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身世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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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看人,哼,好一个用心看人!今日朕便用心看一看你这痴情若斯的女子!”
大殿内陡然生起一阵寒意,天子一怒众人皆惶恐,唯有元圣妃一脸凄绝。
圣宗逼近一步,伸出一根手指道:“你本面色黑,太后赐金鸡一夜换肤,因此神迹入宫,这等伎俩欺哄得太后老人家,却哄不过朕去!”
萧斤冷冷一笑:“陛下当时不敢忤逆太后之意,却要在二十年后回头怪罪在臣妾身上么?”
圣宗摇头:“非也,让朕充斥后宫,这原是太后的主意,她老人家既然不愿意让菩萨哥专宠,自然是想多选些女子入宫分宠,但这入宫的方法,恐怕不知你处心积虑,想了多久!什么神迹,什么一夜换肤,朕只看到你现在脸上仍有疤痕!”
“若皇上只是以貌取人,那臣妾便无话可说!只是皇上不觉得……”她斜睨了一眼一旁的萝莉小娘亲:“顶着张不老的脸,四十余岁还做少女状的老妖精,其实要比真诚的平庸姿容更加恶心?”
“真诚……呵呵……”圣宗不怒反笑,说道:“那便让朕看看爱妃你的真诚!你可还数得清,自从你上位以来,你的父兄加了多少次官爵!单说你大哥萧孝穆,这二十年来历任西北路招讨都监、节度使、北府宰相、检校太师、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南京留守、兵马都总管、北院枢密使兼政事令!封燕王、吴国王、晋国王!你们萧瑰陶家五子二女,这几十年中,可是要将我大辽的官职全要占光了不成!爱妃你当真是真诚的紧!”
“若只是给自己娘家兄弟求封候倒也罢了,朕本也觉得亏欠你甚多。以此补偿你,也未为不可,可是……爱妃你还真是不简单,连隆佑隆庆也不放过拉拢,你的父兄在隆庆出了多少力,爱妃想必你心里清楚地很!”
耶律隆佑和耶律隆庆这两人我倒是知道,是圣宗的亲弟弟,不过据传野心大的很。加上军功卓著,惯得人心,活着的时候和圣宗没少起冲突——幸好他们都死得比较早,正值壮年,却不幸暴病身亡了,元圣妃与这两位短命王爷交好,这圣宗皇帝自然是不乐意的。
却听萧斤声带低泣:“皇上此话说得好不公允,斤的父兄爵位。还不都是皇上你亲赐的,莫不成斤能越过皇上不成?而父兄与隆庆王爷交往过密,此事臣妾还曾多次劝阻,但臣妾毕竟是出嫁的女儿。父兄地行为,又怎是臣妾能完全约束得了的!”
她含泪的眼光转向萝莉小娘亲,便又带上了许多不甘和愤懑,继续说道:“那齐天后一门父兄,不也是日日高升,萧德让更是把持京中军务多年,这等行为如何便只是臣妾一人的罪名!”
我心中暗忖,这萧斤可真想不开,皇帝明摆着就是宠爱萝莉小娘亲了。你越是对着杠,他越是不爽,何苦来着。
果然,圣宗冷笑着说道:“有件事情,朕告诉你,你可能也不信。但是……”
他热切地看了一眼脸上表情很是莫名的萝莉小娘亲,继续说道:“这三十余年来,菩萨哥从来没开口为她自已和她的父兄求过一次封赏,全部都是朕主动赏她的!”

“臣妾已经没有了皇上的真情,若不再将权柄多抓一些于手上,那岂不更是一无所有!”
萧斤已经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圣宗走到萝莉小娘亲身边,抚了抚她因为刚才挣扎而弄乱地头发,像是眼中只有了她一人一般,轻声说道:“因此就莫再说些什么真诚,求仁得仁。又有何怨!”
这时,我听到躺在一旁的小武似乎发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好像要醒过来,忙挣开刚才已经被萝莉小娘亲解散的绳子,爬过去将那狼牙项链给他再戴好,塞进领口中。抬头一看,发现周围人都没有注意我们,一直不吭声地萧大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望着圣宗和齐天后消除,似乎有万千情感在沉淀。
萧斤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自己满脸是泪,肆意横流的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冲开,露出了暗沉的肤色和疤痕,她一直大笑,似乎在笑自己终于看破了什么,笑得太子宗真都忍不住上前去扶她,却被冷着脸的圣宗一扬手制止了。
她终于笑够了,也不用帕子,直接用袖口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以一种顿悟地语气说道:“皇上啊,臣妾刚刚险些被您给欺哄过去了……”
“皇上您真是对臣妾一分情义全无么?那又怎会与臣妾生下二子二女!当年你也曾经说过,痛惜者菩萨哥,知你者萧斤,菩萨哥爱护容颜不喜熬夜,二十年前,陪你夜批奏折处理政务的,却都是我萧斤!臣妾从不求成为陛下最疼惜的妃子,但却希望可以成为陛下的知己,可在陛下需要时,襄一臂之力……”
箩莉小娘亲抬起水汪汪地大眼,一脸无辜,而圣宗却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那些日子虽无宠爱,但有尊重……”她面色凄惶,又带着些绝然的快意:“却又是从何时开始恩淡情疏呢,今日斤听陛下一番话,才真正明白陛下的心意!”
她转向太子宗真,继续说道:“只是因为臣妾的娘家势力扩张得太大,已经让陛下您难以释怀!而臣妾的儿子也快要**……这些都让陛下感到了威胁!”
圣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我却看到,他的拳头握紧了。
“皇上是我们大辽地雄主,四十余年来功业辉煌,却不成想,临老反而变得胆小懦弱了……”萧斤冷笑着说道:“不过,臣妾丝毫不后悔今天这个局面,虽然,虽然陛下不再信任我们齐王萧氏,但我家萧氏的权势却是能让我还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因为我们齐王萧氏的权势,所以陛下你不会废我,也不能废我……”她不顾圣宗已经有了怒意,继续恶毒地说道:“臣妾就在此等着,看陛下您能保得那老物几天!”
“从今日起,斤再不奢望陛下对臣妾还有任何怜惜,既已无望,便与君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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