他的,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康熙心里清楚,只要一天不立太子,争斗就一天不会停息。换句话来说,复立胤礽,不过是让胤礽以嫡长子的身份去填补储位的真空,以堵住众大臣的嘴,也希望以此来平息其他皇子对储位的争斗。

但事与愿违的是,其他阿哥对胤礽的复立报以十二分的恶意。特别是“八王党”,更是恨之入骨,反加紧了“倒礽”运动。据说,当时为了丑化太子胤礽,“八王党”的骨干揆叙和阿灵阿等人甚至合谋用钱收买了一些说书人,派他们到天桥底下人多的地方多集联播,对胤礽进行肆意诬蔑,制造对其不利的舆论。
甚至远在南方,很多官员也知道胤礽的地位不稳。因推举八阿哥胤禩而被罢官的原户部尚书王鸿绪回到江南后,常和人说:“我京中常有密信来,东宫目前虽然复位,圣心犹在未定”。一些官员也纷纷预测,“东宫虽复,将来恐也难定”。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唯有胤礽在梦中。
对于太子的倒行逆施,康熙一忍再忍。正如他后来说的:“每个人都有其所钟爱之子,也有其所不喜爱之子。许多年来,我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这是十分艰难之事,只有我才能这样忍受,而胤礽的行为却使我加倍地痛心。他让我谴责谁,我就谴责谁,他让我惩罚谁,我就惩罚谁,他让我流放谁,我就流放谁;除了他要我处死的人,我没有照办。我依从他,可他却不改自己的恶性;我不禁心灰意冷。”
很奇怪的是,康熙明知道胤礽暴虐无道,却一再纵容之。他的理由是,让太子“凡事如其所欲,以感悦其心,望他因此而徐徐迁善”。意思就是说,如果太子凡事顺心如意了,自然就会改恶从善的,这是何等荒谬的理论。笔者有时候甚至想,康熙这样纵容胤礽到底是要挽救他,还是有意毁弃他?经过第一次废太子事件后,康熙从自己的儿子身上认识到人性的丑恶,难道自己也变得邪恶了呢?这个问题后面还待证明。
风暴一旦形成,终究有一天要来临。康熙五十年(1711年)十月,有人举报“太子党”托合齐等人聚众会饮,贪婪不法。康熙以此为契机,开始清查“太子党”。托合齐当时任步军统领,他见风声不对,便主动辞职。步军统领其实就是“九门提督”,主要负责京师九门的内外巡查和守卫,相当于卫戍部队,当时兵力约三万多人,地位颇为重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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