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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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话音未落,公主满脸愠色,以凌厉绝伦的眼神直视着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孩,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必逃不过责罚,作为皇室血脉,维护皇室尊严乃她一生最高之使命,岂容一介草民胡言妄语。然堪堪对眼前这还未到弱冠之年的小子狠不下心,且此语掷地有声,振聋发聩,竟使她反复品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股酸涩之感油然而生。她虽终究不太相信李瑾所言,不过对李瑾而言,她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今天一吐为快,这就够了。
公主呆了半晌,旋即目光如初,对李瑾闪出盈盈笑意:“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做个骑奴如何?”李瑾并不懂得骑奴是份什么样的工作,但既是公主亲自吩咐下来,想必是美差一件,岂有推辞之理,当即便学着电视里那套,谢主隆恩,一套说辞天花烂缀,把公主捧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主子会对下人的吹捧感到厌烦,她高兴的扶起李瑾,看着李瑾那红扑扑的脸蛋,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李瑾呆若木鸡:靠,终于还是出卖色相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长的这副模样居然还能混到这般田地。
其实这倒是李瑾的疏忽,老以为出卖色相是帅哥的事,其实在他现在这年龄段来讲,他走的这种“胖乖型”路线是最对女人胃口的,卫青那类小帅哥属于后期成长型,现在反而不那么吃香。
与公主近距离接触的感觉真是美妙,那温软细腻的手,幽幽的体香让李瑾的大脑一下子就短了路,心说:年轻真好。要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恐怕便没有这般福分了。
老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思想工作完成后,公主另外为李瑾安排了一间舒适的住处,他也不征求别人的意见,便把小卫青给接了过来。整整一夜,李瑾辗转反侧,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失眠,耳旁却尽是卫青的“伴奏声”。
李瑾一夜未眠,天快亮时却迷糊上了,有点类似于后世的上班族,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若不是有卫青在,这家伙第一天上班就得迟到。
与睡魔作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李瑾终于长伸了一个懒腰,磨磨蹭蹭下了床,与卫青草草打了个招呼,两人便分头去到各自的岗位上。
李瑾并不知道骑奴具体是个甚样的工作,听名字似乎不大顺耳,左右带个奴字,横竖跑不过跑腿打杂的苦差事。对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李瑾而言,不知是否比养马更为轻松。失去了卫青这个“活雷锋”,李瑾在新的岗位上只能自力更生了。
李瑾一面走一面盘算着要是混好了,怎么把卫青的工作岗位调动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卫家其他人也都提到基层干部的位置上。他老人家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似乎把这平阳府当成了自家的后院。其实他不过是受到公主接见,稍稍调动了工作而已。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多多少少带点想当然的痕迹,李瑾也不能幸免。要想改变,需要时间。
不过李瑾的信心却也并非凭空而来,一路上所遇之人皆满脸堆笑与他打招呼,让他不得不长时间保持微笑,面部肌肉都快僵化了。心说,这府上的消息传得倒是快,倒有点像后世那些机关大院,正事不做,整天传播小道消息。而这些消息里,以人事最为流行。
见到张管事,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张管事在府中虽然权力不大,但年深日久,见识却也不少,当下时间紧,也不便细说,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将李瑾带去公主跟前,一路上少不得对李瑾一番吹捧,李瑾在这方面也是不遑多让,将那老东西吹的喜笑颜开。
从张管事嘴中,李瑾得知骑奴的工作性质,说白了就是为公主牵马,算是一个小跟班。不过别看职位卑微,好歹也是在主子跟前办事,手眼虽说通不得天,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中,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上至大管家,下至小奴仆,都难免有求教于他之时,如此一来,油水可是不少的。

李瑾心里一喜:看来无论什么时代,信息就是生产力。若是在后世,一个领导的跟班可抵得上一个中层干部,有时连中层见了都得主动套近乎。
张管事这类老奸巨滑之辈当然不会放过拉关系的机会,而李瑾却也需要从老张这老油条这里得到一些信息。别以为奴仆之中没有江湖,这府中可是水深的紧,主子对下人的事向来不太过问,只有身为局中人,才知个中滋味。李瑾要想在平阳府安生的混下去,没有老管事的指点恐怕是很难的,稍不注意就会得罪不该得罪之人。别看都是奴仆,但关系户肯定是不少的。
既然要玩阴的,就得好好利用这个老油条,将他的剩余价值榨干,最后再一脚踢开,这可比暴打他一顿要痛快多了。
李瑾正在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公主已用罢早膳,在一大群人的前呼后拥下款款而至,张管事把李瑾带到便告退了。
“昨夜睡的可好?怎的气色不佳?莫非还在嫌饮食太差?”平阳公主还惦记着李瑾的抱怨,这让李瑾颇为感动,赶紧连声称赞府中伙食,尽管现在他的肚子正在闹着空城计。
其他随从面露诧异之色,他们大多跟随公主多年,均感公主高高在上,何曾有过对下人温言问候的支言片语。不由得对李瑾这小家伙细细打量起来,最终得出结论:福相。婢女们甚至也有在李瑾那胖乎乎的脸上狠狠捏上一记的冲动。
“今日众多王侯在东郊猎场狩猎,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公主吩咐道。众人皆俯身应道:“诺。”李瑾差点笑出声来,虽在电视剧中见过此般情景,但这“诺”字在李瑾这现代人听来颇为搞笑,发音类似于“NO”。
纵然内心有想法,却也不得不与众人同声唱诺,这让李瑾感觉傻乎乎的,同时心里也在掂量:这公主大白天没事打什么猎,男人的活动女人掺和什么?还没哪部电视里反应过这平阳公主还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顶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姐形象而已。
李瑾这才注意到公主今天穿了一身洁白的劲装,不看则已,一看惊人,那窈窕的身段被紧紧勾勒,轮廓分明,一袭雪白在阳光的辉映下闪耀着眩目的光辉,直照得李瑾眼晕,顿时忘了腹中的饥饿,强忍住喷涌的鼻血,目光四处游离,哪敢再停留片刻。而他目光所到之处,见众男**仆似乎比他镇定不了多少,一对对眸子皆不敢正面而视,但余光均是有意无意准确的落在主子的娇躯之上。令李瑾大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妨共YY。
平阳公主似乎并未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或许在她的眼中,这些随从基本都是可以无视的,她随意对一下人指了指,那人跪伏于马前,公主在俾女搀扶下踏背上马。众人均对那充当垫子之人投去羡慕的目光,能得公主踩踏,美差一件。惟独李瑾深不以为然:若是公主这百把斤重量负于自己身上,那这未发育完全的小胳膊小腿恐怕得散架。
他若是知晓这便是骑奴的日常工作职责之一,不知会做何想法。幸而公主对他颇为喜爱,于心不忍,是以虽为骑奴之名,实为蹭饭之职,不必行使任何职责,只需屁颠屁颠做个小跟班,可见公主对他确是大为照顾。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直奔猎场而去。
虽说是公主参加打猎活动,但她本人却是轻装上阵,弓、箭、扳指等装备均由随从携带,李瑾见这情形,没来由的想起一副在他那个时代深入人心的画面: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这看似普通的一场狩猎就如同南美的一只蝴蝶,即将引发一场巨大的波澜,西汉王朝的命运也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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