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见许帆和安琪还能在初次杀人后如此幽默，终于将担着的心放了下来说道：
“许姐，安琪，其实你们昨晚杀那些狱卒的时候，真的很差劲。鲜血溅得满身都是，丝毫没有体现出杀人的艺术。”
“杀人还有艺术？你倒说说看，怎样杀人才叫艺术？”
石铁想了想，说道：
“我们这样将一件残忍的事情当艺术来评论，看起来有些不道德，但那些畜生简直就不是人，让他们继续活在世界上才是对好人的残忍。所以，总结一些如何尽快结束他们贱命的经验，对他们来讲也算是一种仁慈。”
许帆道：
“好了，别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了，快说什么叫艺术？”
石铁促狭的看着许帆和安琪说道：
“昨天你们杀那些狱卒捕快的时候，用过几招武当剑法？”
安琪说道：
“昨天杀那些家伙的时候，我都是一剑挥过去砍下他们的脑袋，或者一剑刺过去，穿透他们的胸膛，没有想到使用武当剑法或者太极剑法。那些狱卒和捕快也太脓包，连象样的格挡一下都没有就被我们解决了。”
许帆看着石铁，虽然没有说话，显然很以安琪的话为然。
石铁说到：
“杀人的目的是尽快解决对手的生命。无论是斩还是刺，只要能够杀掉他们就达到目的了。比如，你们昨晚的手法都是如此。但要说道讲究艺术和技巧，那就差远了。把人杀掉，自己身上一点血迹都不沾，那才算达到了艺术的境界。因为在杀人的时候，你的心境是平静的，平静得带着冷酷。你的宝剑无论是刺还是斩，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除了结束敌人的生命还有不让敌人的鲜血喷溅在你的身上。”
“要做到这一点并非容易，遇到比你武功不差多少的敌手，你就很难做到杀掉他而不沾染他的血迹。但像昨天所遇到的那些武功差劲的敌手，你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人的要害有很多，比如头颅，咽喉，胸腹，两肋，动脉，都可以致人死命。在攻击敌人头面的时候，有很多选择：你可以一剑将敌人的头颅砍下来，任敌人的鲜血喷溅三尺高，再淋撒下来，但难免不被鲜血喷溅在自己身上；你也可以略微改变宝剑劈斩的方位，只砍下敌人的半个头颅，人的大脑中没有粗大的动脉血管，即便流血也不会产生喷溅现象，当然也不会将鲜血溅到你的身上；你也可以一剑直刺敌人的眉心，几乎看不见鲜血涌出，敌人已经死亡。”
“再有，你攻击敌人胸腹的时候，心脏和咽喉都可以一剑致命，但刺中敌人心脏就会有大量鲜血喷出。而咽喉都是软骨组织，几乎没有多少鲜血会流出，敌人也会死亡。同理，刺中敌人两肋的肝脏和脾脏跟刺中敌人的下腹丹田也不同，丹田和下腹部没有大的血管，当然不会有鲜血向你喷溅。”
“所以，你在与比你弱得多的敌人对敌的时候，完全有充裕的时间选择你下剑的部位，尽量避免被敌人的血液喷溅到。这就是艺术，是杀人的艺术。”
“但是，当你遇到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再讲什么杀人的艺术，那无异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能讲效果，不能讲艺术了。”
石铁讲什么杀人的艺术给许帆和安琪听，目的倒不是真的讨论什么艺术问题，而是要打消女子天生的软弱性格，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能够镇定如恒，狠下心肠杀敌自保。
石铁有一种预感：仙界也不是一片净土，那里也会有矛盾，有利益冲突，有个体和群体间的斗争；那里也有张超、九尾玄狐、通灵道人那样的心术不正的家伙。仙界与魔界更是水火不相容，行为准则，道德观念都不相同，像老吴和老庄那样的修魔者毕竟不是魔界的主流。遇到仙界的人刀兵相见是难免的。
如果许帆安琪不能尽快提高自己的能力，是很难在仙界立足的。
看许帆和安琪的态度，她们是不会改换门派跟自己去茅山派修仙的，因为她们的师长对她们是真心诚意的，她们对师长也是由衷的敬佩，而且改投别派也是修仙人的大忌。
自己在炼成飞剑之前，不能随时赶到她们身边，也不可能处处维护到她们的安全。胡玲现在的修为比她们俩强得多，也在这次遇到老包老庄时，还差点吃了大亏。
这样的深刻的教训是值得反思的，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石头，你杀了多少人才得到如此精辟的认识？这也太残酷点了吧？”许帆说道。
“我在来明朝的甘凉道上，身上灵力还没有恢复，为了活命用毒针杀了不少马贼，夺取了贼首的海青马和斩马刀。以后又跟官军多次冲突，用斩马刀砍过不少官军的首级。至于杀人的艺术也是经过多少次生死拼杀得出来的经验和技巧，并不是特意追求杀人的乐趣。实际上，能够尽快结束敌人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悲悯？”
“悲悯？有你这样悲悯的杀人狂吗？”安琪不无讥讽的说道。
“安琪，许姐，你们杀多了坏人，慢慢会体会到这其中的道理的。”
“好的，我们的菩萨心肠的好老爷，我们就慢慢的杀下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尸体堆成山，总会有一天猛然明白了：原来杀人也是一种悲悯。”许帆口气明显充满了嘲讽。
许帆和安琪不是不能理解石铁所说的道理，心里明白，嘴里也要跟他抬抬杠，抬杠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充满了无穷的乐趣的幸福。
六人嬉笑偃偃，不觉间就跑出去五十多里。
这一阵急驰，跑得马匹呼呼喘气，步伐也逐渐缓慢下来。
石铁爱惜海青马，勒了勒缰绳，让马匹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走着，以便休息马力。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嵩山山区的时候，许帆腰间的“青虹”宝剑又嗡然作响，安琪的“裁云”剑也在剑鞘里不住跳动——宝剑通灵，主动示警，一定是有敌人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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