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想敌与半阉地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扇虚掩着的窗户透着股邪气。“不对呀,还真就只有这扇窗户没关严实,打算引狼入室是怎么着?”刘凯越不放心地又检查了一遍,结果没有任何新发现,不禁发起了牢骚。BETTY歪着头想了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严苏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多少是个参考。”BETTY咬着嘴唇又思酌了半天,忽然绝决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们手中的这个‘合卺鲎吊坠’就是从这个窗户里‘爬’出来的!”
此言一出,唬得刘凯越一脸讶异地盯着她,完全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BETTY姐,你没发烧吧?”刘凯越伸手摸摸BETTY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不烧啊?怎么尽说糊话!”严苏想了想,竟也似有所获地说:“我明白了……确实如BETTY姐所言,‘合卺鲎吊坠’还真是这儿‘爬’出来的!”刘凯越更是惊得踉跄了一步,颤着声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可千万别吓我……你们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还没等他把舌头捋顺,刘凯越的脑门子上又挨了个暴栗,BETTY沉声说道:“你才中邪了呢!凡事都过过脑子好不好,别总这么粗线条!”刘凯越挠着脑袋,疑惑地看向严苏。严苏无奈地摇着头解释道:“BETTY姐那只是打个比方!坠子当然不会从窗户里爬出来,但把坠子从这寄尸宅里取出来的神秘人物却可以。”刘凯越赶忙问:“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神秘人物?”BETTY接口说道:“我想严苏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这只是个在假设中存在的人物,姑且把他当作我们这此行动的‘假想敌’吧……目前只能说‘合卺鲎吊坠’能落到我们手中是拜他所赐。假设,我是说假设……这个神秘人物打开窗户潜入寄尸宅内,取走‘合卺鲎吊坠’再溜出来,一番辗转后落在厦大那位练摊老太太手里,最后,又被你们给买下了。”边说着边仔细地观察那扇窗户:“你们看,这钉子被很小心地撬起,边上这些黄符裱纸也是慢慢揭下来的,窗户重新阖严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被打开过的痕迹……还有,注意观察……这些被撬起的钉孔周围外翻的毛刺都很新,可以推断应该是近期才留下的!也就是说……在不久前,我们的‘假想敌’先生才刚刚来这里串过门子!这个神秘人物摸准了白礁村民的心态,他们是绝计不会靠近这里的,更不会来研究这扇窗户是否被打开过,当然也就不会知道这寄尸宅里的‘合卺鲎吊坠’已被人取走了!”
刘凯越这才逐渐醒过味来,沉默了半晌说道:“如果你们的推断是正确的,为什么‘假想敌’先生在拿走‘合卺鲎吊坠’后并没有再次把窗户封死,而是让它就这么虚掩着,除非……”“赫,终于有点开窍了!”BETTY赞赏地点了点头:“你的思路没错,这个神秘人物能如此不露痕迹地将窗户打开并潜入宅内,足可见其细致和耐心,不可能犯这种‘偷吃不擦嘴’的低级错误,他没有将窗户封死,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他还会再来!”
听到这里,刘凯越和严苏的心“咯噔”一下,连忙警惕地向四周张望,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方才松了口气。
“按BETTY姐刚才的说法,神秘人物还有再来的可能……那么,现在这扇窗户依然没有封死,最凑巧的答案应该是……这个家伙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寄尸宅里,或是下到‘甘霖眼’中还没来得及出来?!”严苏忽然想到这种可能,紧蹙着眉,一脸凝重的神色。BETTY想了想回答道:“依照我们的推论这种情况是成立的……不过要如此凑巧,几率恐怕不大!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有这种危险存在的可能性,我们就得做到多加小心,谨慎为上!”

刘凯越从裤兜里取出黑蟒短棒,振臂一抖,那短棒旋即由曲变直了,周围光线黯淡,短棒上镂刻的蟒蛇双目和鳞纹皆隐现出幽幽荧光,宛若是玉石点缀镶嵌而成的。BETTY看着兴趣大增:“之前听严苏说你得了件能屈能伸的好宝贝,还以为只是寻常的塑胶棍子,没想到竟如此精巧神奇,回去后可得借我研究几天!”刘凯越笑道:“行啊,最好是借一支还两支!”说罢小心地用棒梢撩开窗户,对着严苏一努嘴,示意他先进去。
严苏正了正鼻梁上的“潜望者II”战术眼镜,双手搭在窗台上一纵身,便没入室内。刘凯越正待让BETTY继续跟进,忽听严苏充满疑惑地“咦”了一声,忙压着嗓子问道:“老严……没事吧你?”过了会儿工夫,室内传出严苏的低语:“没事,进来吧!”刘凯越一拍BETTY,两人也跟着先后翻入了寄尸宅。
刚一落脚,四下里就传来一阵“悉悉唆唆”的奇怪声响,虽然微弱,但在这幽闭的环境里却强烈地刺激着三人绷紧的神经,在战术眼镜的辅助下,三人快速地将周围扫视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怪声的源头。“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刘凯越侧头问道,严苏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老宅子里的蛇虫鼠蚁之类吧,刚才倒没听见有这般动静……”BETTY接口道:“那你刚才进来时,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发现?”严苏还是摇摇头:“也没有,只不过一着地就滑了个趔趄,有点儿讶异这老宅子的地面湿腻之气还挺重的。”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异状,三人便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向前挪进。透过战术眼镜,四面墙体下横七竖八堆放的杂物轮廓层次历历在目,看得出是木料,却不知做何以用,皆横牵竖扯着败絮般的蜘蛛丝。每个人的鼻腔里都充满了溷浊酸腐的气味,直熏得BETTY紧蹙双眉,忍不住低骂了一句:“什么味儿啊,快赶上水产批发市场了!”刘凯越和严苏倒还能适应,毕竟当年侦察营南下至热带雨林模拟野战训练时,什么腐水烂泽的“香味儿”没试过?听到BETTY的唠叨,仅是一笑置之。
又往前行进了一段,在寄尸宅右后侧的对门附近,“冷面”所说的那圈围绕“甘霖眼”的环形石槛即在眼前,正上方房梁悬吊的绳索还在,本该缚在绳索末端的“合卺鲎吊坠”已不见了踪影。严苏低声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话音未落,忽然脚底踩着一个柱状的凸起,严苏低头一看,竟发现地面上打着根海碗口粗细的木桩,露在地面上的一截缠绕捆扎着枯萎的苦艾草,边上还掉着一块破旧的红布巾,刘凯越和BETTY见严苏止步不前,知道必是有所发现,忙退回到严苏身边。
严苏没有抬头,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那木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刘凯越见严苏呆立着不动,便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发什么呆呀?”严苏没有理会,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老刘,你去这宅子的四角看看,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木桩?”刘凯越有点莫名其妙:“你找木桩干什么,要打井取石油吗?”“别罗嗦,先去看看再说!”
刘凯越在室内巡查了一圈又返回严苏身旁:“嘿,还真让你严董事长说中了,这寄尸宅子的四个角落以及正中间儿,共夯了五根这样的大木桩,不过有点奇怪……其中几根木桩上面还嫁姑娘似的顶着红盖头!”“没什么好奇怪的……按我的推测,这五根木桩本该都盖着一块方形的红布!”严苏语调低沉地回答。BETTY听着觉得有些蹊跷,忙追问道:“严苏你就别卖关子了,按你的意思,这些木桩子可有什么讲究?”
“当然有讲究!”严苏看了BETTY一眼,压低嗓子说道:“被这样披红戴芒的大木桩钉住的土地,在我老家山村里被称作……半阉地……”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