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2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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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2上
九九重阳之日,谭家至安坊北郊的淇山登高畅秋,淇山挺拔秀丽,中有瀑布水流至淇河,淇河水又贯穿全城。因此这安坊城虽小,比不过省城繁华,却环山绕水,是修养生息的好地方。
木棉爱极郊外景色,此时庄稼早已收割,田间只余一片金黄稻梗,青砖白墙的农局镶嵌在田间,衬上清澈微蓝的天空,让人神清气爽。
谭家到达淇山脚下已近中午,雇了两抬小轿子给谭老夫人和绿媛,伯青则领着孩子们步行。此时庙宇游人众多,谭家众人先进了山半腰的一家酒馆吃饭。按照习俗餐前先用茱萸叶泡的水洗了手,谭伯青叫上几道菜,又对母亲说道:“虽然是中午,不过也不妨饮一些菊花酒,晚上住在寺庙就没机会饮酒。”
绿媛笑道:“这话是的,今天不饮菊花酒真不象话。”
谭老夫人也道:“这家的花酒在安坊名气大,早先你们爹爹还在的时候,最喜欢每年来这儿喝酒,中秋有桂花酒,端午有枣花酒,也偏着咱们这里稻米好,酿出来的酒香甜。”
琮洄听到这里嚷道:“奶奶,我今天也要喝。”
谭老夫人笑了:“这才多大的哥儿就吵着要喝酒了,你大哥也是过了十二岁才第一次喝的酒。”说到这句话,谭老夫人忽然难过,想着如果琮豫也在该多么安慰,又看看坐在一旁的木棉,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伯青知道母亲又想到琮豫,怕母亲伤心,连忙打岔道:“好了,好了,今天高兴就让琮洄试上一杯。”
酒菜是早就托人定了的,这说话间小二就端了菜上来,合着谭老夫人的口味,大都是较为清淡的素菜,唯有两道麒麟鲑鱼和菊花双蟹的荤菜。小二又送来一小坛子酒,口中说着:“谭老爷得亏您订的早,这酒我们一早就给备下了,今天好些客人可都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伯青道:“我进门来看到好多人桌上也是一样的坛子,怎么这坛子酒还和旁的不同?”
小二道:“那可是不一样,这酒您看见没有,这封条的时间是去年的九月九,我们店里统共就做了三十坛。这酒可是我们老板亲自封的口。其他桌上的也是菊花酒,可那里有这三十坛味道好,喝起来也应景。”
伯青道:“你们黄老板可真有心了。吃过饭我要好好谢谢他。”转头又向众人解释道:“这酒要去年九月九日采下初开的菊花和一点青翠的嫩枝叶,掺和在粮食中一齐用来酿酒,放至今天饮用是为最佳。”
小二将酒倒在一旁的小酒壶中,道:“诸位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叫我,今儿客人太多,我这就不侍候了。”说着作了个揖,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杞莲在一旁赶紧帮众人满上,又立在一旁帮着夹菜,谭老夫人道:“莲丫头快给我坐下来,这又不是家里,就是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绿媛也说道:“杞莲姑娘,快坐下吧。”杞莲谢了谢也就坐在谭老夫人侧边。的d2
伯青先举杯敬母亲,说了两句吉祥话,仰颈饮下,回味一番赞道:“果真好酒。”
木棉也抿了一小口,顿觉清香无比,配吃几口姜丝露荀,再饮一口只觉得菊香绕颊。
众人都赞酒香,唯有琮恬不喜,只用筷子头点了一滴在嘴中一尝,大叫苦涩就不肯再喝。琮洄笑话她道:“二姐,你还真是个喝龙井都要放糖的人。”
琮恬小嘴一撅道:“这又什么不好,我顶爱喝甜茶。再说我并不是要放糖,而是放蜜。”众人一听都笑了。
主食上来之后,小二又端来一盘子花糕,说道:“这是老板送的,虽然咱们都已经登高了,不过到底应个景,我们这花糕不同别家的,是百花糕,用了桂花,菊花,玫瑰,荷花,梅花,四季的花都在这里了,您尝尝,不是我夸口别家专门买的也不见得有我们这味道好,老太太您吃了我们这糕,保管福气越来越大。”
众人都笑这小二伶牙俐齿,可看那盘子花糕,倒真是色彩晶莹,玲珑剔透。拿起一块还未放在嘴中,就闻到一股香甜,这香味却并不固定,忽而清淡,忽而幽远,忽而浓艳。放在口中一咬,酥糯可口,果真好吃。琮恬一向爱吃甜的,夹起一块就放在嘴中,惊喜道:“呀,糕中还有馅儿呢!”仔细一品原来是各种坚果仁碾碎后合着白糖和酥油制成,本该是油腻的东西可混着花瓣的清爽,味道极香,众人都赞好吃,连伯青不喜甜食的都食了两块。
饭后谭家继续登高一段至晚上要住的地方卧龙寺。谭老夫人说:“刚吃了酒肉,莫要进到大殿里面扰了菩萨清静,先进厢房去去酒气。”伯青听言就安顿众人进厢房休息,下午好继续登高赏菊。
木棉不喜午睡,和杞莲讲了一声就独自出来看花,这淇山本就是她小时玩惯了的,七八岁大的时候就开始随父亲进山识认药草,如今生死两别,不知道父母泉下有知是否会对自己放心。想到这里她便在路边采了几枝野山菊,寻了条熟悉的路找到背山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跪下,将手中菊花插在土中,对天摆了三摆,心中默默祭奠父母在天之灵。
沉默跪了好久,忽然听到后面有人说道:“木棉姐姐,你在干什么?”
木棉吃惊回头一看竟是琮洄,站起身来直言说道:“忽然思念父母,在此拜祭一番。你怎么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干吗?”
琮洄道:“我想去看你说的那个瀑布,又看你一个人出来就跟了过来。”
木棉道:“这瀑布我们不是一路也有看到,你若要玩水要到山脚看才好看,这会儿人走到这里,都快到瀑布的源头了。”
琮洄道:“那我们就去看看源头好不好?”
木棉说:“那边地势太过险峻,还是不要去了,过一会儿奶奶起来我们还要一起爬到山顶赏花。”
琮洄皱眉道:“奶奶每天都起码要到未时才醒,这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去看看瀑布有什么不好?好姐姐,你就领我去吧。”
木棉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是想看看瀑布后面有没有山洞对不对?我告诉你那瀑布就是从山顶一个泉眼流出来,流到山腰的一个深潭中,并没有什么美猴王的水帘洞。”
琮洄一听立刻露出失望表情,木棉见状道:“不过从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湖,我曾经看过水旁住了很多白鹭,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不如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琮洄听了有了兴趣,拍手连声说好。木棉看他这样高兴,调笑着问道:“今天你没有带弹弓吧?如果带了我可不领你去了。”
琮洄叫道:“姐姐你又笑我,从上次以后我就再不玩那东西了。”
木棉微微一笑,用手将两旁高高的山草揽起把那几枝菊花掩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问:“要不要叫琮恬一起去?”的a4
琮洄说:“二姐最懒,在妈妈屋里睡着了,不用管她,我们快去吧。”
二人说着话就看到了一支小溪,沿着小溪走了百十米竟看到了一片草甸,这里山草长的高大茂盛,二人走起来颇为艰难,琮洄找来一根树枝,走在木棉前面开路,木棉看他也不过比山草高上一个头,小小年纪居然还要走在自己前面开路,不由觉得好笑。
终于看到一小片碧水,二人四处环顾却未看到白鹭,忽然听到一声鸣响,抬头一看数十只白鹤忽然从树中飞出,一飞冲天,只见一条白线在天空中出现,一时之间忽有风来,碧草飞舞,鹭鸣不断,琮洄不由看呆,说道:“这怕便是一行白鹭上青天了。”
那行白鹭越飞越远,眼看变成天际上的一个小点直至消失。
木棉见状道:“我们怕是要明年才能看到它们了。”
琮洄不解问道:“怎么?它们过一下不飞回来了?”
木棉道:“本来今天我就没有十分把握这白鹭还在不在,往年这个时候它们早该飞回南方了。”
琮洄道:“这也不一定,也许它们是飞出去玩一下,过一会儿子就飞回来了。”
两人便站在湖边草甸中等待,湖面波平如镜,映着蓝天,四周没有一点声响,和刚才白鹭齐飞的情景大不相同。等了好久,木棉终于说:“走吧,家里人看不到咱们要着急了。”
琮洄沮丧道:“没想到它们真的不会飞回来了。”
木棉看他如此惆怅,安慰道:“至少我们还看到了,而且又是这样的巧,这样的景象也是少见。再说明年春天他们还会飞回来的。”
琮洄点头说:“我也明白,只是没想到忽然就去了,要不是你站在我旁边,我都要怀疑刚才是做梦。”
两人慢慢返回,到寺庙后门口,木棉嘱咐道:“你别和奶奶说起祭奠的事情,我怕她听了伤心。”
琮洄点头道:“我晓得。你也别和别人说我们看白鹭的事情。”
木棉问道:“为什么?”
琮洄道:“不知道,不想别人知道。”
木棉道:“这话说得真是孩子气。”一看琮洄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说:“我不说就是。”
见到家人,两人只说到附近玩耍了一番,琮恬觉得很不高兴,嘟囔着说留她一个人好是无聊。收拾停当,众人一起登至山顶,沿路赏菊。山顶风景虽好,可游人太多,大家坐了会儿也就下山。
第二日,伯青和绿媛一直陪同谭老夫人在庙中拜佛求安。由杞莲领着三个孩子在淇山游玩,他们便去看了瀑布,山间亭,仙人桥这些淇山名景。
琮洄站在瀑布下向上望,果真山壁紧密,别说水帘洞,怕是寸草也不生的。这一天他兴致一直不太高,从那个白鹭忽然消失的下午,他慢慢明白生活的不确定,虽然不过是白鹭南飞,可他不知为何觉得悲伤,这感觉有几分像他抚摸那只受伤的仙鹤,在那段期待白鹭飞回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微微的颤动,虽然明白却依然不愿相信。

这是他心灵第一次受到小小的打击,意外地看到美景,却不防这美景已是最后的繁华,人生有时就是如此这般令人惆怅,好比人进了电影院刚看明白情节,屏幕上就打出了完结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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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后的日子照旧,远方的战事虽然仍在继续,可在安坊这样安静的地方人们恐慌一阵,也就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日子。小贩们又摆出了小摊子,卖梅花糕的,卖糖葫芦的,捏面人儿的,沿街卖艺的也露了头,变戏法的,唱戏的,说书的,那些关闭了的戏楼酒肆也重新开门,这乱世之说在安坊确是不成立的。
谭家的日子也细水长流的过了几年,其间仲赭偕同妻子从国外回来,伯青就空了旁院给弟弟,自己一房搬到主院和母亲同住。仲赭的妻子颜岫的娘家李家本就是谭家的邻居,他们二人也是从小定的亲,然而青梅竹马,难得感情笃深,成亲之后仲赭一心要留洋读书,颜岫也就陪同一起过去,这一去就是七年,颜岫在法国呆了这么多年,说话打扮都像洋人,她性格爽朗,行事大方,倒给谭家平淡的生活添了几分色彩。他们的儿子琮岚还不满六岁,因为从未回过国,加上年纪小,中文也讲得不太好,说起话来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说,顺序也是颠三倒四,惹得大家笑个不停。木棉很喜欢这个小孩子,经常领着他玩,琮洄颇不以为然地问:“跟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木棉笑着说:“琮岚真可爱,跟你小时候差不多。”琮洄冷哼一声道:“我小时候哪里像他那么傻,话都说不清楚。”正说这话,就看到琮岚颠颠得跑过来,抱住木棉说:“姐姐,愿不愿意玩风筝和我一起?”木棉一答应,琮岚就高兴的拍手,又问:“三哥哥也去一起?”琮洄本还想笑骂他小洋鬼子,看他一脸天真也就笑笑和他们一同去了。的8
这一年木棉在安坊本地的中学毕业了,安坊的中学教育只到初级,如果要继续读书就要到省城。谭老夫人心中很舍不得木棉到那么远的地方,可儿子媳妇都劝她,伯青说:“现在女孩子也都要读书的,家中又有条件,不过就是去省城,每个月都可以回来。”
谭老夫人说:“我看这孩子读的书已经够多了。常常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绿媛劝道:“木棉打小就聪明,连我这样的都读到了专科学校毕业,不让她读书也太可惜了。”
颜岫更是支持:“娘,现在不比从前了,我就是以前只在私塾里识了的几个字,到了国外什么都不会,我看木棉应该去读,不但要读高级中学,还要读大学,以后留洋作了女博士那才好呢!”
谭老夫人道:“什么女博士,你莫要吓我了,她若读了女博士,那咱们琮豫该读什么才好呢?我只盼着什么时候能把木棉正式娶进门来就好了,什么女博士我也不稀罕。”
颜岫低声道:“琮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话没说完就被仲赭在桌下轻踢了一脚,她皱皱眉不再说话。
伯青道:“娘,我知道您心疼木棉,想让她呆在您身边,可书还是要继续读的。我听说去年省城还新开了家专门中医科学校,等木棉读完了这个,我还希望她去读医科,这也算是告慰方峡兄在天之灵了。”
绿媛劝道:“娘,这木棉早晚也是咱们家的人,您还担心什么?”
谭老夫人想想慕锦和秦方峡,心中一酸叹口气答应了下来。
谭老夫人自然也明白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木棉又聪明好学,若是琮豫在家,有人陪着她到底不一样,可是琮豫已经三四年没有音信,起初还有信来,到后来连信也没有了,伯青托人四处寻找,始终杳无音信,这消息自然是瞒着木棉的,可眼看木棉一天天长大,谭老夫人想起来就觉得难过,只恨琮豫不孝,连封信都没有,再想想琮豫自幼孤独,性子刚烈,如今也不知道在那里,过得好不好,怎们就舍得不理家里呢,更深一层的想法谭老夫人也不敢想,只盼望那一天琮豫能忽然好端端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乐意木棉到省城读书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琮洄。琮洄如今已经和木棉感情颇为深厚,跟甚于和自己的亲姐姐琮恬,他暗自觉得和木棉在一起说不出的愉快,好像在春风中漫步一般舒服。
他特地跑过去问:“木棉,过了暑假你是不是要到省城去念书啊?”
木棉回道:“如果奶奶和伯伯同意的话。”木棉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琮洄开始不叫自己姐姐了,奶奶听到常责备琮洄不讲规矩,可琮洄也不在意。
琮洄虽然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还是说:“那以后每个星期你就不能和我去淇山教我认识草药了。”
木棉道:“我每个月都回家的,到时候咱么再去好么?”
琮洄不语。
木棉又说道:“不要小孩子脾气了,你再过上两年还不是也要到省城念书的。”
这话可说到琮洄痛处了,他总在懊恼自己怎么不和木棉一般大,也就可以一起读书了。
无论如何,暑假之后,木棉就开始了在省城的学习,伯青在省城居住多年,如今生意也还有小半在此,拜托了一位傅先生关照木棉。
本计划着每个月都回家,可最初的课业却是繁多,谭老夫人就写信叫她专心功课,不必担心家中。这个时候的国民教育还多半沿用注入式教学,好在木棉从小受过中国传统私塾式的教育,对于背书写文并不生疏,认真起来这高级中学的诸多课程也都应付得来。
起初的几个月没有回家,木棉每月一封信报平安,琮洄的信却每周都来,木棉每次收到信都满心欢喜,琮洄无所不谈,大到安坊城新开的电影院,小到家中仙鹤落下的一片羽毛。同宿舍的姜美珠看她看信看得那样高兴,总是调笑她,美珠大木棉几个月,虽然不过十七岁,可已然打扮做摩登小姐的样子,她们读的是女子学校,校规甚严,不得烫头发不得化妆,平素只得穿蓝衫黑裙,美珠却总要在做些小变化,偷偷地把校服的腰身改细,每天更换扎头绳的颜色。她暗地告诉木棉她在校外有了一个已经上班的男朋友,两个人每个星期都要到电影院看电影,甚至还有一次溜进舞厅跳舞。美珠描绘的世界是木棉从未见过的样子,她有时候也思考过自己的境况,想到多年前那个在大雪天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子,难道就是自己未来要相伴终身的人么?相比美珠,木棉觉的自己太像一个旧式的女子,对于未来她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放寒假回安坊,好久未见家人不由得一番亲热,谭老夫人只是看着木棉说瘦了,连忙吩咐厨房多做点木棉爱吃的菜。大家一番闲话,都问木棉在学校里面的情况,琮恬很是喜欢木棉的校服式样,嚷嚷着也要穿,木棉就拿出备用的一套给她试,出来一看大家都笑了起来,木棉这几年身量渐高远看起来已经是个大人的样子了,而琮恬像绿媛,是个子娇小的类型,穿木棉的裙子快要拖到脚踝,小琮岚笑着说:“四姐姐像唱戏的人,袖子甩得好长。”
木棉一边说着话,一边觉得缺了什么,一想怎么琮洄不在,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琮洄?”
绿媛笑道:“这孩子知道今天你要回来昨儿高兴了一晚上,早上还吵着要跟张大一起去接你,临了又说不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琮恬说:“我刚还看到琮洄在园子里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话正说着就有人掀门帘进来,正是琮洄,木棉一时恍惚,怎么几个月不见琮洄就长得跟自己一般高了,面孔还是原先的样子,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改变了。
琮洄看到木棉灿烂一笑,叫道:“木棉。”
谭老夫人听了说:“越大越没规矩,说了多少遍就是不改口。”
琮洄不答只是微笑看着木棉。
琮恬在一旁道:“现在也别改口了,再过两年直接喊大嫂的了。”
木棉闻言一怔,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琮洄也是一愣瞬即又恢复神色,说道:“奶奶,怎么还不开饭,我都饿了。”的fb
谭老夫人笑道:“说话一高兴都忘了,杞莲可不是刚刚都在旁边催着吃饭了,中午你爹和你叔叔都不回来,不用等了。咱们这就在这屋摆上一桌吃着还热闹。”说完就吩咐人收拾。
琮洄走到木棉身边小声说:“吃完了饭我到你屋里找你,有东西给你。”
木棉刚想问他就被颜岫叫住问话,回答一番再看琮洄已经坐在桌对面,满眼笑意看着她。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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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完没了地少年时,写起来的感觉也像长大的时候,总想快点快点再快点就好了。
长大才觉得弥足珍贵。
木棉你什么时候长大?
废话一句,zizou那样的老实的好人如此收场,我大哭,虽然也很喜欢t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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