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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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越一听,全身像过了电一般,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BETTY姐,你可别危言耸听,哪有什么……‘鬼’呀?别自己吓唬自己!”他话虽说得漂亮,腿肚子却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严苏虽然也不认同BETTY的说法,不过在这种诡异莫名的环境中,中国人骨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神鬼作祟”思想自然而然地萌生了出来,并不断的膨胀充斥,甚至影响到旁人的心态及意识。BETTY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借此给自己的恐惧心理做一个减压,却也同时让刘凯越和严苏的思维判断重心偏激地转向了“是否有鬼”这种无端的臆测上。刹那间,三人皆沉默不语,只是惶恐地四下张望着,明知道这样做依然不能缓解心中的疑虑,不过是当作一种自我慰籍的宣泄方式而已。在勘测器橘黄色光晕笼罩的有限范围内,各人甚至不敢多迈出半步,氛围也变得格外凝重,这支靠友情和冒险冲动维系着的小队面临着潜入寄尸宅以来的第一次意识危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周围静寂得只听见三人沉重的鼻息,严苏首先打破了僵局:“我说,咱们总不能被这没来由的胡思乱想给打发回老家吧?刘总经理,你平日里那混世魔王的臭架子到哪儿去了,先前斗‘虾姑祖宗’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付窝囊劲啊!”刘凯越连头都不敢回,一边警惕地左顾右盼,一边答应着:“这可是两档子事!刚才那怪物至少能让我看见它的模样……这能看得到的,怎么说也该是个活物,只要带喘气儿就没什么好怕的!可这……见不着的东西……我打小就发怵!”BETTY也默默点着头,看来,这两人已然对刚才似有若无的警告话语产生了心理阴霾。
严苏听罢拍着脑袋暗呼头痛,没想到这么一拍,竟将“潜望者II”战术眼镜的微型探灯给揿亮了,一柱昏黄的灯光直射出来,严苏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嘴里骂骂咧咧道:“傻了,都他嬷的被吓傻了,呆鹅似的不敢挪窝……咱们这眼镜上有什么?”刘凯越和BETTY这才猛然想起,从“甘霖眼”的**眼处下来后始终都没有打开过探灯,三人的思想被严苏所谓的“意识催眠”及BETTY对催眠主体的妄断所干扰,再加上对勘测器光晕外安危未知的黑暗区域一直心存忌惮,潜意识地选择了驻留在勘测器光晕范围之内,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就正常人的心态而言这无可厚非,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丝光亮就能成为精神的寄托和安全感的来源。三人赶忙各自打开了战术眼镜上的探灯,刹那间可视范围明显开阔了不少,大家这才看清身处地**的中部,这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仅约二十步见方,如果把**眼比作是“瓶口”的话,那么他们正是经过“瓶颈”落到了“瓶胆”里,四面是布满苔藓的潮湿岩壁,地**一侧的正前方依稀可辨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至于甬道的另一端通向哪里,还暂时是个未知之数。有了灯光的照明,三人也逐渐恢复了些底气,便慢慢向甬道方向摸索过去。
虽然只不过十四、五米的距离,每前进一步却似有千斤的重量,那种濒临险境的危机感正不断考验着各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三人壮着胆子咬紧牙,好容易捱到了甬道口,竟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了。走在最前端的严苏在探灯微弱的光照下发现甬道侧壁上似乎刻着些图案,便急走了几步进入甬道细瞧个究竟,刚看清满壁皆是蛇蜒蚁行般的奇特符文,忽听甬道口“噗嗵”一声响,忙回头看去,只见走在当中的BETTY此时如散架一般瘫坐在地,汗涔涔的脸上血色尽褪,张着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严苏心知又有古怪,无奈自己竟连一丝一毫的察觉都没有,当即对身处队伍后方的刘凯越沉声喝问道:“老刘,BETTY姐这是怎么了?刚才出了什么事?”刘凯越没答话,只是踉跄着逐渐走入甬道,严苏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同样也有若纸般煞白,上下牙关不住地“得得”打颤,好容易才从齿缝里挤出字来:“老严……咱们还是折回去吧,这里真的不能来……你一进甬道,那个‘鬼’就又来警告我们了……它说‘别进来,别进来!’……你有听见吗?”虽然没有亲身感受到那诡异的“意识催眠”,不过只听刘凯越这番如幽魂上身的阴森仿述,严苏已是骇得一阵气血翻涌、寒毛倒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有我听不到?为什么那个“鬼”要在我进了甬道后才去警告刘凯越和BETTY?为什么……严苏的思维一阵溷乱无序,当下便没了主张,只得架住几欲瘫软的刘凯越,两人搀扶着回到了甬道口。三人再次聚在一处,看着彼此因惊惧过度而扭曲变形的面孔,皆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继续前进?或许会有人不堪重压而精神崩溃,原路返回?势必对每个人留下永不磨灭的心理阴影,看来只有勇敢地面对,才是此时最应该做的。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严苏拿定了主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打算将先后之事再细细梳理一遍,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刘凯越搂紧全身软塌的BETTY,摸着她的头不停地安慰道:“别怕别怕……严苏也回来了……我们三个在一起,那‘鬼’就被吓走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严苏正悉心思索着,突然听到刘凯越慰籍BETTY的话语,猛地想到了什么端倪,忙拽住刘凯越的手臂问道:“老刘,你刚才说‘鬼’被吓走了……是什么意思?”刘凯越看了他一眼答道:“说也奇怪,不知为什么……那‘别进来’的警告这会儿忽地没了……刚才你一进甬道里,那声音就像是影子般直附了过来……”
严苏眼睛一亮,似乎已经把握到问题的症结,在心底逐渐形成了这整个离奇事态的脉络:刚下地**时,自己是最先进入的,而随后而来的BETTY和刘凯越在进入地**的过程中都感觉听到诡异的警告声……当三人同时处在勘测器光晕范围之中的时候,那警告声却没有再次出现……接着三人打开探灯并同时向甬道出发,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内依然没有出现异状……续而自己只身一人进入甬道里,此时在甬道口BETTY和刘凯越又同时听到诡异的警告声……直到最后,三人重聚在甬道口时,那警告声如前次一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我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见什么……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那警告声才不会出现!或者说是……只要有我严苏在的地方,就不会出现警告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和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同!?
严苏被自己最后推导而得的结果所震惊,虽是如此,方寸却丝毫未乱,既然已经把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找到了,那就该好好分析一下出现这番结果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刘凯越见严苏脸色一阵阴晴变幻,心知这位“人粗心细型”的严董事长正在思考着什么,便不再多言,只抱着BETTY在旁静静等待,BETTY微闭着双眼斜靠在刘凯越的怀中,失神地望着面前深邃而冗长的甬道,一脸颓然。
又过了片刻,严苏忽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了句:“BETTY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呐,早就看出它是了不得的,我们刚才纵使想破了脑袋,估计都不会想到……”听得此番,刘凯越和BETTY二人疑惑地望向他,一时弄不清他讲的究竟是什么。严苏把手伸进裤兜里掏了半天,取出刚才那颗藏于巨型湿蛰体内的结石,在二人眼前晃了晃,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估计不止能治尿路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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