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万人坑和过时了的圣战(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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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离开时,尾崎睡得很舒坦。整个夜里他都在一会儿哭,一会笑地给我们讲述他所经历的故事。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他睡着了,好象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他始终没有明白地告诉我,进入坑道的密道在哪里。但在故事里我听出了他的某些暗示,隐约对我们发现的那个地方有了些了解。也许他知道我能明白他的心意,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
临回去前,我又去找了一个在档案室工作的同学,请她尽全力为我找一下有关日本天皇宣读投降诏书的录音,市里如果没有,就到地区档案馆或一切可能找到的地方。那个同学见我很着急,就答应一定尽力。我告诉她,如果找到了,就立刻送到武装部或公安处,他们可以转给我。
车开以后,我对大力说:真不好意思,害得你一宿没谁好。
大力说:咱哥俩你还客气,不亏人家都夸三爷爷,我看你也够棒的。当哥的出点力算什么。
我笑了笑,眼皮有些抬不起来了,就对他说:我先睡会儿,你自己要小心啊。
大力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离驻地不远的时候,一阵枪声把我惊醒了。
大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加大油门往那里赶。
上了一个坡,我们终于看到,我们的驻地已经被几百只狼给围困住了。
大力喊了声:向波,坐稳了,我们冲进去!
吉普车带着风声从几只狼的身上碾过去,我们的车险些侧翻过去,大力用力打稳方向盘,车才在离帐篷十几米远的我们的防御阵地前停了下来。
我刚要下车,跟前的队友告诉我们,马上去井架那里,几个领导正在等着我。
井架上已经站了几个我们的队友,见我下车,下面的队友就马上给我系好安全带,上面的队友一喊号,就把我拉了上去。
在平台上,一个队友给我换了双矿靴和矿帽,国处长告诉我,井下出了点状况,马处长已经先带人下去了。
我一听,马上对下面喊:告诉底下的人原地别动,那里有机关!
然后又对队友们说:快,放我下去!
国处长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我说:带上。
我看了一眼那把枪,说:你留着用,我用不来小枪。说完,从身边的一个队友那里拿过一支冲锋枪,说:我还是用这个顺手。
大家把我往下放,国处长说:你的手用大枪不方便。
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刚到井底,一个队友就跑过来说:马处长和两个队员突然在坑道里失踪了。
我说:是不是二号点。
那队友说:我不清楚。
里面还有几个人?我问。
六个。
把他们全撤出来,就守住这里。我不回来谁也不许进去,知道吗!
这,恐怕......
恐怕什么?我知道机关,你们跟着碍事!告诉国处长,叫人不要轻易对狼群射击,那是日本人的战术,一旦狼群失去控制,我们是抵挡不住的,只要不刺激它们,没有命令它们不会攻击。再有,告诉上面的人,要把火力集中在西面的草丛那里,小心有人偷袭。
说完这些话,大力在上面喊:向波,我跟你去!
我说:你告诉国处长我们昨天发现的那个地方,要密切注视。
不等上面再说什么,我就钻进坑道,直向二号点走去。
上次我们下来,几个瓦检分别在自己所经过的转角画上了记号。上来后,我们根据每人所画的记号分别进行了编号,以备再次进来后分组使用。而尾崎所讲述的故事中,多次提到,在我们标识的二号点附近,就有一个密道的机关。

这个机关,既可以防备外人的侵入,又可以作为日本人自己观察外界的通道。如果外边的人不小心触动机关,那里的翻板就会自动把恰好站在上面的人翻落到下面的一个陷阱中,守在那里或巡视那里的日本人,就会把他们俘获,之后带到其他地点杀死,或留下这些人,为他们做苦力。
此时,马正禄和那两个队友的情况如何,是我最关心的。
小时候,我就和马大爷住在一个大院里,他的脾气很随和,所以大院的孩子们都喜欢跟他皮,他也象大孩子一样没大没小地和孩子们闹。他是当兵退伍的,刚回来时分在救护队里,救护队就在大院的街对面,不论他上班不上班,我们这些孩子都跟在他**后面。马大娘见了我们就说给我家当儿子吧。我们也不知道,他家为什么没有孩子。后来,听别人说,他在珍宝岛打仗时,那东西被打坏了,所以不能生孩子。再以后,我们见了马大娘,就喊妈。大娘有的时候就会哭起来,弄得我们都不知所措。
一想到这些,我就想马上找到那个机关。或许日本人没在那里守着,我还能把他们旧出来。
来到二号点时,我又犹豫了。尾崎既然不想告诉我密道和机关的事情,那么他讲的会不会是假的?他毕竟是个日本军人,又是为了侵略我们的国家而来。他的话可信吗?
我在二号点的跟前转了好一阵子,才找到所谓控制机关的那根立柱。如果不留心看,那根立柱和别的支架的立柱好象没有差别。当你稍微留心看过去,你就会发现,那根立柱由于经常被触摸,有一段被磨的发亮。这时候,只要轻轻转动一下那根立柱,就会出现一条密道。
这是真的吗?万一我触动的是一个陷阱的机关,不但救不了马正禄他们,就连我自己也会被困在里面,或被杀,或被俘。那样,岂不是再没人知道日本人的秘密了?
正当我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好象有什么声音从我的脚下传过来。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既象一种野兽又象人的哀鸣。让我一时听不分明。
当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消失了。
这时我告诉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应该马上作出选择。
想到这,我毫不迟疑地用右手转了一下那个立柱,顷刻间,我的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倾斜下去。我毫无防备,整个身子差一点倒下去。
等我终于站稳时,那块倾斜的地面已经变成一个斜坡,伸向另一个坑道。
我悄悄地走到下面的坑道了,发现这里的坑壁和顶部全是用水泥浇铸的,看上去十分坚固。而且,里面居然还有灯,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他们的电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来不及想得太多,就开始寻找马正禄和那两个队友的踪迹。
但陷阱似乎并不在我下来的这个位置。
我努力回忆尾崎说过的每一句话,确定他说的陷阱就在这周围的某处。但我终归不是很熟悉这里,所以找起来很费周折。
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我就决定往里面看看,试一下在其他什么地方是不是可以找到他们。
为了不让下面的日本人发现有人来过,我在下面把密道给关闭了。
就当我关闭密道后,我竟发现,原来陷阱就在那扇可以开关的密道门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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