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地看着我，可能是惊讶于我对她的无动于衷。但是很快，她有恢复正常，耐人寻味地说：
“我知道去卧龙窟的方法。”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女了，她到底想说什么？
但是，数年的官宦生涯让我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并没有做出特别的反映，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
她既然不让我明白，我又何必让她看得明明白白？
她似乎并没有被我的情绪影响，继续说：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但是你走不走的通就不是我的事了。”
“说来听听。”我道要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
“其实很简单。这个亭子，除了你进来的那一面，其他三面各有一个无形隧道，一个通向卧龙窟，一个通向山下，还有一个通向地狱。”
两个生道，一个死道，我当然不甘心去死，但是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怎么会轻易的离开？如此说来，我只有三分之一的把握，一旦踏错，后果不堪设想。要是能有人先做实验就好了。
“你怕了？”
“我只是怕被隧道送下山，不想从头再来。”
“公子的答案很让我意外。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却怕从头再来，那批宝藏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吗？”
“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要那批宝藏，只是来探险的。对喜欢探险的人来说，从头再来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破例告诉你，在你右边无形隧道是通往山下的路。这样就好选多了吧。”
我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在微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或许奇丑无比，或许倾城倾国，不管是怎么样，我都愿意守侯着它，一生一世。
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当务之急，是去卧龙窟，这两个隧道究竟该如何抉择？
如果能有人比我先进去就好了。不行，这个少女让人猜不透，动起手来，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再说，她也帮了我的忙，我怎么能恩将仇报，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惊雷呢？更不行，它陪伴我多年，让我亲手害死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还不选择？公子改变主意了，想下山？”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语气中包含着绝望，痛苦，无奈，惋惜……
我牵着惊雷走近她，伸手把缰绳向她递去，笑着说：
“这次选择，我不知是生是死，可能永远没有能力照顾惊雷了，如果我一去不复返，就请你看在相识一场的分上，替我好好照顾它。”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慢慢地抬起雪白纤细的手，接过缰绳。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笑着走向一个隧道，我不知道那是生道还是死道，但是不久，我就会知道了。
“你可以用你的马做实验的，这样你就万无一失了！”
就在我要踏进那个隧道的时候，她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我回过头，依旧淡淡笑了一下：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害任何一个生命，更何况，它是我的朋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为自己的理想，就算死去，也是开心的。”我顿了顿，接着说：“帮我好好照顾惊雷。”
我闭上眼睛，心里忐忑不安，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豁达，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想死，可是，无可奈何。
我的思维已经控制不了心底的呼声，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卧龙枯，甚至会陪上性命也义无返顾，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太不值得了；或者更多的，是不想看到眼前少女失望的眼神……
现实已经不允许我再想下去，在我的脚踏进隧道的那一瞬间，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好累，好累，好想睡去……不能睡，不能睡呀！我拼着全身的力气咬破了嘴唇，刹那间，锥心的疼痛激起了我仅有的一些思维，但是很快地，意识有开始模糊。难道我真的选错了，不，不，不可能，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天……
眼前一亮，我已经置身在一片旷野中，风吹动着落下的叶子，围着我猎猎地飞舞。身前果然有一个山洞，山洞旁边立着一个石碑，镌着犹如游龙戏凤般的字体：卧龙窟，擅入者死。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生机。
“公子果然没有叫我失望！”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沐春风。
我回过头去，迎着她激动和快乐的眼神，笑了，第一次笑这么灿烂。
“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若不是你的善良，你早就死在隧道里了。”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兴奋。
“我，善良？你的意思是这两条生死无所谓生死。”
“是的。以前来到这里的人，总是会选择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因为他们的邪恶和自作聪明，所以死在隧道中，烟消云散。”
“这隧道似乎很有灵气。”我淡淡地附和。尽管心里已经惊讶到了极点，但是终究被我克制，没有表现出来。
“那当然。要通过隧道，不仅要善良，还要有强烈的求生**，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哪怕是微乎其微，也要坚持着不能倒下。这两条隧道对人的要求非常高，能通过它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我听天书似的听她说完，注视着那对如一泓清泉的眼眸，修长如梦幻般的睫毛，不管那面纱下掩着的是怎样的面容，我都心甘情愿地一辈子守护着它，永不相弃。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她调皮地笑道。
“凌非。”我回答地很简短，很干脆，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凌空展翅，高高而飞……”
“不是飞翔的飞，是是非的非。”我尴尬地提醒她。
“是非的非也不错呀。凌驾于是非之上，永远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现在，我都不敢问姑娘的名字了。”
“为什么呀？”
“我怕自己不能把姑娘的名字解释地很好。”
“看你说的。和你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我发现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的名字很好记，素梦。”
“素梦，娴静幽雅，无华丽做累赘，也许只有这样的梦，能让人在醒来的时候回味无穷，永不相忘。”我喃喃自语。
“凌公子，我有那么好吗？公子的聪明才智远在我的想象之外，看来我是选对人了。”
“选对人？选什么人？”在她面前，稍微不注意，就会把我的想法表露无疑。
“啊……没什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慢慢地接近传说中的死亡洞**，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身旁的她，从容而安静，但是仍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好象比我还兴奋，为什么？
长长的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四周弥漫着黑暗，死亡的气息愈来愈浓，偶尔吹来的风中，幽幽地有着哭泣的声音。
宝藏，哪里有宝藏，分明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枯**！
脚步回声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听不见了，前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伸手正要去探，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长时间在黑暗中的我一时间受不了这样的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当我睁开双眼时，发现素梦手上竟然有一个火把！她呆呆得看着眼前的石壁，眼睛里闪着的分明是不可置信的光，嘴里喃喃地发出声音：“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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