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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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调教师,我的家族也是做调教的家族,虽然,我的家族不大,却年代久远。到我这一代,家族所有调教师中,最出色的就是我了。都说,没有人比我更懂得调教人。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在所有的调教师中,我的父亲才是最厉害的。而他在一年前就早早的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想来,好像家族中所有的族长都很早传位。父亲传位给我时,很挣扎。我很伤心,因为最出色的我却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
那天,父亲带我走进一间暗门。然后我看见一副从没见过的一副人像,我有些纳闷,父亲到底要做什么呢?
“璇降,你过来。”父亲站在画像下的案前。
我走过去,指指画像问:“父亲,他是谁?也是家族中的人?”
父亲眼神暗淡,许久才回过神,“璇降,他就是你的太爷爷,过来上柱香。”
太爷爷?我记得成列祖先画像的屋里确实没有这张,为什么放在这里?奇怪了。
上好香。父亲拿起案边的一张面具和一支筷子粗的银针。这银针不是调教时用的吗,平时并不常用,因为一旦用了,就会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大多数人是不愿让自己送来的人留下疤痕的,所以这件物品通常极少见到。父亲为何在这时拿出来?
“璇降,到架子下站好。”父亲伤感的开口。
我回头,一惊,架子!这不是调教人时,若有不听话的,最终才会搬出来的东西吗?父亲要我站在架子下面?!
我犹豫不前,不明白,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自问,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逾越的事。
“听话!”见我犹豫,父亲严厉的开口。
我默默走过去,仍是弄不清头绪。四肢被缚在架子上,别扭的姿势让我很是难堪。
“我不明白,我需要一个理由。”
“璇降,原谅爹爹,如果不这样,你也会像你太爷爷那样,最后落的惨死的下场。”父亲把银针放进炭火堆,我一阵胆寒。
“太爷爷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很沉,因为我现在实在气的不轻,没头没脑的忽然这样对我。
“他受辱而死。”父亲显然已经进入了极度悲伤的回忆中。
“父亲是在说笑吧?受辱而死,什么样的辱能让人死?不会是?”我大吃一惊。
“是。”父亲点点头,“现在应该看出所以然来了?”
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
“也是,你每天只要一照镜子,便是张绝色容颜,看到你太爷爷也不觉着什么。”父亲叹口气,在架子旁的长椅边坐下。
“绝色容颜?父亲怎会这么说?”我的手脚已经有些微麻,不愧是家族中有名的调教架。
“家族中因为调教师的身份,所以与各国皇家都有来往和牵连,你太爷爷因为生的太------,所以被一位身份地位极高的皇族中人垂涎,这些人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当时族内动用所有关系营救,但还是晚了,因为当我们赶到时,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说到此,父亲已是动容,眼中隐隐泛起水光,然而父亲再次开口,“想我殷族,数百年来能发扬光大,靠的就是这般坚定和韧性,就是这样才能成为优秀调教师,没想到这竟是我族灾劫。那时,你太爷爷他,被日日凌虐,最后即使救回,也是晚已,几日后便逝了。这是殷族永远不可磨灭的痛,后辈不知也是必然,可是眼看你如此,走他们的后路,为父不得不这么做啊。”父亲早已掉下泪来。
“他们?他们是谁?”我急问。
“他们------”父亲走到墙边,落下幕帷。
我睁大眼睛,这,这难道是------
“他们都是。”父亲看着我,“也许殷族的所作所为,连老天也不容啊,每隔几代便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子孙,就像,就像是祭品,让他们被家族最残忍的调教手段所折磨,以此洗清殷族的罪孽,可是璇降,我的孩儿,谁也没想到,这么快,你出生了,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每隔五代的惯例,到你却只过了两代,两代啊,降儿,为父不忍,不忍拉。”
原来是我运气太差。父亲掀去了我的衣服。银针烙上腿部,有烧焦的味道,很痛。还好父亲早已让我咬住布巾,不然嘴唇可能就要破了。能忍住这般疼痛,倒让我有点愕然,看来人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自己的底线到底有多深。

汗珠沿着脸颊流下,模糊了双眼。就算之前已经麻痹全身,可现在仍然痛的厉害。火燎得让人难耐,毒素的入侵更让人难耐。嘴中溢出越来越多的呻吟声,痛啊!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已是昏昏沉沉,嘴唇干裂,布巾可能也给我咬破了吧。其实,布巾也有不便的地方,那就是很难叫的出来。所以父亲刚刚拿下布巾,我就大叫出来。父亲被我的叫声狠狠一震,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叫的这么突然这么震撼吧。
“璇降乖,很快就好,你这样叫,莫不是想要把你母亲唤来?”不愧是父亲,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为什么不能叫,痛难道叫一叫都不行?我就是要唤母亲又怎么样?这么疼,任谁也是难以忍受吧。
“降儿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的好。”父亲喂我水,还没完吗?面具!难道?我摇头,痛苦的看着父亲。不要,不要毁了我的脸。我不管这脸是丑是美,可我就是不能忍受,里子不要,面子还是要的。
父亲掐紧我的下颌,迫我喝下茶水。如果为了我好,只是弄伤身体的话,我会配合,但要弄花我的脸,我宁可去死。以后,我该如何见人,我会被当成怪物,大家都会认不出我。总嘲笑我的大表哥不是更要把我踩到脚底下去?不要!不行!
接下来的混沌感越来越浓,我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不要------
“降儿就算还没遇到危险,这样下去,也会被你害死,好好的儿子就被你弄成这样,细皮嫩肉的,可怎么受得了?我跟你没完------”
真是不让人睡安神觉,吵死了,父亲也是够呛,母亲的聒噪程度让人难以想象。我稍稍挪了挪身子,父亲不愧是族中最厉害的调教师,能把痛苦减到最低,却能让伤痕留得最深。
和风拂面,飘起阵阵郁香,莺燕追逐嬉戏,真是一个晒太阳的好天气。躺在院内,我惬意的品铭,生活真美好,只是,哎,我这张恐怖的脸,以后可怎么出去享受生活啊。心里真叫一个不好受。把玩着这张面具,温润柔滑,质地上好,透气性更好,比这更好的就是戴上之后,会使你的脸平凡的让人完全记不住,大众得不能再大众。心中郁郁,再好的面具又怎能及得上这人本身的面皮。
“殷表弟不在屋内好生休息,外面风大,凉了可就不好了。不然,又大叫大嚷的,那就真叫有失体统了。”
我脸上青经暴跳,该死的殷洛青,你狠,这么多年了,每次你都要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
“表哥今天也真是好雅兴,来看我的笑话就真这么有趣?”
看着我略带受伤的眼神,殷洛青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不过仍是落入我眼里。
“璇降这是什么话,我特地带着上好药材来找你,怎地生气了?”
我生气,我生气,你哪只眼看见我生气了?明明是受伤的眼神,竟然说成是生气,真是眼睛被狗屎蒙了。
“表哥这又是什么话,我几时生气了?好药我现下多得是,对我来说最好的药,便是你离我越远越好。”
“既然你不肯见我,我走就是,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确是想来关心你,好好休息,美丽的族长。我看,你还是戴上面具的好,至少不会祸害人。”
他最后的一笑,让我差点吐血,他会关心我?我宁愿相信母鸡不生蛋。
伸出手臂,伤痕纵横交错,万分狰狞,实在看不下去。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想必脸上更是恐怖。父亲想的周到,叫人移走了我屋里的铜镜。还是戴上的好,要是又来一个像殷洛青的,我就要杀人了。
走进前厅大堂,永远不变的肃穆,茫然着,原来事情的发展竟如此之快。事后,家族中的人看着我总带着那么一点同情。我的自尊心容不下这些表情。到现在,也只有我的死对头殷洛青没有这样的表情。当然了,他现在高兴还来不及,但这却让我恶劣的心情好了不少。
今天是我成为族长的受封日,从今天起,我就是殷族族长。伴随而来的事情也多了,比方说,娶亲。自嘲,若是从前,我绝不会放在心上,而现在,这却成了我最厌恶的事。总算是族长不用多出门,包括娶亲在内,出门的次说也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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