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渎职者与决战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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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天,站好最后一班岗!
一个聪明人,而且精明得让人不能不另眼相看。一场针对性十分明显的攻击行为,却被一番近乎完美的表演所掩盖。茜德•梅尔女士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学者对于新鲜事物的最大狂热,她的眼睛放着光,几乎死缠烂打的要求法师再次召唤,纠缠到了最后,让人恍惚以为,之前的鸡蛇兽攻击似乎就是为了让她能够看一眼天使……
“好吧,关于学术上的事情,我想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谈。”在绿眼睛女士表演的时候,胖老人大部分时间都眯着眼睛保持着和善的微笑,隐藏在那一条缝隙下面的眼珠子则始终盯在贝坎宁的脸上,注意着那里所发生的任何细微的改变,大约这么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才终于开口总结说,抬起眼皮的一瞬间,法师留意到那下面闪过的一丝失望,“尊敬的阁下,很抱歉,作为主人,我们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某些必要的义务。官僚主义实在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希望您能原谅我们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啊,不必介意,先生,真的不必介意。实际上我和调查员先生们相处得很好,那是两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工作态度上不怎么认真,但是您不能否认,任何人都会有那么一段年少轻狂的时期。”法师微笑着,在开口以前,他除了把乔•纳什召唤到了自己身边,就始终保持着这么一副表情,看起来谦和、从容而且胸有成竹。
微笑对微笑。谦和对谦和,此刻无论任何一个旁观者看来,都不能否认这一对主客之间关系的完美,只不过,他们似乎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关于法师那个公开身份的问题。
到底谁是客人,这其实不是一个很好说清的问题。虽然名义上讲整个美洲大陆都是常春藤的势力范围,但是也许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厌烦繁琐地工作,眼前这位一百美元先生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他在费城的老巢。反倒是法师本人在纽约经营了差不多半年,积累了一些人脉、扶持了一个政客还控制了一家保安公司,至少在这个城市,他完全有作地主的资格。但是说到底,作为穿越者。他始终都还是客人----虽然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地球土著,但是事实上,他从没有真的主动想要融入这个团体中。
对于地球来说,法师一直都是外来者,虽然他幸运的为自己制造了一个身份出来,不过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想要完全不露出破绽的生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没人点破。不是法师地伪装够好,只是因为他们既没有这方面的责任。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罢了。至于那本该负有这方面责任的两位,得过且过的官僚主义弊病似乎已经深入了他们地骨头,否则,军神阁下第一眼就能看出的东西,他们只要认真多看上几眼,没理由察觉不到。
当然,严格来讲由于某些秘密的关系。地球对于外来者算不上友善。不过这里面魔法师倒是个意外,毕竟这个世界本质上是魔法师所统治的。对于自己的同类人大家总会比较宽容且不说,外来魔法师所带来的知识也同样会引起所有人的期待。
事情很明显地摆在那里,所以,了解到这一点地法师也不再执著于保守自己的小秘密,严格来讲,他发表在常春藤内部论坛上,并且曾经和皮卡秋先生讨论过地几篇死灵术论文,几乎就是公开在宣称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毕竟,那些都是需要大量第一手试验资料才能总结出的内容,而第一手试验,即便在中东那个战火纷飞的地方,难度也非常巨大----事后想来,虽然发表论文的目的是为了融入本地的法师社团,但是行动本身实在太欠缺考虑了。
被联席会议方面地某人掌握自己地秘密,这在法师来讲说得上早有心理准备了,因为那些或大或小的漏洞根本就是明摆在那里,想要事后去掩饰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这种事后,与其想着如何掩饰自己,不如多想想对方提出这一点,目地何在----说到底,谎言这东西就好像刚擦过的透亮的玻璃,上面一旦有了漏洞,你不去管它别人也许还注意不到,你要非找什么东西去弥补,反而会让那个洞变得异常明显。

对方是大人物,是在背后掌握美国命运的黑手,是能够左右联席会议上层决策的人,但是说到底,他就是个高明一些的,擅长操纵闪电的魔法师,至于其它的,法师反倒不怎么担心:他同样是魔法师,是体制内的存在,不管是不是外来者,这一点不可能改变。对于体制外的,动用联席会议的公权力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面对体制内的对手,他将不得不面对官僚主义的那道坎。
敷衍拖沓、推卸责任、人浮于事、工作毫无效率,联席会议从来就是这么个组织,从前是,而且自从掌握了整个世界的控制权以后,官僚主义的作风愈演愈烈----这丝毫也不奇怪,对于任何被置于国家之上的政治组织来说,官僚主义的蔓延只是或早或晚的事而已。
真正变成对抗的话,富兰克林阁下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一个人,顶多只能从长期控制的老巢里得到一些资源上的优势而已,真正决定输赢的,还是两人之间谁更高明些。所以,想明白了这一点,法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害怕的必要,除了一个问题。
“关于,阿瑟•皮卡的死,我很遗憾,但是当着您的面我必须再说一次,这件事与我无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虚像庭园内部,这里不再是法师上次到来时所见到的黑暗图书馆的造型,而是变成了***辉煌的宴会厅,虽然客人只有这么寥寥的几个。
皮卡秋先生的死是法师面对的最大难题,如果眼前的胖老头有心加以攻击,只要把这件事描写成外来者身份被发现后的灭口行为,这就足以让法师焦头烂额。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那个特派员的身份,甚至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死,魔法师不是某种类型的不死生物,虽然他们是世界上的统治阶级,但是每年死于各种意外的人也决不是少数,可一个魔法师被汽车撞死是一回事,当他有准备的时候被枪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魔法师的权威不容挑衅,或者说,魔法师们不会容许那种能够严重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东西存在,所以德鲁伊可以在公园里种花、心灵术士可以在法庭上和人辩论,但是阿萨辛的刺客只要一出现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官僚主义的拖沓问题造成的时间延迟是另一回事。
即便以尼克•勒梅那长达四五百年生命所积累的人脉,却因为发明了一个狙击战术,就把自己变成了地下室里被锁着的垃圾----没错,就是因为狙击,魔法师说到底也是普通人,什么罐养人类、什么大陆分裂,这些实在隔得太远,至少大多数基层人员不会在乎,但是被狙击手射杀的同行,那可就在身边,所以勒梅众叛亲离了,因为他让他们害怕----法师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方式能够胜过当年的勒梅,所以绝对不能让联席会议把自己想象成具有某种新式谋杀手段的人,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啊,阿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的死我也很遗憾。当然,我个人把他的死当成一个邀请,不过这不是我们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时候应该讨论的问题。”胖老头耸了耸肩,抓起桌子上的大块餐巾擦了擦嘴上红色的番茄酱痕迹,脸上透露出几分伤感。当然这不是他全部的意思,“我知道那小子的死是怎么会回事,但是我会怎么和联席会议交待,那要看这次谈话会不会令人满意。”这才是他真正要说的话。
“好吧,”法师耸了耸肩,“感谢您诚挚的邀请,我的朋友,不过说实话,因为这是初次见面,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话题是您比较感兴趣的,所以……”
“不会太冒昧吗?”一百美元先生装腔作势的眨着眼睛,这实在是一种很多余的姿态,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将之保持下去的兴趣,而是很快进入了正题,“好吧,我长话短说,我的老师曾经制造了一件奇妙的魔法物品,他把它收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并且把钥匙分成了四份,眼下我手上总共有三分,而最后一份似乎正落在您的手上,所以,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一起来鉴赏一下这件我老师最后的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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