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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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道上】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着,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在跑道上停了下来。
【首都国际机场,指挥塔台】
“好像……”呼叫器里面传来司辰的声音,“好像停的有点歪……”
张先生激动万分,冲着呼叫器喊道:“你干的太漂亮了!”
塔台里的人们回过神来,发出一阵欢呼。
杨院长紧紧的抱住小马,流下兴奋的眼泪。
小马的脸上露出笑容,“我说过了,一定要相信她。”
【商务飞机客舱内】
阿刚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好像……已经降落了?”
卜劳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刚想站起来,忽然发现忘记松开安全带。
韩将军站起身,跺了跺脚,“我们在地面上?”
黄头发飞行员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四周。
那个服务生缩在座椅里,紧闭着双眼半天不敢抬头。
【跑道上】
远处的救护车和消防车呼啸着驶来,周围的武警纷纷冲向飞机。
【飞机驾驶室】
司辰用力拍了拍旁边的飞行员,“起床了,起床了!”
那个飞行员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关闭降落灯,减速板和襟翼回位,启动停留刹车……关闭发动机启动手柄……”司辰一边念着,一边进行着一系列操作。
她回过头来冲着飞行员笑了笑,“是这样没错吧?”
那飞行员瘫在座椅里,张着嘴盯着司辰,愣愣的点了点头。
司辰拧开酒壶喝了一大口,望向跑道上的人影,笑眯眯的向窗外招了招手。
跑过来的武警抬起头来,看见驾驶室里手拿酒壶身穿旗袍的司辰,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跑道上】
舷梯靠近,武警们一拥而上。
【首都国际机场,指挥塔台】
“报告塔台,飞机已被控制。”呼叫器里传来声音,“这里有三名受伤人员……”
“谁受伤了?”张先生急忙问道,“韩将军情况怎么样?”
“报告塔台,受伤的……全部是机组人员。”
“那就好,那就好……”张先生长吁一口气,脸色好转。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提醒道:“那个……医护人员……”
“噢对,快让医护人员上飞机!”
张先生说完,转过脸来看向身边,诧异的发现杨院长、小马和老李已不知去向。
【跑道上】
卜劳走下飞机,看见杨院长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
卜劳脱下外套,将夹克背心解开,“杨院长,我把东西带回来了……”
杨院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径直跑向卜劳身后的司辰。
“干爹!”司辰快乐的迎上去,抱住杨院长。
“乖女儿,乖女儿……”杨院长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韩叔叔送我的礼物!”司辰站直了身体,笑眯眯的摇晃着手里的酒壶。
老李从后面跑过来,迷惑的看着卜劳说道:“卜先生……你怎么刚下飞机就把外套脱了?”
卜劳咧了咧嘴,“我在飞机上,流了很多汗……”
韩将军走到杨院长面前立正行礼,“老政委,任务完成了!”
杨院长走上一步,紧紧的抓住韩将军的手,“小韩,小韩,这回真是多亏了你啊!”
“这回真是多亏了您这个宝贝干女儿啊!”韩将军也是一脸激动。
阿刚看着小马走过来,笑着向他扬起手。
小马伸出手去,和阿刚击掌祝贺。阿刚忽然一把抱住小马举了起来。
“别闹,别闹!”小马喊了起来,“别一高兴就乱抱人!”
在武警的押送下,三名机组人员垂头丧气的下了飞机。
那个黄头发飞行员头上包着纱布,双手被铐住,走在最前面。
“对不起,请等一下!”司辰转过身来,面对他说道:“刚才在飞机上,我忘了一件事情。”
黄头发飞行员转过头来,迷惑的看着她。
司辰笑眯眯的问道:“请问,你是英国人吗?”
小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黄头发飞行员张口答道:“是啊,我就是英国人……”
司辰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黄头发飞行员被打蒙了。
司辰转过头去,又笑眯眯的看着后面那个蓝眼睛飞行员。
蓝眼睛飞行员两条胳膊耷拉着,看见司辰望向自己,身体急忙向后仰,“我不是英国人,我是法国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卜劳走了上来,“司小姐,你这是……”
司辰甩了甩手,“嗯……心里舒服多了!”
最后面给两名武警架着的那个服务生哆嗦了一下,忽然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
还没等司辰有什么反应,卜劳上前一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也配做中国人?”卜劳咬着牙,一脸愤怒。
那服务生给打的眼冒金星,差点昏了过去。
小马笑着看着司辰和卜劳。
站在旁边的阿刚张了张嘴:“我头一次……看见少爷打人……”
卜劳甩了甩手,“嗯……心里舒服多了!”
韩将军凑到杨院长耳边轻声说道:“老政委,我觉得您这个干女儿很有天赋……很适合去我们那里工作……”
“不行!”杨院长一脸坚决,“绝对不行!”
【马氏私人诊所】
“王大妈,这是药方,您拿好,”穿着白大褂的小马把一张纸折起来递给老太太,“去药店照这个上面写的拿药就行了。”
“好,好,”老太太拿过药方,放进口袋里,“哟,出门忘记带钱,你看我这记性……”
“没事没事,您买菜的时候还得路过我这里,到时候再给好了。”小马笑道。
“那也行……”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小马啊,我这记性差,回头你要看见我,一定得找我要,不然……说不定又给我忘了。”
小马连连摆手,“都是街坊,没事没事。”
“回头一定要提醒我啊,”老太太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马把老太太送出门,笑着挥挥手,“王大妈,您慢走。”
他转身进屋,看了看地上,从门后拿起扫把,忽然又犹豫了一下。
“这两天够辛苦了……明天再打扫好了……”小马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又把扫把放了回去。
他顺手从门后的邮箱里抽出一大摞报纸,走到沙发旁边。
“你好,马医生。”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马转过身,吓了一跳。
小梅穿着一身朴素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
“你你你……你怎么……”小马不禁有点结巴,“你怎么来了?”
小梅走进屋来,看看四周,“马医生,你这里多久没有打扫了?”
“也就几天,几天……”小马把手里的报纸往沙发里一扔,“你……你找我有事?”
“学校布置了下一阶段的实习,我想在马医生这里学点东西……”小梅笑着说道,“李院长那边已经同意了。”
小马盯着小梅看了半天,“这个……不太合适吧,我这里是中医诊所,跟你学的东西不沾边……”

“只要能够救治病人,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我都会很努力的学习。”小梅认真的看着小马的眼睛,“而且,除了医学知识之外,我觉得马医生身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可是,可是……”小马似乎有点急了,“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在这里会妨碍我……”
听到小马这么说,小梅不禁一脸愁容,“马医生真的觉得我那么没用……我是很诚心的……我想做一名能够挽救病人灵魂的医生……”
小马一下子愣住了。
“小马,小马!”这个时候,王大妈提着个篮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哟,这闺女,你也是来找小马看病的吧?”王大妈看了看站在屋里的小梅,“马医生治病很有一套,我跟你说,我家里那个老头子……”
“王大妈,她不是来看病的……”小马赶紧说道。
“那这闺女怎么愁眉苦脸的……”王大妈走到小梅身边,仔细瞧了瞧她,“你不是来看病的?”
“没有,没有……”小梅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本来想来马医生这里实习,不过他不同意……”
王大妈转过头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小马。
小马皱了皱眉,躲避着王大妈的目光。
“不对……”王大妈拉住小马的手,“小马,你跟我到外面来说。”
“呃?”小马一脸无奈的被她拉出了门。
王大妈拉着小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你这孩子,那年你打破我家花盆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不行,你得跟我说清楚……”
“哪有什么事情……”小马赶紧说道,“她就是想来实习……我这么小一个诊所……”
“人家这么一个漂亮闺女来找你,你干嘛要轰她走?”王大妈追问道,“这闺女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多久,就前些日子……”小马挠着头。
“很熟?”王大妈问道。
“还算……比较熟吧。”小马答道。
“那你……”王大妈盯着他的眼睛,“你老实跟大妈说,你是不是对人家做过什么了?”
“您这想到哪里去了?”小马连连摇头,提高了声音,“我是这种人吗?”
“我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王大妈转头看了看屋里的小梅,“你看看这闺女刚才愁的……你再想想,是不是你无意的时候做过什么?”
“没有啊……”小马站在台阶下,看着屋里的小梅想了一想,“上回……我就不小心抱过她一次……”
“这就是了!”王大妈露出笑容,“我跟你说,这男人要是对女人做了什么,那就得负责……做完转脸就不认人,这种事情咱可不能做……”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小马急了,用手比划着,“我就是……就是这么抱了她一下……”
两个老太太从门口路过,听见他们的谈话,停住了脚步。
王大妈也提高了声音:“你是不往心里去,那人家心里不好想啊。小马啊,人家闺女脸皮薄……这事啊,你确实做的不对。我告诉你,当年我爷爷就是因为一不小心看见我奶奶的小脚,我奶奶就要上吊,结果我爷爷就把我奶奶娶回家了……”
“就是,就是!”两个老太太站在小马身后不住的点头。
小马转过身来一个哆嗦,“周大妈,吴大妈……”
“小马啊,你干什么了?”两个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有没有!”小马赶紧推着她们往前面走,“您二位慢走,二位慢走……”
王大妈把小马拉回来说道:“你说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我们还是进屋里说,进屋里说!”小马一头的汗。
两个人进了门,老太太走到小梅面前拉住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闺女啊,事情我都清楚了,年轻人做事是有点冲动,这我也理解……小马他是个好孩子,刚才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大妈,我知道马医生是个好人。”小梅笑了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笑道,“小马他要再敢轰你走,我就去居委会,把这事告诉赵大妈钱大妈孙大妈李大妈……”
“好了好了好了!”小马赶紧把老太太拉住,“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您就饶了我吧!”
“那你不会赶人家走了?”老太太看着小马问道。
“不敢,不敢!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了!”小马连连摇头。
小梅看着小马,轻声问道:“你……答应让我留下来了?”
“是是是,没错,没错!”小马连连点头。
“谢谢你,马医生!”小梅露出笑容,向小马鞠了个躬。
“这就对了,”王大妈喜笑颜开,“那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我送您出门,我送您出门!”小马赶紧推着老太太走出门外。
“先走了啊。”老太太转头笑道。
“您慢走,您慢走!”小马苦笑着挥了挥手。
小马愁眉苦脸的进了门,看见小梅拿着扫把正在打扫屋子。
“不用,不用,”小马赶紧说道,“你放下吧……”
“既然是诊所,就要讲究卫生,”小梅手里并没有停下,“你往外面站一点。”
小马退到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
“你看看,地上还有烟头。”小梅拿着垃圾桶贴到地面上,把烟头扫了进去。
“是啊,也不知道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诊所乱扔烟头……”小马叼着烟说道。
小梅抬起头来看着他。
小马赶紧转过身去。
“你这书桌下面是什么?”小梅望着书桌,掀起桌布一看,张着嘴愣在那里。
小马赶紧冲过来把桌布放下,“这个……这个你就别动了。”
小梅抬头望望墙壁上那六个大字,叹了口气,又看向另一边,“你这里有抹布没?”
“有用过的口罩……”小马说道,“你要抹布干什么?”
“你看看那上面……玻璃上面都是灰。”小梅指了指墙上的遗像。
“别,别!”小马喊了起来,“那个你也别动,千万别动!”
“你啊……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过的。”小梅摇了摇头,走到窗边的水池,打开水龙头洗着手。
小马也叹了口气。
小梅提起她那个袋子,往里屋走去。
“等等,等等!”小马赶紧拦在小梅面前,挤出一个笑容,“那……那里面是我的房间,很乱,很乱……”
小梅看着小马不作声。
“我现在就收拾,现在就收拾!”小马跑了进去关上门。
听着屋里的响动,小梅摇着头笑了笑,往诊所的隔间走去。
她走到病床旁边,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把帘子拉上。
小马打开房门,拍了拍手从里面走出来,望了望屋里。
“小梅?”他走进隔间,看见帘子后面的人影。
“你在干什么?”小马抬起手来掀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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