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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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苗海东坐起身,刚欲下床迎接,龙天琼快步进来,连忙上前轻轻按住,说:“大哥只管躺着,我们兄弟,用不着见外。”
龙天琼坐在床前,握着苗海东的脉门试了试,感觉他的脉还算有力,心中稍安。苗海东微笑着看龙天琼把脉,说:“兄弟,怎么样?”
“大哥的脉还算平实有力,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带来了回生丹和一些参茸补剂,大哥就安心养病,快快好起来,我们兄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龙天琼轻轻拍了拍苗海东的手背,以示安慰。
“兄弟,你来的正好。现在就有一件事和你商量。”苗海东坐起身,苗敏忙拿一软绒靠垫倚在父亲背后。
“哦?什么事?”龙天琼见苗海东说的郑重,不知何事。苗海东往龙天琼身后看了看,问:“兄弟,怎么凌儿没一起来?”
“凌儿?”龙天琼忽然觉得苗海东似乎是在托付后事,心头一阵黯然,说:“这孩子去找洋人威廉,说是研制一种特效药为大哥治病。还说什么中西医结合疗法。我觉得他出于一片孝心,就答应他了。所以没有和我一起来。”
“呵呵.......这孩子!”苗海东心中倍感欣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是非人力可为的。兄弟,我这女婿真是选对了。”说完,和龙天琼同时大笑。
苗海东接过女儿递过来的参汤喝了一口,说:“兄弟,刚刚所说大事,就是要把我整个家业和全部生意交给女婿女儿来打理啊。”
龙天琼刚从儿媳手中接过沏好的上好碧螺春,揭开瓷盖,听了苗海东的话浑身一震,白瓷碗儿中的茶水溅到手上。他忙将茶碗放到茶几上,说:“大哥,这岂能使得?偌大生意,两个孩子岂能胜任?大哥还是再考虑考虑。”
“呵呵,兄弟,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别说我没有儿子,就算有,女儿女婿如此有孝心,我也会这么做。再说,兄弟,你到现在还看不开吗?是非成败转头空啊!什么金银珠玉,什么功名利禄,皆是身外之物。就让两个孩子放手去锻炼吧。不是大哥我说句大话,这些年积累的财富,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两个孩子什么时候锻炼出来都行,我们有的是资本培养他们的能力。兄弟,能力可是万金难买,才是真正的立世之本。你说呢?难道,我们只给儿女留下万金,让他们没丝毫能力,坐吃山空不成?”苗海东侃侃而谈。
龙天琼听的目瞪口呆,苗海东这话,无疑是用金银打造两个接班人,而敢说这话的,也只有富可敌国的苗海东。
“大哥,话虽如此,可是......”龙天琼仍觉得一下子将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两个年轻人手中,还是不妥当。
“没什么可是。”苗海东笑着说:“我也该好好歇歇了。也要学学古代隐居山林的贤士,寄情于山水,钓鱼种花,与山中樵夫,河中鱼叟,共享自然之乐了。呵呵,那该是神仙般的日子吧!兄弟,你是不是心疼儿子,不愿让我清闲啊?”
“哪里哪里。”龙天琼忙说:“大哥既然心意已决,我还能说什么呢?大哥只管安心养病,生意嘛,我会尽力帮助两个孩子。”
“对,我要的就是这句话!”苗海东大笑。
苗海东住进了山中的小别墅,只有柔儿和两个仆人陪他。他每天到泗河边上,在刚搭建的草棚中听柔儿弹琴。然后吃些清单点心,在泗河边垂钓。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再不是那个浑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富商巨贾苗海东,成了一个地道的渔翁。他向白发钓叟学习垂钓,像小学生那么认真。起初,他一条小鱼也钓不上来,暮归时就以欲吃新鲜鱼为由,高价买几个渔人的鱼,目的时资助他的家境贫寒的“老师”。不过,他虽然钓不到鱼,但绝对能在河边静静的坐上半天,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作他想。有时也会因浮子的晃动而激动异常,猛地拉杆,结果只在水面上荡起一层微波,连鱼的影子也看不到。反而因用力过猛,甩掉了鱼饵,他几次怀疑鱼饵被狡猾的鱼吃掉而鱼却逃走了,临走之时还要碰一下鱼钩,摇动浮子,将他这个愚蠢的垂钓者愚弄一番。苗海东忽然觉得鱼是那么狡猾可恨,然而回头一想,鱼一旦被钓上来,就是剖腹刮鳞,烹炒煎炸的命运,自己这个钓鱼的人岂不更可恨残忍?

有时,苗海东会陷入思想误区,分不清是他在钓鱼,还是鱼在钓他。他身患绝症,把有限的剩余生命,用在钓鱼上,够破老本儿的,所以,他觉得鱼钓走了他的剩余生命。
柔儿的琴声,悠远绵长,将苗海东一直带回他的童年,即使他心旷神怡,又感慨万千。回想许多年来在生意场上滚打摔爬,勾心斗角,恍然如梦。如今,凭水临风,抚琴吹箫,与樵夫鱼叟为伴,何等闲适逍遥。回看前半生,简直白活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与老渔翁听,谁料老渔翁一声长叹,说:“苗爷,恕小老儿直言。苗爷在此垂钓,与我们在此垂钓,却是截然不同啊!”
“哦?截然不同?”苗海东问。
“是啊,苗爷垂钓,是消遣取乐,钓到鱼固然高兴,钓不到鱼也无所谓,权当有个好心情。而我们垂钓,却是为了糊口生存啊!”老渔翁双目浑浊的看着泗河水,说:“河中的鱼虾,是泗河赐给我们的,赖以生存的啊!”
苗海东一阵惭愧。的确如老渔翁所言,他在此垂钓与他们截然不同。苗海东招呼几个上了岁数的渔人,到草棚里喝茶吃点心,命柔儿抚琴。他告诉几个渔人,以后就在此陪他下棋喝茶垂钓,至于他们家中用度,可以到苗府支取。
苗海东满以为几个渔人会感激不尽。不料,那白发老渔翁却说:“早听说苗爷是个大善人,苗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实在是不能接受啊。”
“怎么?为什么?”苗海东愣住了。
白发老渔翁说:“苗爷不要以为我们不识好歹,实在是不能接受。照苗爷所说,我们只陪苗爷喝茶下棋听琴聊天,虽说苗爷供应我们的用度。但时日一长,我们的手艺生疏了,身子骨闲的弱了,就失去了生活的技艺和本钱。得到的远不如失去的多啊!老人们就告诫我们,不劳而获,是不行的,那日子长远不了。”
苗海东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些一贫如洗的渔夫面前,变得十分渺小。是啊,强壮的身体加上技艺,才是生存最大的本钱,不劳而获,岂有长久之理》远的不说,自己身患绝症,一旦死去,这些渔夫就算答应陪自己消磨时光,日后还是破网一张,技艺变得生疏,生活更加困难。
“既如此,苗某权当没说。”苗海东此时反而羡慕他们,若能有他们这么健康的体魄,苗海东宁可用百万家财交换。
龙凌溅到威廉的实验室后,那份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威廉就像个魔法师。能将铁丝点着,能将有变成无,然后再“无中生有”......龙凌彻底被威廉的各种各样的化学实验、物理实验迷住了。他一头扎进实验室,忘记了一切。苗海东偌大的生意,实际上全在苗敏一个人身上。起初,她理解丈夫,为了研究一种新药给父亲治病,她一个人独自撑起苗家产业。幸亏有张一鹤等这些老家人帮忙打理。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慢慢的,苗敏逐步适应,管理经营逐渐顺手。
只是,她心中微有幽怨,自从丈夫龙凌钻进实验室,连她这个妻子也难得一见。才二十出头的她,几乎是在守活寡。
有几处生意,苗敏实在不愿去管理,甚至有放弃的念头。比如赌场、妓院。她一个年轻少妇,出入那种场合实在是多有不便。
一个偶然的机会,使龙霄介入了苗氏产业。正是他的介入,使得兄弟反目,夫妻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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