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他？”老头问。
“打牡丹姐姐的，是他？！”归雄咬牙道。
“我没说。”老头愣了愣，道。
“你怕他？所以不敢说？”归雄轻蔑地道。
“我不怕他，哪怕他会杀了我。”老头冷冷地道。
“但你一直不敢说是谁一直在打牡丹的姐姐！”归雄干脆地道。
老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道：“已经打了，还说什么。”
“你说的是什么话！”归雄又忍不住想去抓他衣领！
“说出来也许你会死得更快！”老头抬头冷冷道。
“你怕我会去复仇？”归雄道。
“你不想去吗？”老头哼道。
归雄愣住了，是啊，他内心不是就这么想的吗？那老头不说，难道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老头又沉默了良久，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复仇吗？”
“是吗？”听到这话，归雄的声音小了很多。
“可是，”老头艰难地道，“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的！”
“啊？！”归雄睁大了眼睛，努力在分析他这句话的逻辑性！
“这怎么可能！”归雄终于叫道，“你既然知道牡丹姐姐被打，而且被打不止一次两次，而是有很多次，就一定知道她是在哪被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打的？！”
“哼！”老头哼了一声，又点起了一根烟。
“回答我！”归雄一把将他嘴中的烟打掉，叫道，心想：“你这个时候还能抽烟？”
“你说得对，”老头俯身去捡起烟，“我确实知道她在哪被打，而且连时间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是谁打了她！”
“怎么可能！”归雄又愤怒了！“你既然知道时间地点，你自己不会去看吗？”说完又要去打他嘴上的烟！
“别打！”老头撤头闪开道，“最后一根了！”
归雄听得哭笑不得！
老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道：“如果我说是林云的爸爸打的，你说我能去看吗？”
“是他？！”归雄吃了一惊，瞪眼道。
“我说过我不知道是谁！”老头皱眉飞快地吸烟道，“因为，他们，不让我知道…”
“他们？！”归雄猛一下冲过去再次抓住了他的衣领，吼道：“他们是谁？！”
老头的烟掉了下来，正落进他衣领，烫得老头对着胸口一阵乱拍！
“活该！”归雄心中不由产生一丝快感道。
“他们还能是谁？”老头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地板，道，“当然是林氏集团！”
“你是说，打她的，不止一个？”归雄瞪大眼，继续道。
“我说过我不知道是谁打的…”老头说话越来越无力。
“但是你要负责！”归雄狠狠道，“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让他们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我…”老头终于哑口无言了！
“你，你简直象个畜生！”归雄左手抓住他衣领，右手忍不住想一拳打去！
“我，是个畜生…”老头两眼终于呆滞，手从衣服下面伸进去，掏出已经被他拍灭的那根烟，又颤抖着手点燃，吸起来。
归雄见他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也放开抓他的手。
“我那时甚至连畜生也不如，”老头又猛吸一口，烟已经短到烫到他的手指，但他似乎浑然不觉！“我已经没有知觉了…”
“因为，你喝酒？”归雄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便问。
“嗯，”老头点点头，“酒让我解脱，让我不知道什么是痛…”
“唉…”归雄猛一下坐回到沙发，也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地板！
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喝得酩酊大醉的老头躺在床上，而牡丹的姐姐被一群微笑的人从他身边带走，然后第二天满身伤痕地被送回！
两个人呆了不知多久，归雄晃着身子又去拿起那根皮带，问老头：“是用它打的吗？”
老头呆呆地看着，然后点点头：“嗯。”
“他们竟然还把打她的皮带给你送来？！”归雄看着那根皮带，一阵阵恶心地想吐！
“不是他们送的，”老头再次艰难地道，“是最后一次，她带回来的…”
“牡丹的姐姐？她带回来的？”归雄吃惊道！
“嗯，最后一次，以后就没再打过了。”老头呆呆地道。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归雄问。
“就是前几天…”老头道。
“是这样的最后一次！”归雄狠狠把皮带摔在地上！
老头看着地上的皮带，突然眼中涌出水来！
“你也终于会流泪？”归雄恨怜交加，心想。
“他们多久打她一次？”归雄突然问。
“应该是，一个月，一次…”老头边说泪水边止不住地往下淌。
“一个月，一次？”归雄愣了愣，心想，“难道是在等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帮畜生！”
老头突然站起，从床下拖出一个小皮箱，开始往里面塞衣物。
“你干什么？”归雄忙问。
“该和你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要走了！”老头又恢复冷冷的语气。
“走？”归雄一愣。
“如果我没预测错的话，再过十分钟，他就会再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老头边收拾边道。
“那，你，到哪去？”归雄呆了呆，又问。
“哪里找不到我，就去哪里。”老头麻利地收拾好，提起来就走过归雄！
归雄看着他的背景，突然大叫道：“等一下！”
他跑过去，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取出身份证，然后递给老头：“里面有五百块，卡里有三万，密码是188762。”
“嗯。”老头接过钱包，飞快往怀里一塞，然后头也不回地飞速下楼！
归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眼睛一热！
但紧接着想到“他”马上就要上来，又心中打了个寒战，看看屋内，拿起那根皮带，也飞快地关了门下楼！
下了楼后正要走，想了想，周围看了看，便朝对面的楼房跑去！
归雄蹲在了对面楼房的楼道，从小孔往下看着！
“十分钟快到了！”归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暗道。
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经出现在了楼道口！
归雄屏住呼吸，仔细地看去！
“果然是他！”归雄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怕自己忍不住会叫出声来！
很快，“他”上了楼，进了房间，但也很快，他从房间里出了来，并很轻快地跑下楼。
归雄突然看见他轻轻地撇嘴笑了笑！
“什么？”归雄一时没能明白。
他突然眼睛朝自己这边看来！
归雄猛地一低头，吓得差点没趴下！
而等归雄抬起头，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会不会正朝自己这边赶来？”归雄紧张地想道，边想边猛地跑下楼，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出了小区，拦了个的士就让司机快开！
“我还要去为牡丹的姐姐复仇？”归雄苦笑道，“也许，我只有教训老头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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