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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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谁叫你皮肤本来就白晢,眼睛又半透明,加上那头白金头发和白色衬衫,活脱脱就是个雪人嘛。
冯小毅揉了揉发疼的脸颊,完全不懂这个于他而言是无伤大雅,不带任何恶意的玩笑,怎么会把易雪气成这个样子。
虽然很想就这样回家睡觉,但想到会给最重视尊师重道的严父凌迟,他还是只得向现实低头,在百般不情愿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回这个在耍脾气的小老师。
易雪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小公园,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公园内没有什么人,他就坐到了一个秋千架上。
“小雪、小雪,你还真是一个小雪人!是爸爸最疼,最可爱的小雪人!”
易雪想起小时候,父亲在雪地前一脸慈爱的抱起他在转圈圈,逗他玩。
刚出世的易雪,通体雪白,眼珠子又半透明,可爱得紧,所以易父就为他取名“雪”,以纪念自己看着这小生命降临的恩悦和震撼。
他曾和儿子说:“雪儿,在爸爸心目中,你就好像雪,那么纯白,完美而没有杂质!是我最乖的儿子!”
当时他觉得“小雪人”这个昵称很可爱,他很喜欢,直至另一个男人也这样叫他。
那个男人,他一直唤白叔叔,是妈妈的好朋友。他已经记不起那男人的长相,只记得自己那时很喜欢亲近他,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有双灰眸子和白晢的皮肤。
他也是到了大一点才知道自己这样的眼睛,是一种遗传性的巩膜异色症。“遗传性”,那是代表他不姓易,姓白...
当然易父也知道了,只是没有揭破这个秘密。易雪对于大人间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他知道,他已不是爸爸心目中雪般纯白,完美而没有杂质的儿子。正如仔细看时,会发现雪并不是纯白,而是带灰的。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爸爸不再抱他,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眼睛!”那是爸爸第一次竭嘶底里的吼他。之后就算他的学业成绩有多好,也不能再挣到爸爸的半点怜爱。
从此,易雪就把所有的心思和时间放了在追求智识和学术研究上,因为长期被孤立和欺负,本来对感情就很淡泊的他更是冰封了自己的心,不会主动和别人交际应酬,更遑论谈恋爱。
唯一成为他空虚心灵救赎的人就是那个在他五岁时,在公园救了他的“小蚁哥哥”。
只是那一次之后,他再没有见过那哥哥,连他送给自己的小熊布娃娃也给妈妈在打扫时弄丢了,为此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母亲的脾气。所以他后来看到一个形相古怪的熊型背包,喜欢它古怪之余,它也成了那个熊娃娃的替代品。而易雪也一直背着它。
握住父亲所送、自小一直系在颈上的玉佩,不争气的泪又要掉下了。

可恶的大头鬼!死冯小毅!本来已尘封了的疮疤硬要给他挖出来!
正当易雪气得牙痒痒时,抬眼一望就见到这个讨厌鬼!
冯小毅无声的给易雪递上一张面纸。易雪本来想吼他,可还是眼红红、有点尴尬的接过面纸,抹掉在他脸上肆意爬行的眼泪鼻涕。
以冯小毅的脚程,很快就追上了易雪,他见到易雪一边荡秋千,一边哭得浑身打颤。
看到易雪这个受伤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触及了他某些禁忌,马上内疚而...心疼。
易雪只是他的老师,而且经常跟他找碴,可为什么看到他的眼泪,自己的心会跳得那么厉害!?他心疼得想代他留泪和难过,甚至立即冲上前抱着他,安抚他不要哭。
一定是我太鸡婆而已!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冯小毅马上甩了甩头,然后窝囊的发现竟然扭伤了自己的颈!
他坐到了易雪旁边的秋千,并把秋千荡得高高的,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悬了在易雪身上。
他想问易雪为何流泪,可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一句也问不出,平日他总是有话直说,毫不婉转,甚至被他三哥骂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惹哭了这玻璃般纤细的易雪,冯小毅就好像被绑手绑脚般,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做。
他痴痴的望着易雪泪痕未干的灰眸,忽然又想起了雪儿。
两人默不作声,气氛有点暧昧。为了抑制心头突然泛起的悸动,冯小毅“嗖”的一个跃身站到了秋千架上,越荡越高。
易雪用眼尾瞄了他一下,看着他在秋千上作180度大回旋,又想起小时他也经常看别人这样玩,只是他自己共不敢。带点赌气和不服输,他也从秋千架上下来,学着冯小毅那样,站在秋千架上。
只是他的身手不如猴子般的冯小毅好,他死抓着两旁的系绳,站得摇摇晃晃的好像在走钢缆,也不敢像冯子毅那样荡得高高的。
“你这样哪是在荡秋千!荡高一点才过瘾的嘛!”冯小毅看着易雪笨拙的模样,不禁失笑,并使坏的往他后腰上使力推上一把。
“啊呀!”易雪本来就已经站不稳,被人这么一推,更是完全失去平衡的向前倒!
“小心!”冯小毅看着这个笨手笨脚的老师快要倒下,吓得面容扭曲,以九秒九的极速跳下秋千,一把将这只受惊的小白猫捞在自己的怀内。
两个并排的秋千架还是摆个不停,而刚才在上面的两个人则掉到了地上,看着两个秋千在他们的头顶上晃来晃去,不知道该怎么起来。
而另一个令他们不知道怎么起来的原因就是易雪整个人切切实实的倒了在冯小毅的怀中,他们的肢体正八爪鱼般紧紧相缠,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唇也接连在一起...如果不理背后有任何原因驱使,只要两唇相接就叫接吻的话,那他们是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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