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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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跟着石铁往前一跳,只听石铁说道:
“到了,睁眼吧。”
南宫玉兄妹和小红等人都没有这样穿越时空经历,不相信就这么一跳就会回到现代。等到她们睁开双眼看时,只见四周到处是车水马龙和熙熙攘攘的人流,人们穿的大都很单薄,分明是盛夏时令。看了看街道和建筑,却不是石铁许帆等人熟悉的省城。街上的人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瞧着这些穿着奇特的年轻人。
石铁见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脸上红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仔细计算过的,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你们别慌,毕竟回人界来了,而且是中国。我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石铁找了个看起来很厚道的中年人,问道:
“大叔,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年是哪年?”
中年人下下打量了石铁一番,又看了看许帆等人,说道:
“你们是从农村来的吧?家里人真放心,让这些脑子有病的人出来胡逛。你们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连今年是哪年都不清楚,来我们北京干什么来啦?”
石铁一听是北京,心里宽慰了很多,不再理睬那个中年人的无理。走到路边的一个报摊上,拿了张报纸,看了看报头上的日期:2015年8月1日。
石铁将报纸放回去,卖报纸的老太太嘟囔,怪他不买报纸还乱动。
石铁对许帆说道:
“现在是2015年8月1日,这里是北京。我时间算得很准确,就是降落地点偏了点。嘿嘿…”
安琪笑道:
“第一次穿越,没有落在美国就不错了。要是落在美国,移民局非把我们当偷渡客抓起来。”
许帆也笑道:
“既然来到首都,不如我们带清心她们四处逛逛,先体会一下现代人的生活。”
石铁道:
“对了,我们不是还打算拍卖‘香飘十里八仙醉’吗?顺便把这事办了,也不算白来北京一回。”
许帆说道:
“石头,我们住哪呀?你身上带钱了吗?”
石铁道了声:
“坏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许姐安琪,你们带了吗?”
许帆和安琪都摇头说:没带。
石铁看着胡玲,胡玲脸上红了起来,说道:
“我跟老爷去仙界的时候,身上倒是有一张一千万的金卡,但在元阳真火洞里烧毁了。我的乾坤袋里只有一些金银和银票。”
石铁说道:
“金银和银票都不是流通货币,在现在是不能直接花的。实在不行,我们等到晚上,飞回省城去吧。”
许帆道:
“这点事就难住你啦?还神仙呢。你不是带了很多‘飘香十里八仙醉’吗?我们去卖几瓶,不就有钱了吗?”
“可是,据说拍卖好像是分季节的,现在贸然闯去,不一定能够卖得成。”
许帆笑道:
“你知道北京有个潘家园吗?那里有什么古董卖不出去?我看你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往乾坤袋里装了几件青铜器,拿出一件来卖掉,就够我们花一气的了。”
石铁喜道:
“对呀!那几样青铜器都是玲玲从福王那里顺来的,每件都是国宝,卖他几百万不成问题。”
石铁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三足双耳虬龙纹青铜鼎,那鼎鼎口足有脸盆大小,鼎内壁上还有两行甲骨文,自己却不认识写的是什么意思。南宫玉过来看了看,说道:
“这只青铜鼎是商鼎,甲骨文写的是‘王赐河南候旌表平阳大捷’。恩,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董。”
石铁和许帆安琪商量这古董卖多少价格才合适,许帆说道:
“以这件青铜鼎的精美和历史价值,卖上几千万应该不成问题。少了就吃亏了。”
石铁却说道:
“这样的东西我们还有很多,管他吃亏不吃亏,只要有人识货,我就卖给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我们的这些行头换一换,那里有大夏天穿羽绒服的。”
清心白凌小红南宫如根本没有工夫听石铁三人想法子弄钱,大睁着双眼,看到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胡玲在一边为她们不住的解说,尽管胡玲对一些东西也是似懂非懂
胡玲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块红绸布,将那只青铜鼎包上,提在手里,问清楚了潘家园的方向,石铁这群穿着奇特的人向潘家园快步走去。没办法,身上连坐公共汽车的钱都没有,只好安步当车。
潘家园街道两旁的古玩店铺倒是不少,里面林林总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器物,但以南宫玉和胡玲的眼力,看的出:这些东西没有几样是真的。
许帆卖东西是这些人里面的内行,在古玩街上走了一圈,选了家门面较大的“博古斋”,当先走了进去。
石铁南宫玉许帆清心南宫如这些穿着怪异的俊男美女来逛潘家园,立刻引起了许多好事者的围观和尾随,一直跟到“博古斋”还没有散去。
“博古斋”的服务员和保安见到他们,精神马上紧张起来。进入里面,叫出一位年近六十的男人。那男人迎上前,对许帆说道:
“请问诸位想买些什么?本店货真价实,请随便参观,喜欢什么,价格好商量。”
许帆昂着头,对满柜子的古玩看都不看,说道:
“我们不是买东西的,而是来卖东西的,不知你们收购古董不收。”
那位男人眼睛一亮,看了看胡玲手里用红绸子包着的物品一眼,说道:
“古董店嘛,就是买进卖出,有合适的好东西,本店也收购。”
许帆道:
“我们在这里走了一圈,看你们这‘博古斋’店面最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实力收购我们的东西。只是进来随便问问,要是没有实力,我们再到别处去看看。”
那男人看到许多跟他们进来的群众,连忙说道: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谈买卖的地方,请诸位随我进里面谈如何?”
许帆道:
“不必了,东西就这么一件,在这里给你看看就行了。反正也不一定能谈得拢,就不进去了。”
石铁耐着性子看许帆跟那男人周旋,对许帆的耐心真的很佩服。
许帆对胡玲说道:
“玲玲,打开包袱,把东西给这位老板瞧瞧。”
胡玲把红绸子解开,小心的将那只青铜鼎放在身边的柜台上。
那男人的眼睛瞪得溜圆,在青铜鼎边看了又看,还叫伙计拿来一只放大镜,对青铜鼎好一番研究。最后,男人盯着许帆问道:
“小姐,请问能否开个价?”
许帆轻蔑的看了看男人,说道:
“没有价,开什么价?”
男人为难的说道:
“小姐不开价,这个交易怎么做?”
许帆道:
“看看老板能不能说出这件东西的来历,然后再说吧。如果你连这件东西都不认识,我开出价来,你跟我胡搅一气,岂非浪费我的时间?”
那男人说道:
“这是一只做工不错的赝品,本店…”
许帆对胡玲说道:
“把东西拿上,我们走。”胡玲很利索的将青铜鼎用红绸子包了起来,跟着许帆向门外走去。
“各位等等!能否让我再瞧瞧?”
许帆道:
“你这人要不是没眼力,就是不厚道。这买卖不能跟你做。”
那男人赶忙说道:
“小姐不要见怪,本人才疏学浅,真的不敢肯定这件东西的价值。我去请我们‘博古斋’董事长来,他学问深,也许能说出这件东西的来历。”
许帆道:
“算了,我看你们这‘博古斋’徒有其名,我再找别的识家看看吧。我也不急于出手。”
许帆又要向外走。
“我给三百万。”那男人急忙追过来,脱口开出三百万的价格。
许帆不说话,也不理睬那男人,缓缓向门外走。石铁南宫玉安琪等人也一涌而出。
“我出一千万。”一个大腹便便穿一身中式对襟褂子的中年汉子拦住了许帆的去路,张口开出一千万。
“慢着!胡老板抢小店的生意不够仗义吧?本店出一千三百万。”从博古斋店铺里面走出一位身材高高,穿着雅致的中年戴眼镜的男人。
“刘老板,人家已经走出你们‘博古斋’大门,那就不是你们的客人,我开出价格没有什么不对吧?你将客人放出门,那就是放弃了交易,还追出来开价,这才叫不仗义呢。”

刘老板和胡老板还在那里拌嘴呢,几个壮汉推开围观的人群,将一位精瘦的老人让了过来。人群中有人惊诧的议论着:
“啊!连收藏界的大家许老都给惊动了,这件东西可能是个宝贝。”
那老者双手抱拳,对许帆石铁等人微一示意,说道:
“老汉许平伯,在收藏界略有微名,听说你们要卖一件古物,可否让老汉开开眼?”说罢将一张印着彩色半身照片的名片递了过来。
许帆看了看石铁,却没有去接那名片。石铁意会的上前将名片接了过去,看那名片上写着:北京收藏家学会会长北京青铜器鉴赏协会理事中国文物鉴定家许平伯
看头衔还挺吓人的,不知道是否真有学问。
许帆又看了看胡玲,胡玲马上将包袱解开,双手端着青铜鼎,举到许平伯眼前,给他观看。
许平伯从怀里取出一个老花镜,在铜鼎上看了看,眼中露出惊异的表情。摘下老花镜,毅然说道:
“如果小姐真的有意出让,我愿意出三千万。”
人群中立即惊叹声四起,这么大价钱的交易,在潘家园还是第一次。
刘老板马上挤了过来,说道:
“我出三千二百万。”
胡老板也紧跟着开价:
“我出三千五百万。”
许平伯却不跟他们竞价,默默的看着许帆和石铁。
许帆忽然笑了,对胡老板说道:
“如果你能说明白这件东西的来历,我就三千万卖给你。刘老板也一样,说清楚它的来历也可以卖给你。”
胡老板说道:
“这件青铜鼎至少是秦以前的东西,据我所知,只有妇好墓出土的青铜鼎可以和它媲美。”
刘老板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这是战国时期,一位王者赐给诸侯的奖品,很有历史价值。”
看着南宫玉满含不屑的表情,许帆把目光转向许平伯。
许平伯缓缓说道:
“两位老板还知道些什么,我说完了,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刘老板和胡老板想了一会,都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了。这两个人之所以敢与许平伯这样的大家竞价,也都是由于许平伯喊出三千万以后,才觉得这件古董一顶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赚他个翻倍也不在话下。其实以两人的学识眼力,能说出这是秦以前的东西就不错了。至于这件青铜鼎的来历,他们不敢在许平伯面前胡诌,要是说的不对,叫人家落下笑柄,自己的古玩买卖就不要想做下去了。
许平伯见两人不再说话,微微一笑,说道:
“两位说这件东西是秦以前的东西,是奖品,都不算错,这本来就是件商鼎,确实是秦以前的东西。略懂甲骨文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两行铭文写的是‘王赐河南候旌表平阳大捷’,是王奖励给河南候的,是表彰河南候平阳大捷的。但是,这王指的是谁?这个河南候又是谁?这段平阳大捷又是指的哪段历史?在现存历史古籍和现代研究著作中都没有记载。老汉我一生研究历史和考古,晚年爱好收藏,也没有在现有著作中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但,凑巧的是老汉我三年前曾经去过洛阳的一个小县城,在那个县城的县志上看到了一段历史传记。传记上记载:在商代,当地属于一个叫‘河下’的小国,国王叫‘离扶’。有一次,河下国遭受另一个叫‘柯解’的大国入侵。当时河下国地小人寡,河下城即将被攻破。”
“这时候,河下国的一个叫‘固般’的部落长,或者叫酋长也成,率领全部落两千余轻壮,从后面向柯国的士兵发起突袭,将柯国来犯的首领斩杀在营帐之内。柯国士兵失去了指挥,被离扶乘机杀出河下城,两下夹击,把柯国士兵八千之众追击到一个叫平阳的地方,形成包围,最后全歼。”
“离扶王为了表彰这位固般部落长,亲铸三件青铜礼器,赏赐给他。并且封他为平阳候。这青铜鼎就是其中的一件。不知诸位是从那里得到的,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过,这件东西是从那里出土的。”
许帆看了看南宫玉,南宫玉点头肯定了许平伯的说法。
许帆说道:
“这只青铜鼎最初露面是在明朝的福王王府,福王王府在一次被盗后,曾经出重金悬赏追查,被盗物品中就包括这只青铜鼎。后来福王被李自成的义军攻破洛阳时杀掉了,青铜鼎下落不明,最大可能是流落在民间。至于我们是如何得到的,我说是祖传的,你相信吗?”
许平伯说道:
“这就对了,这段历史悬案就前后吻合了。”
许帆道:
“不知许老买这只青铜鼎,是收藏还是拿去拍卖赚钱?”
许平伯说道:
“这样的东西是无价之宝,我会把它送到国家博物馆收藏起来,绝不会转让的。说来惭愧,老汉我也只能出到三千万了。如果拿去拍卖,增加数倍的价格也不为过。”
许帆回头看了看石铁,见石铁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便对许平伯说道:
“我们等钱用,你看我们还穿着这样的服装,需要换换季了。不怕你笑话,我们现在连乘公共汽车的钱都没有。三千万,卖给你了。”
刘老板和胡老板大声抗议,都说道:
“我们出的价格都比许老高,为什么不把青铜鼎卖给我们,反而卖给出低价的许老?”
许帆笑了笑,说道:
“这叫‘货卖识家’,你们不懂这件东西的贵重,要是到了你们手里,顶多被你们转卖出去,多赚几两银子。许老是大行家,这东西放在他那里才是得到了最好的归宿。”
许帆不再理睬刘老板和胡老板,对许平伯说道:
“三千万,要现金。这里不方便,我们到那里去交货?”
许平伯激动的脸孔都红了,连忙说道:
“我在前门饭店有一间长期包房,我们去那里既方便又安全。”
许平伯给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保镖立即招手拦了三辆出租车,许老和许帆石铁安琪上了一辆车,三辆出租车向前门饭店驶去。
出租车刚驶出潘家园,后面两辆警车拉着凄厉的警笛追了上来,越过出租车,将出租车拦截下来。
从警车上走下两个民警,向许帆等出示了证件,说道:
“有人举报你们买卖国家珍贵文物,请你们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许帆问身边的许平伯:
“是怎么回事?是你报告给他们的?”眼光凌厉的瞥了许平伯一眼,许平伯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说道:
“不是我报告的,我也是当事人之一,那里会报告?一定是那刘老板和胡老板报告的。不过,我们的交易没有问题。虽然这件青铜鼎是国家一级文物,私人不能随意交易。但我是替国家收购的,不算是违法。对不起!事先我没有交代清楚,急于将鼎买下来,打算去前门饭店时再给你们解释。等我打个电话,事情会搞清楚的。”
许帆也没有想到卖只古董会触犯国家法律,也只好跟警察们去接受调查。
三两出租车停在了文物派出所,所长亲自进行询问。但那所长见到许平伯的时候,惊诧的问道:
“许老,怎么会是您?”
许平伯苦笑道:
“你们不会相信我许平伯会违法倒卖国家珍贵文物吧?”
所长道:
“许老说笑了,您怎么会倒卖国家文物。一定是他们给弄错了。”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
所长将他们让进一间小会议厅,说道:
“我给文管局打了电话,他们的人一会就到。”许平伯道:
“我也给他们打了电话,马局长也马上就到。”
许平伯尴尬的对许帆笑了笑,说道:
“刚才我急于从那两个文物商手里争夺购买权,没有跟你们说清楚。我虽然是收藏爱好者,但多年从事文物交易,对国家文物法还是清楚的。这件青铜鼎属于珍贵文物,法律明文规定不许买卖。但我是国家文物监管部门的顾问,授权为国家文物部门收购国家重要文物。三千万以内的文物,我有权当场拍板,多于三千万,我就没有决定权了。嘿嘿…,你们不会误会老汉我欺骗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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