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是什么?是嫖?是通奸?偷情?”
“说那么难听干什么?虎妹....”
“你做都做了,还嫌说得难听?难道要我说你做得好,做得对?说你多情?”
“虎妹,我做了,但仍爱你,谁说一个男人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就说明他不爱自己的妻子了。”龙天琼心中确实爱着虎妹,所以他觉得被冤枉了。有时候人老想着自己对,不站在对方位置上想一想。龙天琼想的是对虎妹丝毫没有变心,
而她却不理解他。
“好吧,我相信你,龙哥,如果你能同那婊子一刀两断,最好。”虎妹并不敢过分指责龙天琼,怕他真会舍她而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她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找到他们刚刚不久前的影子。
其实,夫妻的最初时期是最危险的阶段,不通同于热恋时期,热恋时期是男女双方智商最低的时期,只看到对方的优点,看不到一丝缺点,而结婚初期,才是夫妻双方之间磨合的关键阶段,如同一台新机器,各个零部件有一处不合适,整台机器就会出现故障,等到双方的刺磨平了,能接受对方的缺点了,家庭自然和睦了。一位老太太听惯了老伴打呼噜,没有呼噜声
她反而睡不着觉了。而常人是不能容忍耳边鼾声如雷的。
虎妹想的方法笨的可笑,却很是立竿见影。她藏起了丈夫所有的衣服,无论如何,他不能光着身子出门。她把饭端到床前,把便盆端到茅厕。她只对仆人说丈夫病了,无微不至地伺候丈夫,试图把丈夫留在身边,牢牢地看住他,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那个女人。
龙天琼既感到可笑,又感激动。他告诉妻子,即使她不藏他的衣服,他也不去找那个女人了。人的**是无法克制的,龙天琼虽下定决心不再上红儿的床,但仍不断咀嚼那些消魂的日子。有时候把身下的虎妹错当做红儿,夜里老是梦见和红儿缠绵的情形。
一件让龙天琼烦心的事,让他心神不安。他的哥哥龙天云来找他,质问他既然是当局委派的“镇长”,不该给潜龙镇带来这么肮脏的怪病。镇上的人得了一种怪病,下身红肿,流白浓,生殖器肿得像胡萝卜。尽管妇女没去就诊,但从男人空中得知,不少妇女也染上了性病。龙家的“玉真散”和“回生丹”根本不见效。
光棍龙四也在场,他骂不决口,说是自从去了怡情院,没几天就得了这鬼病。大骂那些骚娘们,臭婊子。
“省省吧,没人拉你去。自己图一时快活,骂什么呢?”龙天琼担心性病给全镇带来的灾难,只得去找苗海东。
苗海东不以为然,让龙天琼尽管放心。龙天琼半信半疑,连龙家祖传灵药都不能治好的病,难道还有更有神效的药。他通过这些日子对苗海东的了解,知道他神通广大,但毕竟不是医生。龙天琼宁愿相信苗海东,否则,那羞于启齿的脏病会使他成为潜龙镇的罪人。
没过多久,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威廉来到镇上。他带来一种长针管,装上药水,说能治性病。好多人看到那长长的针头晕了过去,打死也不让洋人扎。威廉信奉天主,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告诉人们,他是来传播上帝的福音,救大家于苦难。有几个胆子较大且不堪忍受病痛折磨的人接受了免费治疗,病很快就好了,人们才相信威廉,那针管里药水的疗效,竟比龙家的“玉真散”和“回生丹”灵验。于是很多人开始信耶稣。每天去听威廉用生硬干涩的中国话讲《圣经》。威廉带来了许多的宣传画,来听他讲《圣经》的人中,有许多是为了看一看画上那个金发碧眼,露着两只硕大白皙的**,抱着孩子的洋女人。不明白这么一个袒胸露乳,不知礼仪的女人为什么被称做“圣母”。《圣经》里一个个离奇而富有趣味的故事把人们听的如醉如痴。他们心中存着一个疑问,不知道观音菩萨,太上老君,耶稣到底谁的法力更高些。不过,人们听威廉讲了些时日,明白上帝也是让人们积德行善,不骂人,不打人。和佛祖的教仪差不多。
短短几个月,潜龙镇所有的人都彻底换了个样,生活大大改观。挑水的木桶瓦罐被洋铁桶代替,火刀火石被洋人的火柴取代,方便极了。一时间,带“洋”字的东西多起来,洋铁桶、洋火、洋钉子、洋油、洋车,连发型也叫“洋头”....
除了老成持重的人暗暗摇头叹息,所有的人都**澎湃。
苗海东带来近千人,潜龙镇的粮食是供应不上的,苗海东派专人专船运来了白米洋面。
金矿上的工人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镇上许多人也到金矿上做工,因为每个月领的工钱,算起来比种地得来的多得多。虽然一年四季的工作,不像种地有忙有闲,但想想这能旱涝保收啊,种地遇上灾年,就得糠菜半年粮了。人家苗老板有的是白米洋面。就是有一点大家心里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每次收工,都得脱光衣服,赤身**地走出矿门。后来潜龙镇的人才
明白,那是为防有人偷金子。
收了工,这些大老爷们儿到酒馆里吃饱喝足百无聊赖,不到怡情院能去哪儿呢?每夜通宵达旦的**声,搅得全镇的人睡不踏实。最终带来的结果是——短短几年,镇上的人口翻了近一倍。
自从龙天琼不再到怡情院,红儿竟发觉自己对龙天琼动了真情。妓女本来逢场作戏,和每个男人只是一夜“夫妻”,谁料红儿与龙天琼相处的那些日子,使得这个女人再也不能对龙天琼忘情。她当然没有勇气说出来,那会被人笑掉大牙。在人眼中,妓女只是出卖**,是男人泄欲的工具,根本没资格谈感情。况且,龙天琼是苗爷的救命恩人,当局委任的“镇长”,龙家的二少爷。红儿算什么,能得龙天琼几夜的甘霖雨露,已是莫大的荣幸。

龙天琼也对红儿念念不忘,轻而易举地忘记一个曾同床共枕的女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满足。龙天琼不止一次地想纳红儿为妾,只要他开口,苗海东肯定答应。他之所以未开口,一来因为虎妹决不容许一个妓女和自己共事一夫,二来迫于人们的议论,若娶红儿进门,他的父亲非活活气死不可,全镇的人对他娶个妓女一定耻笑龙家。龙天琼就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快乐。
龙天琼常常到山坡上**,夜深人静,明月当空,呜呜咽咽的萧声勾起很多人心底的情思。随苗海东来掘金的矿工们听到萧声,会想到家中的亲人,想到家乡的一草一木;怡情院的姑娘们听到萧声,为自己凄惨的境遇垂泪不止;烦躁不安的人感到一阵清凉,心情渐渐平静;冲动的人慢慢恢复了理智;抱着怡情院的姑娘疯狂的人感到惭愧....
对萧声感悟最深的是虎妹和红儿,虎妹从丈夫的萧声中,听到了丈夫心中的郁闷和幽怨,红儿则听出了缕缕深情,每逢萧声起时,这两个女人身处两地,倾情倾听,同时叹气。
而龙天琼这个**人,心却空荡荡的。月下**,使他感到了真正的享受。他投入的,忘情的**,胸中的浊气一吐而尽,随明月清风消散,而后融为一体。
红儿从萧声中既听到深情,也听出了无奈,她明白龙天琼再也不会回到她的床上了。
一次意外的机缘,红儿竟和龙天琼的哥哥龙天云相遇,并且为龙家生了个孩子。
龙天云在山中采药时,撞见了在溪中洗澡的红儿。红儿慌乱地穿衣躲避,失足滑倒,扭伤了脚踝。龙天云本欲避走,听到红儿的呻吟声。出于一个医生的天职,他决定不能弃这女子于不顾,不管她是妓女也好,良家女子也好,救死扶伤是一个医者的本分。
红儿的脚纤细柔美,龙天云握在手中,不禁一阵耳热心跳,岁是有妻室的中年人,但这股原始的冲动是任何人也克制不了的。这女人的脚太美了,龙天云真想亲一亲,以至于忘记了治疗,捧着纤足出了神。红儿只当他是大夫,哪知道他的心思,直到他抓着脚一直发呆不放,马上明白了这个男人的不轨之意。她是个妓女,见过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看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扭扭捏捏面红耳赤,不禁“扑哧”一笑,装做不明白,只轻声地扭着身子呻吟。这声音马上使龙天云想起了那动人心魄的**
声,无疑又是一种诱惑。他大着胆子,手轻轻地顺着红儿的小腿慢慢向上移去,见她没有反应,胆子更大了,慢慢摸到妙处。红儿扭动着身子,和他的手摩擦着,把纤足放到他的两腿之间,马上触到了那硬邦邦的东西,轻轻地拨弄了几下。龙天云再也忍受不住,飞快地除去衣服,把这个娇小的女人压在身下。
一阵疯狂之后,龙天云立即后悔莫及。他是龙家长子,诗书传家,不意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再转身看看这个艳如桃李,满面红潮的女人,心里万分不舍,**又生。红儿使出浑身解数,完全征服了这个男人。
“你比你弟弟猛多了!”红儿把嘴俯到龙天云耳边,轻声说。龙天云脑袋“嗡”一声响,马上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度使弟弟神魂颠倒的那个婊子。他立时感到受了奇耻大辱,额头上的青筋膨胀起来。
“臭婊子”!龙天云猛地推开红儿,恨恨的转身欲走。红儿“哧哧”地笑着,说:“你舍得把我丢下不管么”?这一嗔一怒,一颦一笑,把龙天云的心揉搓得阵阵作痛,忽地回过身,狠狠地在她**上捏了一把。
“这地方真不错。”红儿扫了四周一眼,掐了一朵野花,插在头上,说:“我知道,你没胆量,不,你不愿去怡情院那地方。那么,如果你真想我,就到这儿来,你说好么。”
她的话富有磁性而具有魔力,龙天云无法拒绝地点点头。红儿又说:“你只须到酒馆门口站一会儿,我就会从窗口看见你”。龙天云又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做贼的感觉。
一场罕见的雷雨,持续了十五天,怡情院被霹雳击中,引起了大火,天下降着暴雨,怡情院仍火势熊熊,真是谓为奇观,天雷击死了两名龟奴,把怡情院摧毁了。镇上的老人说,这是上天震怒,不容许这么个肮脏地方存在于潜龙镇。
怡情院所有的姑娘暂时住进了镇东的大庙里,禅房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受了惊吓的姑娘们跪在佛祖面前乞求宽恕。然而,这丝毫没有打消嫖客的性致,于是,大庙里出现了这么一个场面,一边是嫖客寻欢作乐,妓女的欢乐呻吟,一边是香客虔诚祷告,
和尚的诵经声。主持老和尚难以勘破“嗔”戒,一怒之下,离寺而去,从此再没回来。而那些六根未净的小和尚干脆还了俗,当着佛祖的面破了色戒。寺里的晨钟暮鼓梵唱清音从此消失,代之以声色纵情,淫语浪声。佛祖身上的灰尘再无人清扫,只是面部有两条清晰的痕迹,泛出金光。黄先生说,那是佛祖流泪,冲掉了灰尘,露出的一丝金身。
龙天云与红儿的奸情被放羊的龙四撞破,马上在全镇传得沸沸扬扬。龙家两兄弟共同与一个妓女的艳史流传了好长时间。龙老爷气愤难当,他严惩了长子龙天云后,怒气冲冲地去教训龙天琼时,一脚刚迈进大门,眼前猛地一黑,栽倒在地,从此再也没起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