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老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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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铁来到鸡鸣寺看望行善了因他们,见二位大师的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十七罗汉的外伤已经完全痊愈。问起了性了缘了尘三位师太,了因说三位师太已经回峨嵋山去了。石铁暗中高兴,他一直担心,要是见面时,三位师太问起那个老吴来可怎么回答?说给我放掉了,那么师太门追问起“观音泪”的下落,自己还真的不好回答。
石铁见行善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影响行动,到了镇江再休养一阵,大概就没事了。石铁和行善商量:自己和胡玲骑马走陆路去镇江,不知大师们怎么走?
行善大师道:
“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坐骑,我们还是走水路,乘船直接顺长江而下直达扬州,到扬州护国寺驻锡。反正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运粮都得经过扬州。”
“那好,我们走旱路,你们走水路。办好粮食采购和运输等事情,我到扬州护国寺找你们。”
“好的,我们马上就动身,早点到扬州去等你们。”
石铁取出五千两银票,送给鸡鸣寺主持了因大师,说道:
“这次蜈蚣精来寺里闹事,把鸡鸣寺弄得一片狼籍,这点银子布施给寺里,作为修缮之用吧。”
了因道了声:
“阿弥陀佛!施主这样说,老衲倒没有理由拒绝了,老衲代鸡鸣寺谢谢施主了。”
石铁又接过胡玲递来的一包碎银子,送到行善手中,说道:
“这是一千两碎银子,送给少林的众位大师路上花用吧。我和玲玲先走一步,到扬州后再见!”
行善临行时行痴主持并没有给他们多少银两,也仅仅够他们吃住花费的。这次石铁一下子就给了五百两,不但吃住不愁,连吃肉喝酒的钱都有了。行善不由得大喜,连忙接过银子,谢了石铁。
石铁胡玲回到大顺客栈,退了房结过帐,小二拉了石铁的五匹马过来。石铁见马匹全都被梳理得干净利落,个个龙精虎猛的,还长了膘,高兴的给了小二十两银子赏钱。小二乐得屁颠屁颠的,送出老远还在喊着:
“石少侠再来。”
两人骑马到豪情赌坊,跟早已经回来的千手观音上官茵和胖如来庞如告别,千手观音和胖如来非要为石铁摆送行酒。
等到吃过酒,又将二人送到去往镇江的官道上,这才回去。
石铁胡玲马虽然快,到了天将黄昏的时候,也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找了家客店住了一宿,第二天起来的早早的,略为洗漱便上路了。胡玲见时令已到深秋,虽然石铁现在根本不需要加衣服,但胡玲还是将石铁那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大红斗篷取出来,给石铁披上。石铁投给胡玲一个感激的微笑,胡玲心里就美得像吃过了蜜。
两人扬鞭指点着沿途的景色,说笑着继续赶路。
到了下午才到达镇江。
漕帮帮主马回回家就在长江边上,老大的一个院落,高高的院墙,白墙黑瓦的房子粼次节比,家业竟是很大。
马家门前的一条石板大道直达长江边的码头。码头上樯桅林立,泊着数十只大船,搬运苦力在岸边仓库和大船之间熙熙攘攘的忙活着,向船上搬运一口袋一口袋的粮食。石铁看到这么多船只,猜想这准是艾能奇他们为自己定下的运粮船。
石铁和胡玲来到马回回家门口,上前跟门房说是来找马帮主的运粮食的货主。门房一听是艾能奇将军的朋友石少侠到了,满脸堆笑的说道:
“我们帮主和艾将军正等着你呢,我马上去通报他们一声。石少侠请稍侯。”说罢飞快的向上房跑去。
马回回和艾能奇听说石铁来了,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马回回老远就哈哈大笑着迎上来,拉着石铁双手说道:
“早就听能奇侄儿说石少侠英武俊朗,果然是一表人才,快家里请!这位是胡女侠吧?快请!”
石铁见这位马帮主年纪在五十多岁,花白的胡须,眼窝深陷,眼神凌厉,浑身透着精悍之色。一身雪白的裤褂,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回回帽,原来马帮主真的是个回族。
刚落坐,艾能奇告诉石铁:
“粮食采购得差不多了,还有一部分在扬州运河码头上正在装船,只是陆运的车辆一时凑不了那么多,车行只能组织三百多辆车。要是去除运送牲口吃的草料的车辆,只有二百五十辆车可以运送粮食,运五千担将将够用。还要组织很多押送的人马,路上也不太平,要是遇到大股官军,即使石少侠英勇无敌,我和那二百兄弟拼死厮杀,也不一定保得住粮食。我们不如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船运上,一来运河两侧官军和盗贼很少,我们完全能够抵挡的住;二来船的运量大,运费人工都少得多,到了河南附近再组织车辆慢慢往灾区运送要保险得多。石少侠以为如何?”
石铁笑道:
“艾将军分析得有道理,也是实情,这些我已经考虑到了。但是,不管是路运还是船运,这么大数量的粮食对官军来说都是很大的诱惑,如果走漏消息,官军即使离得再远,也会过来抢劫。单是淮安,宿迁,徐州的守军就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他们离运河都近在咫尺,只要出动三千军马,我们就难以对付。”
“石少侠,以你的意见,我们该如何发运这么多粮食?”马回回问道。

“我打算分水陆两股运粮。陆运是假,是虚张声势。我们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押运大批粮食去河南赈灾,吸引官军的注意力,最好沿途的官军都来抢劫粮食,为争粮食他们自己人打起来才好呢。如果我们押运的兄弟们真的遇到官军来抢劫,也不要跟他们对敌,只管保护赶车的伙计们逃走就是了,我想官军得到粮食是不会追击赶车的伙计的。损失的车辆马匹,我来负责赔偿给车行。如果车行愿意,最好把三百辆车马都买下来,赶车的伙计从逃难的灾民里征集,只要把粮食运到河南,车马便都属于征集来的伙计。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赶车伙计不难征集。
另一股水路才是我们运粮的主力,所有的船只尽量在夜间行驶,如果风势不利于行船,就利用马匹拉纤,这样要比在陆路运输快得多。我已经把少林十八罗汉请过来帮我们押运粮食,胡玲也参加水路押运队伍,遇到官军抢劫,胡玲也可以利用道术退敌。我自己参加陆路押运,艾将军带领二百弟兄也参加陆运,人多势壮才显得真实,更能使官军相信陆运大批粮食是真的。这是我的想法,马帮主江湖经验丰富,您认为我的法子成吗?”
马回回沉思片刻,说道:
“计策倒是不错,走这条水路我也有把握平安到达。只是这三百多辆车马都买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以每辆车二十两银子,三匹马一百八十两银子来计算,三百辆车就得六万多两银子。”
石铁笑道:
“只要能够把粮食平安的运送到灾区,多救活一些灾民,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
“好,石少侠好大的气魄,老夫佩服。小艾子意见呢?”
艾能奇道:
“好计策!就按石少侠的意见办。”
其实,石铁还有个心思不能对他们讲出来:石铁最担心的不是官军和强盗,他担心的是蜈蚣精老吴说的,还有几个魔王也在追寻“观音泪”和“碧血舍利子”的下落,如果遇到他们,自己和胡玲都会有危险。安排胡玲去走水路,那是在暗处,也不会引起魔王们的注意。自己要是遇到魔王们,至少可以顶一阵,再设法逃脱。至于艾能奇和赶车的伙计,想必魔王们不会跟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过不去的。
石铁问艾能奇道:
“艾将军,不知购买粮食雇佣车船人工等费用够不够?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银子。”
艾能奇说道:
“石少侠,你不要老是将军将军的称呼我好不好?我也只是比你大几岁而已,如果少侠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大哥。”
石铁也小了,说道:
“当然求之不得,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少侠的。”
艾能奇大笑道:
“那我就叫你石老弟。”
“艾大哥。”
两人都开怀大笑。
爱能奇说道:
“告诉石老弟一个好消息,这里的粮价不但没有涨,而且还有所降低。原因是这样的:由于北方连年灾害,粮价飞涨,江南一带却年景正常,存有很多余粮。一些大粮商也乘机囤积,打算高价销售。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随着灾害而引发的农民起义也如火如荼,国家库存都应付战争需要,导致国库空虚,连军粮都筹集不齐。没办法,皇帝老儿只好让官军就地自酬粮饷。官军没办法也经常抢劫运粮食的商队,加上沿途山贼流寇出没无常,所有的粮商都不敢往灾区运送粮食。几年下来,粮商手中囤积的粮食越来越多,难以脱手,价格不但没有上涨,反而降低不少。以前正常年景每担大米可卖到一两银子,现在急于抛售的粮商已经把每担大米的价格降了二成。而且见到我们这样的大买家,都纷纷巴结惟恐不及,争着贿赂采买人员。所以,粮食采购非常顺利。即使加上运费和装卸费用,还有很大剩余,给车行六万两银子,也足够花的了。”
石铁笑道:
“我再给你五万两银子,这次来护送粮食的兄弟们每人给五十两零用钱,那些赶车的伙计每人给十两,如果押运过程有死伤的,从这些银子中给与适当抚恤。”
艾能奇说道:
“还是石兄弟想得周到,我这就过江去跟扬州车行的掌柜去说,看他们是否愿意出让三百辆车马。我估计他们会出让的,江北路上不太平,陆运的货物很少,车行惨淡经营,日子不会好过,养那么多大牲口没活干,那还不得赔死?”艾能奇接过石铁递过来的五万两银票,喜滋滋的出去了。
马帮主笑着对石铁说道:
“石少侠,还有一部分粮食正在往镇江和扬州运送,大概还得个五六天,老夫做东,带你们在这里玩几天。”
石铁笑道:
“马帮主帮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的马匹就麻烦帮主代为照看几天,草料钱小侄就不付了。”
马帮主见石铁不跟自己客套,还一口一个小侄的自称晚辈,也很喜欢石铁。两人呵呵大笑,亲近了不少。
石铁只将装着观音泪和碧血舍利子的那只宝函,以及银两等重要的东西塞进那只旅行背囊里随身带着,腰间挂了那把松纹古剑;其余的都放在了马帮主家里存放。
石铁和胡玲出来,由马回回亲自带领着到事先定好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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