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不屈下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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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爱飞豆如鱼游大海、鸟翔天空,说不出的舒适自在,反观不屈则郁郁寡欢、愁眉不展,还要应对爱飞豆叽叽喳喳的缠舌不休,只得勉力振作精神,强颜欢笑。
数日之后,两人到了通州,第一次看到耸立如山的城楼,还有手持明晃晃武器把守的士兵,爱飞豆好奇不已,非要在通州城内歇息两日。此时已是日过当午,两人腹中饥饿,径直冲入城内,沿街乱窜,寻找酒肆饭馆。
入城不远处耸立有一座三层高的楼宇,正门巨匾上书:“通州第一酒楼”,建筑气势不凡,颇为雄伟。
爱飞豆口里嘟囔道:“谁的酒楼,口气倒还不小!”一口气冲到三楼,在靠窗处寻到一张空桌,大马金刀坐下来,也不顾众人的惊骇目光,高声叫道:“店家!”
不屈慢吞吞的自楼梯走上来,环目四顾,这里倒还整洁清静,格调高雅,厅堂中央八张大圆桌,俱已满座。左右两侧以精致屏风遮断,估计也有五六张桌子,里面传来低声笑语,亦坐满了人。
不屈见厅堂之人俱都望着爱飞豆呆呆出神,不禁好笑。爱飞豆刚吩咐完店小二,见不屈不慌不忙,不由嗔怪道:“你这么慢,还想不想吃饭哪?”神态亲昵,令众人羡慕不已,一齐向不屈望去,流露出复杂的神情,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更有几个目露凶光、面带杀机。
不屈暗笑,徐徐坐下道:“姐,你速度真快,小弟追之不及啊。”
众人似乎齐齐吁了一口气,神色舒缓下来,已不复先前喧闹,都正然端坐,做出傲然状。
小二急急冲上前来将一盘盘可口菜肴铺满一桌,立马有一魁梧汉子站起来,叫道:“小二,姑娘那桌算大爷名下。”
小儿慌忙应到:“是,张四爷,小的知道了。”那张四爷顿时神气地左顾右盼,得意洋洋。
这时屏风里踱出一人,二十五六岁,身穿月白长衫,系着一根鎏金腰带,背插古剑,显得斯文飘逸,卓尔不群。径直走到不屈桌前道:“小二,这饭菜也不怕污了佳人的口,速速给本爷换上最上等的菜!”
小二脸色大变,唱诺道:“原来侯爷在此,小的马上换来!”话没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去。
那张四爷原以为自己如此慷慨,必得佳人垂青,哪知半路杀出一个青年,正要喝骂,待看个清楚,顿时面色苍白,颓然坐下,气都不敢吭一声。
青年掉头对着不屈拱手,却拿眼睛瞧着爱飞豆,道:“区区吕温,蒙江湖错爱,赏名号为‘温天侯’,不知兄台尊姓,还望赐告。”
不屈站起回礼:“客气,本人不屈,这是师姐爱飞豆,初出江湖,尚无名号,见笑!”
吕温哈哈笑道:“久仰久仰,你我一见如故,想请二位到吕侯山庄做客,不知意下如何?”
“不敢叨扰,因有要事在身,甚为不便,还请见谅。”
“哪里,既使如此,也不勉强。”吕温抬高声音:“今天鄙人不才,与不屈兄一见如故,甚是高兴,大伙尽管畅饮,酒钱都算我账上。”
众人顿时喜形于色,纷纷站起,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吕温向不屈道声告辞,偕随从举步下楼,到了门口,悄悄留下两人,才纵马回庄。
待不屈二人吃饱喝足,过来一个机灵小二,躬身道:“二位,请随我来!”
“怎么?”爱飞豆杏目一瞪。
“请别误会!”小二摆手分辩:“吕侯爷已留下足够银两,酒楼后面就是上等旅店,已给二位留下房间……”

“噫,还真大方,平白无故,怕没安好心吧?”
不屈向来随意,也不介怀,跟着小二转入后面旅店。
“哈哈……真有意思!”爱飞豆指着前面招牌,笑道:“前面通州第一酒楼,这里通州第二旅店,小二,你们是不是也有一个什么通州第三茶房啊?”
“没……”小二一时糊涂了。
小二走到二楼天字一号房,打开门道:“这是姑娘的房间,对面三号房是公子的房间,要什么一应俱全,有事就请吩咐。”
“房间真大啊!”爱飞豆打开窗户,惊奇的嚷嚷:“还能看见河流高山,不错……这床真舒服!”
“小二,这个吕温是何等人?”不屈叫住小二,小声问道。
“这……”小二欲言又止。
“这、这……什么啊,快说!”爱飞豆秀眉一挑。
“好、好……我说,听说吕侯的爷爷做过朝廷的王爷,告老回到通州,后代便以侯爷自居……”小二语气渐低:“这个吕侯爷,厉害着哪,听说武功无人能敌,就是知府大人也惧怕他三分。”
“无人能敌?吹牛的吧!”爱飞豆不屑一顾。
小二紧张的望了望:“别讲是我说的啊,”撒腿跑了出去。
小二一走,不屈东看看,西望望,一会儿跳上房梁,一会儿伏在地上。
爱飞豆看不屈忙来忙去,奇怪的问道:“不屈,你找什么?”
不屈拍拍手,放心的样子:“没什么,我们初出江湖,虽没树敌,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江湖技俩防不胜防,不能粗心大意啊。”
爱飞豆吃惊的望着他:“这些东西,你怎地知道?我爹教过你吗?”
“这个……我是无师自通,”不屈做了个鬼脸。
“你……”爱飞豆粉拳捶着不屈的肩头“小坏蛋!”
“又来了,”不屈回想到少时的追逐嬉戏,不禁呵呵傻笑。
爱飞豆也回忆起以前情景,亦粉脸通红。
俩人都呆呆站着,相视无言,儿时的甜蜜在心头荡漾,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爱飞豆娇羞的抬起头来:“蛐蛐,走,陪我逛街!”
不屈已是心神迷醉,闻言吓了一跳,如梦初醒,慌忙应道:“好吧!”
待到爱飞豆欢天喜地回来,已是华灯初上,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逛了多少街,不屈抱着大包小包,一脸痛苦状。
爱飞豆则喜气洋洋,毫无疲倦之色,把东西一股脑儿全堆在床上,把玩不休,自得其乐。
“女人啊……”不屈摇摇头,回到房间,打开包袱,翻出“父亲”留下的断剑,不由思潮翻滚,虎目含泪。
“父亲……你在哪里?”不屈哽咽道:“孩儿不孝……”
不屈伸手摩挲剑柄上的镌纹,忽觉一股细细的暖流顺着手指透入体内,不由得一把提起剑柄,“铮”一声脆响,断剑光华大盛,剑身上古老的文字仿佛要活过来,破体欲出。
不屈吓了一跳,“当”的一声,断剑掉在地上,再拿起来却没有仍何感觉。
轻抚剑身,恍惚间,那断剑似乎“苏醒”了过来,与他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收好断剑,功行二周天以后,不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猛地醒来,已是四更时分,隐隐间有一种不安,奇异的本能让不屈苏醒过来,掌起灯巡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不屈跨出门,一把推开爱飞豆的房间。只见窗户大开,床上被褥凌乱,哪里还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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