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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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驼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长安。
胡大海向货主交付了镖货,总算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客栈住下。
第二天,石铁跟胡大海要各自上路。
胡大海取出五十两黄金送给石铁,说道:
“石老弟这一路上冲锋陷阵,杀敌保货,出力不少,我代表四海镖局谢谢老弟啦。这点心意请老弟收下,这也是老弟应该得的,请不要跟大哥客气。”
石铁接过五个金元宝,对胡大海说道:
“大哥待小弟如亲兄弟一般,小弟出些力是应该的。你们做保镖这行的太不容易,还有两个大哥受了重伤。这五十两黄金给两位受重伤大哥每人二十两,作为养伤和生活费用吧。我留下十两做个纪念,以后我有时间会去看望大哥的。”石铁将四个金元宝还给胡大海。
胡家兄弟和众镖头趟子手们都感动得为石铁热烈鼓掌,胡大海抱着石铁肩膀,狠劲拍了拍,说道:
“好兄弟,够仗义,够朋友,我们都会记住你的。不知兄弟你以后要往何处去?”
石铁道:
“我打算去河南嵩山少林寺,久闻那里是佛家圣地,武术发祥地,不去瞻仰一下就白来中原了。”
胡大海道:
“一路上你都看到了,陕西山西河南数省灾害连年,路上饿殍遍地,沿途连个好点的客栈都没有。而且盗匪群起,你一个人赶路千万小心。还有,这一路你跟我们一起走,由于人多好混,没人检查你的路引或者关文,要是独身行走,没有路引关文是不行的。办理路引太麻烦,我这里还有一张买来的关文,你填上自己的名字,沿途遇到检查也好蒙混过去。”
石铁接过胡大海递过来的关文,道了声谢,跟胡家兄弟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从长安去少林有两条路,一条经华阴过潼关向河南,路途好走,但是潼关是重兵把守的重要关隘,盘查严格,自己单身匹马很容易引起怀疑;第二条路经洛南商洛商南,虽然路不好走,但不会遇到那么多官兵,麻烦也会少些。自己的海青马脚力不错,多走些路没有问题。何况自己经过近两个月的修炼,灵力指数已经达到四级二阶,鬼眼功能也修炼出来了,斩马刀下很难有匪盗是自己的对手,一些道术也可以使用出来,什么妖啊鬼的即使没有九级玲珑炼魂宝塔也不害怕
石铁见过沿途那些骨瘦如柴饥民的惨状,所以从长安出来就买了大量的食物携带,自己狠吃一顿,七八天不用进食,把那些食物都散发给遇到的老弱饥民。从沈城带来的牛肉干巧克力什么的都没有动,到了急需的时候再吃。
这一日,石铁进入河南卢氏县境界,见到的情景更加惨不忍睹,一些村落附近的树皮草根都被饥民采尽了,路上不时见到饿死的饥民。成群的野狗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石铁,有的竟然追着海青马狂吠。那些饥民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捉狗杀了吃肉的能力更谈不上。
石铁大侠心肠发作,打算用手中的黄金多买些粮食赈济饥民,但凡是有存粮的大户都将院门紧闭,多少钱都不卖给石铁。大户养的庄丁还出口不逊,将石铁赶了出去。
石铁愤懑不平,恨恨的离开了那家姓白的大户。
回头遇见一个年老的村民,石铁拿出一大块熏牛肉送给他,向他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
那个老人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牛肉,紧赶慢赶的走了。
石铁觉得纳闷:这个老头怎么吃了我的东西连个话都不回就走了?
石铁正在纳闷的时候,那个老头又紧走着过来了,对石铁说道:
“恩人,不是老汉我无理,刚才我是送牛肉回家救我那快要饿死的老婆子,有了你的这块牛肉,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又可以多活几天了。我们这里叫做白家庄,一共有百十户人家,六百多口人。这里连续三年旱灾虫灾,连树皮都吃尽了,饿死的人有三百多口。年轻些的都跑到外乡谋生去了,剩下的老弱病残死的也差不多了。”
石铁见老人并没有吃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便又取出一块牛肉给老人吃了,又给他喝了些水,老人才继续讲道:
“白家庄只有一户不愁吃喝,那就是白大户家,他们家有良田三百顷,我们这里的村民大都是他家的佃户,年成好的时候都是青黄不接的过日子,遇到灾年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白大户有名的刻薄吝啬成性,家里存的余粮二十年也吃不完。但自从闹了灾荒以后,开始还用十倍八倍的价钱放高利贷,到了后来一粒粮食都不肯出售,他怕我们这些人死了没人还。”

“周围的饥民实在无法活下去,几次集合起来到白家抢粮,但都被白家养的民团给赶散了,有人还为此丢了性命。此后再也没有人敢打他家的主意,连十里外的黑风寨都不敢轻易动他家。白家的民团都是久经锻炼的练武之人,团练教头白栋武艺高超,使一杆点钢枪,周围百十里没人能敌。黑风寨主吴玉强都不是他的对手。”
石铁见老人把一大块牛肉吃了下去,眼神也有了活气,边问道:
“那个黑风寨的吴玉强为人如何?”
“那个吴寨主也是好人家出身,后来实在没法活下去,才集聚了一些轻壮年上山拉秆子当了强盗。平时倒也没跟穷苦百姓为难,有时打了大户还能接济一下要饿死的乡亲。”
“他们山寨有多少人?”
“有五六十人吧。”
“好,就是吴玉强了。”石铁拿定主意找这个寨主,借他的声势将这个白大户给攻下来,然后放粮赈济这里四方的百姓。
石铁请老人带路,拿着两口袋大饼牛肉,到村子里各家散了一圈,这点东西那里够分,只是略尽心意而已。得到食物的老弱饥民顾不得上说感谢的话,抢过食物就往口里塞,瘦骨嶙峋的像从地狱里刚刚出来的饿鬼。
石铁散完了食物,不忍再看到这副惨相,在老人的指点下,放马向黑风寨方向赶去。
黑风寨地处黑风山,完全不像石铁想象中的模样:黑风山光秃秃的,山上连棵树都没有。山寨只是用大石头垒起来的简陋房子,寨门安在两山夹峙的一个谷口处。
到了山门,石铁对守寨的喽罗说道:
“请传话给你们吴寨主,就说姓石的有要事与寨主相商。”
一个喽罗见石铁单人匹马来见寨主,便说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我们吴寨主。”
石铁在山门等了一会,见到从寨子的山路上走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背上背着一把鬼头大砍刀,身后紧跟着三位带刀大汉,用警惕的眼神望着石铁。
石铁见那位吴寨主和三个壮汉虽然长的很强健,但脚步虚浮,不像练过武功的人,难怪打不过白家教头。上前抱拳说道:
“在下石铁,路过此处,见乡亲们没有活路,特来见吴寨主,商议攻打白家大户,将白家的粮食抢来接济乡亲们。不知吴寨主可有这个胆量?”
吴寨主听石铁这样语气跟自己说话,打量了石铁一番,仰天哈哈大笑,说道:
“你人不大,说话却比天还大,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说攻打白家大户的这种话?”
石铁见吴寨主不相信自己,知道光凭语言是难以使人家相信的,便对吴寨主说道:
“不知道吴寨主怎样才能相信在下有资格说这种话呢?”
吴寨主和身后的三个大汉互相看了看,回头对石铁说道:
“我们与朋友萍水相逢,彼此都是头一次相见,怎知你不是奸细?”
石铁道:
“我既然和你们商量攻打白家大户,那是要跟白家刀兵相见的,如果你们怀疑我的诚意,可以跟在我的后面,我去白家叫阵,将那个白栋教头斩于马下。就是那些民团乡兵也由在下负责收拾,你们只是为我呐喊助威,等打下白家大户后,你们负责将乡亲们召集过去发放粮食给他们。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当然白家的粮食和浮财我是不要的,金银细软我也是拣拿得动的带走,剩下的都归你们山寨所有。这个条件对你们来说很优厚吧”
吴玉强没想到石铁竟然将这么大的便宜白白送给自己,有些不相信,问道:
“既然你一个人就能把白家大院打下来,那还用得着我们吗?我们什么危险都不冒,白拣这样现成便宜,不好意思吧?”
石铁见吴寨主还算有良心,便笑着说道: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再说,我对组织放粮赈济等事务也不在行,必须有人相助才行。我见这里的乡亲们都是老弱妇孺,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里还能干那些体力活。所以才想请黑风寨的兄弟们帮忙,想必吴寨主不会拒绝吧?”
吴寨主也笑道:
“既然朋友把主要的活都包干了,我们协助善后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那里还能拒绝?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石铁看看天色,说道:
“现在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去你们山寨住宿。这样吧,明天早上日上三杆以后,你们到白家庄村口和我会齐,带领我去攻打白家大院。”
吴寨主说道:
“好,我们明天见。”
“告辞!”石铁拉着海青马向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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