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龙华山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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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浩然一行抵达京城的第三天,整个汴梁城的气氛都莫名其妙的热烈起来宽阔的大道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犹如开闸的河水往城外涌去。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就是离京城五里之外的龙华山。
因为传闻来自巴蜀的唐、雷两门的少年俊杰,要在那里与神秘的修道门派一决高下。而且,这次比斗下注的底线就是恐怖的一百万两白银!仅仅三天,这一项被人视为,不可能有多少傻子下注的赌博,已经累积到了八千万两的天价!八千万两啊!很多听到这个数字的人,差点儿没被吓晕过去。要知道,整个大宋一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只有大约一亿两白银左右,也就是说,只是一场比武,就有人疯狂的押上了整个大宋近一年的国库收入!
很多迂腐的儒生义愤填膺,高呼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口号,在城门前阻止人群去看热闹、助威,然而他们单薄的身躯被人三挤两挤,不是摔倒路边,就是被莽汉扔进了护城河里。
尽管京城的居民,对双方都不怎么了解,特别是修道门派,更是几乎没有人听说过,但是也不妨碍人们围观的热情。京城承平已久,很久都没有热闹看了,就算比武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也好歹是一个乐子,就当是天子召集的“武林大会”的开胃菜和前戏了。
雷浩然率领唐、雷两门的二十六名弟子,顺着浩浩荡荡的人流,往龙华山的方向行进,在他们身后,是一排身材高大雄壮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是神情倨傲,他们的衣襟上,更是绣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识货的人无不交头接耳,对着这些大汉指指点点,因为这些大汉,就是大宋第一商行“万壑千秋斋”的护卫。据说这次接受盘口的庄家,就是“万壑千秋斋”的大老板杜品霜。可是这些大汉,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那群少年的后面,难道那些少年,竟是唐、雷两门的少侠?
打听确凿之后,一些游侠仗剑的少年,眼中不禁射出了狂热的目光。
相比起神秘莫测的修道门派,江湖中的子弟,对于唐门、雷门这两大西南巨擘,可谓如雷贯耳,听说这两家已经结盟,而且统率两门年轻一辈的,就是那位一到京城就威风八面,不但与御前侍卫针尖对麦芒,还与“仙师堂”的高手发生了冲突,被誉为江湖上第一年轻高手的雷浩然。有关雷浩然的信息,最先是由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千机阁”传出的,听说他曾经一人连挫后起一辈的几大高手,更是把金国王子打的筋骨尽碎,就凭这一项,雷浩然立即在普通民众心里,赢得了巨大的声望。
以至于他们一行走在路上,被人群认出之后,所经之处喧哗一片,不时有人高举拳头为他们打气助威,还有一些俊俏的姑娘,大胆的抛出了自己佩戴的香囊,甚至有几位大娘,把原本准备去山脚下贩卖的鸡蛋、红枣,栗子等物,不由分说的塞到了两门弟子的手里。
雷霆望着热情的令人难以招架的人群,由衷的喃喃自语:老大就是老大!怪不得说不愿乘快马过去,非要步行,原来另有所图啊!
雷浩然洋洋得意的望着四周,感慨的唏嘘道:“民心可用啊!民心可用!”
这厮临行之前,的确想拉拢一下京城的居民。毕竟几年之后,金兵南侵,他如果想有所建树,单单靠唐雷两门,以及禅宗弟子,恐怕也难以应对训练有所的金兵。一则麾下人马不可能全部上阵,刨去家眷、老幼病残,真正能上阵杀敌的也不过十几、二十万人马,二则两军交战不比单打独斗,拼的是纪律与作风,他可不信数量处于弱势的武林高手,真的能敌得过几倍于己的大军。

看着周围仿佛在为他们出征践行的民众,看着手里的红枣鸡蛋,雷浩然莫名的想到了后世中华的人民子弟兵,此情此景,这种被爱戴的程度,与现在何其相似!作为一个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娱记,他深深的明白人民群众的力量,也明白当这股力量冲天一怒,凝聚在一起,会形成一股多么强大与可怕的洪流!
在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数十个身着白衣、面蒙白纱的女子袅袅而行,她们的四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墙,阻挡着身边的行人。其中一个大眼睛、脸形圆润如苹果的女孩,气呼呼的道:“大师姐,你看那家伙有多得意!看见他我就想动手打他一顿!”
“不知天高地厚!就你那点修为,还想打人家?就算我也看不透他的修为!”说话的大师姐黛眉微蹙,无端觉得心头有一点儿恐慌。
“什么?!”先前说话的女孩一声惊呼:“大师姐也看不透他?我以为……以为他的修为,顶天也就比我高一点,他才多大?又不是在我们‘圣地’……”
“袁柔!”被唤作大师姐的女子咬牙切齿道:“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若再是如此口无遮拦,我不介意禀报师尊,罚你到‘无情洞’待上一段时间!”
袁柔情不自禁打个寒噤,急忙低眉垂目,装起了乖巧。可是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依然望着那神情飞扬的少年,心里暗想:那家伙狂是狂了点儿,不过长得倒还蛮有味道的。
人群到了龙华山脚下,却发现这里已经旌旗密布,站满了警戒的军士,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看不到边际,更有一个传令官,骑在马上来回奔驰,边飞驰边大声呼喝:“圣上有旨!今日龙华山戒严!闲杂人等一缕不准靠近,违者杀无赦!”
“什么?不让上山?”
“我的天!这得驻扎了近万兵马吧?”
“老子压了钱!凭什么不让观看!”
一时间怨声四起,更有人试图鼓动人潮往前涌去,而驻扎的军士刀枪齐举,利箭上弦,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开杀的趋势。人潮熙攘差不多有数万人,绵延好几里地,前面的不让通行,后面的又拼命往前挤,不少人被推倒在地,不知被踩了多少脚,霎时慌乱一片,哭声大作。
“大家不要挤!在下雷浩然,比武的结果会第一时间派人传递下来,压了钱的朋友,尽可以去‘万壑千秋斋’门前守着,保证一文不少!”一道声音从前方响起,众人抬头都看见了一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山上山下数万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什么,听见这个声音,看到这个身影,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阵妥贴、安稳,恍似见到了最值得信服的神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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