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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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药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疫区的乡民奔走相告: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派善财龙女下凡救护百姓,喝了神水百病全无。人们都抢着争着为石铁他们领路,去有鼠疫的村庄去发药。半月的工夫就有上千村庄的鼠疫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众多百姓简直把石铁他们当成了万家生佛,信仰观音菩萨的人数盖过了其他神佛,一时瓷烧的泥捏的纸画的观音像难寻难求,有的百姓干脆连善财童子和小龙女单独供奉,见过石铁和胡玲的画师更是依照二人的模样画出来,卖给供奉他们的人们,大大的发了一笔小财。
石铁艾能奇他们一路放药一路前行,每天走不了多少路程,顶多三十多里的样子。有的地方疫情严重,还要多耽搁几天。
这一天,石铁一行离开了直通登封的官道,追寻着疫病发展的方向向西南进发,来到扶沟境地。放了一天神水的弟兄们回来点名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小组六名弟兄没有回来,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艾能奇和石铁都有些担心,这些弟兄都是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他们去的几个村庄距离宿营地也不是最远的,按说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遇到了什么意外?
看着满身疲惫的弟兄,石铁不忍心再劳动他们,便对艾能奇说道:
“艾大哥,你和兄弟们劳顿一天,先在这里等着,我和玲玲去找找那几个弟兄们。”
艾能奇虽然为那六个弟兄担着心,但知道自己的能为跟石铁胡玲差距太大,连十八罗汉和清心那些比自己强得太多的人都不争强,自己跟去更是增加石铁的负担,便对石铁说道:
“石老弟能找到弟兄们更好,要是找不到他们,也尽量快点回来,免得大哥惦记。”
石铁笑道:
“大哥放心!我要是连这几个弟兄都找不到,还敢冒充红孩儿吗?”说罢与胡玲联袂飞身而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艾能奇和十八罗汉们都知道石铁二人本领高强,但想不到他们竟然可以凭空飞行,俱都大眼瞪小眼,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石铁胡玲飞落在白天的集合地,找到那个村落的里正,问起白天那两个小组所去的村子,那个里正也正在为去那几个村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人担心,见石铁到来,像盼望救星似的拉着石铁的手说道:
“我们村的李大和王二带领那六个骑马的人去了十几里外的大王庄和小李村,然后再去其他的两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石铁问道:
“那几个村落附近有官军或者马贼出没吗?”
里正说道:
“这里属于平原地带,向来没有强盗土匪出没,官军更是极少出现,有的都是财主大户们的家丁护院,没有理由找那几个弟兄们的麻烦。”
石铁想想也有道理,那么这六个弟兄的失踪就与马贼土匪官军无关,难道又是地主老财跟义军过不去,像上次似的将他们扣押起来了?
石铁对里正说道: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那几个村庄找我们失踪的人?”
里正虽然见夜色已深,面现难色,但还是下了决心似的说道:
“我对他们的失踪也有责任,我就带你们去大王庄和小李村找找看。”说罢带头走在前面。
出了村落,石铁对里正说道:
“我们这样走至少得半个多时辰才会到大王庄,不如我带你一程。你先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时再睁开。”
里正早就对石铁如同神仙一般看待,那里会有什么怀疑,按照石铁的吩咐闭上眼睛,石铁右手揽在里正腰间,双脚略一使力,夹着里正飞起在空中,两个起落便到达了大王庄村口。
石铁在里正耳边说道:
“里正大叔,大王庄到了,你睁开眼睛,带我们进村吧。”
里正张大叔睁开眼睛看到,这里果然就是自己熟悉不过的大王庄。
张大叔再无怀疑石铁就是善财童子下凡,怀着敬仰的心情将石铁带到村落的水井傍边。石铁见到村里人果然按照事先约定在井边摆了一口大缸,但大缸里的水仍旧满满的,没有用过,令人恶心的是在大缸里还有一只死老鼠。死老鼠肚子滚圆,四脚朝天漂浮在水面上。石铁捞起死老鼠,用手沾了点缸里的清水闻了闻,水质虽然受到死老鼠的污染,但味道仍旧保留着“仙人翘”果子的清香气味,是滴了神水的药水无疑。死老鼠有可能是误喝了“神水”被毒死的,因为老鼠的体积重量比起人来要小的多,喝了“神水”当然会被毒死。但为什么村里的人没有喝“神水”,却被老鼠先喝了呢?这令石铁百思不解。
石铁在井边仔细查看,见到在水井附近有马蹄印记,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从水井直向村落而去。
石铁在张大叔的带领下走进村子,在村边的一道土岗子后面发现了三具尸首,虽然尸首的身体头面都被砸得血肉模糊,但从穿着上看,他们就是失踪的两个小组之一的三个人。
是谁对他们下此毒手?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代表善财童子来给这里放药的特使啊!
张大叔和石铁一样心情愤懑,三人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张大叔愤恨的说道:
“大王庄的人怎么会这样?如果对神药有所怀疑,不喝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杀害放药的人员,他们可都是菩萨派来的使者呀!大王庄的里正叫王胡子,我跟他很熟悉,请善财和龙女随我去找他问个清楚。”当先带路向村子里走去。
王胡子家属于那种富裕中农,家境不算太好,也还过得去。进了他家的院落,王胡子已经从屋子里迎了出来。见到张大叔和石铁胡玲,脸上忽青忽白的变换不定,手脚忙乱的不知放在何处是好。
张大叔对王胡子厉声喝道:
“好你个大胆的王胡子,见了菩萨座前使者还不下跪?”这张大叔作威作福起来,还真的很威风。
王胡子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留着一部过腹长须,见到石铁和胡玲时已经被两人的神威吓得魂不守舍了,听张里正证实这就是传闻中的善财和龙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石铁胡玲磕头,几下狠的,连额头都磕破,流出血来,口中不住哀求:

“请上仙不要杀我,杀死那三个送药使者的人不是我们村的村民,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石铁板着脸问道。
“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在送药使者骑马把药放进水井边的大水缸里后,等候在水井边的村民们正要喝神水,那两个年轻人好象凭空出现的一般来到水井边,告诉我们这水缸里的水有毒,人喝了会死掉。我们不信,三个送药的使者也喝骂他们胡说。那两个年轻人也不发怒,只是冷笑着从背囊里捉出一只肥大的老鼠来,丢到水缸里面。那只老鼠在水里游动一会后,便死掉了。村民们眼见水里有毒,不由得不信他们的话,纷纷喝骂送药的使者是骗子,将三个送药使者扭住往村里拉,打算将他们扭送告官。走到村口土岗子后面的时候,那两个年轻人跟上来说他们都是妖人,得要道法才能消灭他们,官府是奈何不了他们的。说罢,那个年轻女子口中念念有辞,忽然间狂风大作,沙飞石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和村民到处躲避,等到狂风消失,我们从躲避的地方出来查看时,那三个使者都已经被乱石砸得面目全非,死去多时了。”
石铁问道:
“那两个年轻人现在哪里?”
“那两个年轻人杀了三个使者后,又将带他们来的一个村的村民杀死,将同样被狂风带起的大石杀死的三匹马送给我们,村民们把马匹剥皮,马肉都分掉吃了。两个年轻人就像他们来时一样,在原地一晃身就消失了。”
听了大王庄里正王胡子的叙述,石铁和胡玲对视一眼,都在思忖:这两个年轻人阻止村民服药,还杀死送药的弟兄,连带领他们来的人也不放过;还会道术和遁术,道行应该不错。至少有六级以上的灵力。在自己来到明朝以来见到的修道人中,属于仅次于了性了缘了尘数人的高明之人。如此年轻,道行如此之深,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回去问问清心,也许她能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来路。
石铁见事已至此,总不能杀了这里的村民来替三个弟兄报仇,便对王胡子说道:
“你们连菩萨都不相信了,实在不值得怜悯,都死了才好。但是本着菩萨大慈大悲之心,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只要把死去的四个人好好安葬了,水井边上的那缸清水仍旧可以治疗你们村鼠疫病人的性命。病人喝一小碗治病,无病的人喝半小碗消灾。信不信由你们,懒得再跟你们废话。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尾音了了,一道霞光过后,带着张大叔消失在夜空中。
王胡子见石铁三人“飞”走了,连声念佛,赶忙为那四个死去的人办理丧事去。
石铁三人“飞”到小李村,见到的情景与大王庄的情况差不多,三个弟兄和带路的村民都死了,马匹的肉被村民分吃了,他们也说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干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石铁安排小李村的人埋葬了死去的人,将张大叔送回去,便和胡玲回营地。
听了石铁讲述了事情经过,艾能奇和行善大师他们都很痛心,这些出生入死的好弟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把命丢在这穷乡僻壤里。
石铁问清心:
“你们茅山修道的人很多,知道哪个道派有这样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清心低头沉思片刻,很肯定的说道:
“如果哪个道派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早就名声鹊起了,不会有人不知道。他们一定不属于现今知名的道派,或者是哪个隐秘的道门也说不定。但我不晓得他们的底细。”
行善大师也说不了解这样的两个年轻人。
石铁和大家都非常郁闷:是什么人心怀叵测,专门针对送药小组,还杀死了八个送药人,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他们是针对艾能奇的义军,大可以到战阵上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上一场,来个你死我活,干吗要采取暗袭的下作手段?要是针对石铁的,为什么不直接来找石铁和胡玲动武,却专门挑那些没有丝毫道行的普通义军战士下手?
石铁独自在帐篷里打坐,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行事作风既不像修道人,也不像魔界的魔头,更不像是仙界的人。他们如此作为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实在想不通,石铁干脆什么都不想了,把问题留到明天再解决,这两个人不会半途而废,就此罢手的吧?
略做存想,便进入了冥定状态,一直到天将破晓。
艾能奇也起来的很早,这是多年的军旅生活养成的习惯。
石铁见艾大哥也起来了,便道了声早,一起在路边散步。
石铁对艾能奇说道:
“艾大哥,今天放药弟兄们就不要再去了,你和行善大师继续赶路,我和玲玲去放药,也好会会那两个年轻人,然后追赶你们。路上,你们要警觉一些,遇到那两个年轻人不要与他们冲突,让血灵子通知我们,我们会很快赶回来的。”
艾能奇也说道:
“石老弟也要多加小心,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一男一女后面应该还有靠山。以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还不足以跟你们对敌,但他们能够毫不犹豫的对我们下手,一定事先调查过我们的行动规律,也会知道你和玲玲不好惹。说不定是故意引你和玲玲到他们布下的陷阱去,再由他们的靠山出面对付你。”
石铁觉得艾能奇说的很有道理,可见艾大哥到底是久经战阵的将军,将敌我态势分析得很透彻。便郑重的说道:
“艾大哥,小弟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如果遇到他们,我会给他们应有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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