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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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若美肯定有些自卑,因为在我的面前,她显得很无知,甚至无知到让人有点难以相信。于是,那次约会的后半程变成了我给若美上课,我要告诉她什么是勃起,什么原因会勃起,什么是射精,怎样才会射精。甚至连器官各部分构造的学名都讲给若美听。若美不说话,不提问,只是很认真的听。临了,我对若美说:“哪天你也把你们女生的秘密讲给我听,我要听真人实物的讲解!”若美当时厥起小嘴回答给我三个字:“去你的。”
那天和若美分开后,寒假就开始了,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若美真的无知到把男人的下体当成一块骨头么?这个疑问伴随了我好多日子,直到再次见到若美后,我才得到了答案。



难熬的寒假又开始了。
其实那个寒假要比以往的更短,一是高三那年开学的时间更早一些——毕竟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因此过了元宵节就开学了,二是在那年寒假春节前的时候,我还曾经去了平山市一段时间。
但是对于正处于叛逆期的我,那个时候,即便是在家呆上一天,也会觉得难熬。不过那一年我还是选择了坚持,坚持的呆在家里。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父母和前几年相比,明显衰老了许多。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母渐渐变老其实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虽然这不可避免,但依然残酷。我甚至会想,如果高中这几年我乖一点,成绩好一点。父母可能就不会衰老的那么快。这让我很自责,是我愧对了生我养我的父母了。
那一年我的父母都是51岁,比平山市第一中学还要年长。年过半百的父母,不仅没法享福,还要每天为他们一事无成,甚至连展望未来都看不到什么希望的儿子操心难过,你说,我待在这个家里能不难受么?
我很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跟父母说些什么?比如,少操点心,少干点活什么的。但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打死我都不说!
因此,那年的冬天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我和父母依然找不到任何的共同语言。我只是尽力的帮他们做点事。但在农村,冬季是最闲暇的时候,白雪覆盖了原野,大地银装素裹,玉碾乾坤。能干的活只有两样,一是从父亲手中抢下木锨,让他休息,我来扫雪,二是到做饭和晚上烧炕的时候替母亲烧火。当然,干这两件事情的时候,我都可以偷偷的找机会抽烟。
这就很有点像我想学习又学不进去的那种感觉。我爱我的父母,可我说不出口。也找不到表达的途径。我难受,真的挺难受。

要不是那一件事情的发生,我那年可能压根不会在春节前去平山市,而我和若美的故事也将是另一个版本。





那件事发生在我寒假回家后20天左右的日子里。
那一天来我家串门的是看护村委会的老陈头。对于看护村委会这个职务是多大的官衔大家可以参考《马大帅》里面的一个人物——老翟头。也就是说老陈头就等于老翟头。
此前老陈头给我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他总爱跟我说一句话:“啥时候到我那玩,我那有好多报纸,你来看报纸”——在他的眼中,我是有知识,有文化、有出息的人。自然兴趣和志向是高尚的,是纯粹的。只是他不知道,我早已经变了。那个时候,报纸和A片比起来,我义无返顾的选择后者。
那天我挺倒霉,因为本来老陈头和我的父母是聊着村里的一些事情的,但聊着聊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移到我的头发上了——是的,就是我的头发,一个月前已经达到25厘米长的头发。
老陈头当时对我头发的评价有点吞吞吐吐,先是呵呵,呵呵的傻笑了两句——在他眼里,这么长的头发配在一个男的头上确实有点可笑。笑完后,他说“你这头发像个,像个……”我估计这个时候老陈头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他想找一个形象的、而且恰当的形容词,天知道这个时候哪一个画面飞进他的脑海里,于是他脱口而出“像个流氓。”
我当时就傻在那里了。
我受伤了,而且是***很受伤!
对,我是很差,是很烂,是个坏孩子,但怎么也不能和流氓划上等号吧。流氓是啥啊,调戏妇女,趋强凌弱,敲寡妇门,扒绝户坟。流氓啥都干啊,流氓境界低下呀。我,我,我怎么就像流氓了,我哪里像流氓了?
于是我犯了一个人类共有的毛病,就是“你对我一千次好,但只要有一次坏,你就会在我心中彻底崩溃!”我忘记小时侯他曾经给过我煮鸡蛋了,也忘记他客气的让我去看报纸了。我记得的只是,你说我像流氓!那个时候,在我封闭的内心世界中,我就是国王,谁也别想触动我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我出离愤怒了。我想反驳,甚至想讥讽。但对于已经是爷爷辈的老陈头,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我还是说了,我说的是:“我故意留的,怕咱们农村人出去挨欺负。”
我靠,这个家真的是没法再呆下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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