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巨型湿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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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惊惧得差点叫出声来,赫然暴露在视线之中的是一只蛰伏在屋顶房梁上的只有在好莱坞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怪异甲壳类生物!这“怪胎”身长一米有余,周身覆盖着深赭红色的甲壳,巨大的口器向外不断渗滴着粘稠的液体,交错钳合的钩齿一张一翕,腹腔处探出数支宛若儿臂粗细,布满了倒刺的螯足,紧紧将房梁抠住以保持躯体的平衡,尾部扁平呈扇型张开,在半空中不规则地甩摆摇动着,一对乒乓球大小的凸眼闪烁着生冷的光芒,径直盯着地面上的三人。
刘凯越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哎哟我的妈呀,这么大个儿的“虾姑祖宗”,今天可算是开眼了!”BETTY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上的怪物,咬着牙答道:“真佩服你到现在还能开得出玩笑……留点神,小心被这‘虾姑祖宗’连皮带馅儿一口吞了!”刘凯越正待回嘴,忽然房梁一阵轻微的晃动,那“怪胎”慢慢垂放着身子,竟要掉落下地来!说时迟那时快,在怪物尚未着地的瞬间,严苏猛地一个转身侧踹,正踢中那怪物的腹腔处,直把它蹬飞出足有3米多远,方才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脚可挨得不轻,“怪胎”在地板上翻滚扭动了好一会儿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三人不敢上前,只是呆在原地紧张地戒备,而那怪物亦有所忌惮,一对凸眼缓缓转动着,似乎在想什么对策,双方就这样对恃了起来。又过了片刻,严苏沉声说道:“我说刘老总啊,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对面这大块头的海产品估计是出来找夜宵的,我们……”“那就动手吧!”严苏话还没说完,刘凯越已抄着黑蟒短棒疾冲向前,严苏暗骂一声“莽撞”,只得跟上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如狼似虎地向那怪物扑去。
约摸相差一、两步距离的时候,刘凯越抡圆了棒子正待砸下,突然那“怪胎”猛地将脊背一弓,那蒲扇似的大尾在地面上一撑,竟绷直了身躯“飕”地弹起,转瞬越过二人的头顶,向落单在后的BETTY撞了过去,刘凯越暗道“不好”,心想这“虾姑祖宗”竟也知道突袭的阴招儿,却已停不下脚步。倒是BETTY临危不乱,一翻手中的库克锐弯刀,迎着飞撞过来的“怪胎”狠狠戳去,只听“噗呲”的一声闷响,整柄库克锐弯刀直接没入那怪物外翻的口器之中,直痛得它“嘤”地惨叫了起来。虽已身受如此重创,却也激起了“怪胎”的狂暴性子,直保持着身形冲势不变,硬生生地将BEETY撞倒在地上。BETTY只觉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眼前赫然已是“怪胎”布满涎液的獠牙巨口,BETTY心道“惨了”,忙急急遮住头脸,正待那怪物挥舞着粗壮的螯足向她面门捣去,忽然动作一滞,尾巴已被严苏从后头紧紧拽住,再也前进不得半分。严苏沉腰发力,双臂横着就是一抡,竟将那怪物一囫囵掀起甩了出去,恰巧正撞在匆忙赶回的刘凯越身上,只听“砰”的一声,这一人一怪立时摔成了滚地葫芦。
刚才被这“虾姑祖宗”摆了一道,差点让BETTY遇袭,刘凯越正气得牙痒呢,仰面瞧见身上伏着的“怪胎”,二话不说便挥起手中的黑蟒短棒,结结实实地给了它一下。那怪物吃痛,嘶叫了一声,几只狼牙钉棒似的螯足没头没脑地胡乱戳将过来,那些倒刺直碜得刘凯越双臂上满是血痕,黑蟒短棒也掉落到一边,刘凯越一手护着头脸,另一手闪电般地探出,反抓着插在它口器中的库克锐弯刀用劲往外一拖,将“怪胎”倒着个儿掀到了身旁。
严苏正要上来帮忙,却被刘凯越哑声喝住:“别动手,我自己料理!”说罢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来,黑着脸过去就是一脚,正踩在那怪物的肚子上,痛得它蜷成了一团。此时的刘凯越就像点着的炮仗似的,下手可全不顾深浅轻重了,龇牙咧嘴地又是接连几下抬脚重跺,直踩得“虾姑祖宗”的肠子都快从嘴里喷出来了,俗话说得好,这兔子急了还蹬鹰呢,生死关头,那怪物不知哪来的一股子蛮劲,猛一甩尾巴,扇在刘凯越的腰胯处,直拍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又要摔在地上。“怪胎”翻过身子,挣扎着就往前爬,估计它也明白再不走的话命可就没了,刘凯越哪能容得它就这么轻易逃跑了,忙往前一扑,直骑在那怪物的背壳上,左右脚死死踩住一对螯足,操起手中的库克锐弯刀一发狠劲,没柄**它背壳的接缝处。那怪物痛得死命向上一窜,试图想把刘凯越从背后颠下来,这下子可真把刘凯越的杀性给撩起了,嘶声骂道:“还敢顽抗?爷爷我这就废了你!”言迄竟拔出刀子丢到一旁,用双手直**怪物背上的创口中,各掰着一侧的背壳,闷声一喝,两个膀子开窗似的这么用劲一扯,立时就把“怪胎”的整个背壳给揭了盖子,刹那间,一大堆蓝的绿的秽物开锅似的喷溅出来,腥咸而酸臭,粘得刘凯越浑身上下就像是在油漆桶里打了个滚,在看那怪物,趴着好一阵抽搐,估计没多久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过了约摸半支烟的工夫,刘凯越见那怪物不再蹦哒了,方才缓缓从它背上下来,或许是刚才的殊死搏斗耗完了他浑身的劲儿,心力已是虚脱,刘凯越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严苏搀着惊魂莫定的BETTY走到他身旁,三人就这么席地坐下,看着边上一滩稀泥似的“怪胎”,皆心有余悸地摇着头。
喘息了片刻,BETTY首先打破了沉默:“都是我不好,小越越,你的手臂都划伤了……”刘凯越一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没那回事,这点伤有什么呀,跟蚊子叮了似的……要说这事都得怪‘盐酥鸡’,没声没响的……就算是传球也得先打声招呼吧!哎,我就不明白了,见着漂亮小姑娘时怎么就没见你慷慨地抛一个过来?”“知足吧你!”严苏一巴掌扇在他脑门子上:“要不是我英明神武力拔山河地把这海产品丢过去让你给抱着,你媳妇儿可就真得遭罪了,你这皮粗肉厚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虽然室内一片昏暗,但BETTY羞涩的表情闭着眼都能估摸得出,刘凯越张了张嘴,本想再辩解点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出话来,三人皆一阵沉默。严苏见冷了场,赶忙打个哈哈,往外扯着话头:“哎,我说刘总经理呀,刚才那阵势可真够法西斯的……你直接转肉联厂技术科上班得了,搞得这儿跟屠宰车间似的……”刘凯越咧嘴一笑答道:“别挤兑我,换你上也就另一出《寄尸宅大屠杀》!还不知道你那臭德性?少在我面前摆得道高僧的样子!”
BETTY从严苏的背包里取出漱创液和医用纱布,将刘凯越双臂上的伤口细细清理包扎了,又让他吃了几片消炎药,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怪物该是热带沿海地区潮泽处繁生的湿蛰,当然块头可没这么巨大,估计这‘怪胎’是受什么影响而变异的种……说到这湿蛰,那可算是佳肴一道,当地的渔民将其捕获后用木签子串了,抹上清油和细盐在火上这么一烤……滋味可是鲜香无比啊!”一番话下来,直听得严苏满嘴跑哈喇子:“BETTY姐你就别馋着我了,我这肚子可不争气……”又转头看向刘凯越:“哎,听BETTY姐这么一说,好象还真和闽南一带盛产的虾姑有点儿带亲戚的?”刘凯越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我可早瞧出来了,你小子就是不善于观察生活!”“对对对,老同志批评指导得在理,我这就来补补课!”严苏一边耍着嘴,一边撑起身子,装模作样地对着那巨型湿蛰的遗骸“认真研究”起来。
翻翻拣拣地折腾了好半天,严苏的动作忽然停下了,满面惊讶地自语道:“好家伙!这怪物肚子里……竟然还有‘蛋’!?”
(注:虾姑,属虾类海产,据《闽杂记》所载:“虾姑,虾目蟹足,背青腹白,足在腹下,大者长及尺,小者二三寸,喜食虾。”虾姑壳硬而肉鲜,剥肉清炒,鲜味不逊于香螺,而脆性尤胜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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