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贞不渝的爱情传奇—重温梁祝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梁祝》故事是中国四大民间传奇之一,据说发生在西晋晚期,距今已有1600多年了。
1600多年花开花落,很多人间聚散已随风飘逝,很多英雄故事已被历史淹没,但这曲爱情的悲歌被人们一代代传唱,并越来越显示出撼人心魄的魅力。
今天,以宁波、杭州、汝南、上虞、宜兴、济宁为代表的4省6地梁祝文化遗存地求同存异,携手共进,梁祝文化焕发出勃勃生机。以“梁祝”为主题的戏剧、电影、歌剧、芭蕾舞剧、音乐等各种艺术门类方兴未艾,更使梁祝爱情故事深入人心。
本文仅以河南省汝南县一地的梁祝传说,引领读者重温一个凄美的爱情传奇。

“梁山伯、祝英台,埋在马乡路两沿儿,
西边埋的梁山伯,东边埋的祝英台……”
在汝南梁祝传说里,故事发生在汝南县境内的原马乡镇和大王、和孝、三桥等乡镇,方圆数十里。与上世纪30年代钱南扬、顾颉刚、冯沅君、黄朴等我国知名学者提出的“梁祝故事应发生在地点相对集中的地理环境中,方圆不过百里,人物不过二三,仅此而已”的梁祝河南中心说极相吻合。
如今,马乡镇已更名为梁祝镇。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一直存有梁山伯墓、祝英台墓、泪井、一步三孔桥、曹桥、红罗山书院、白衣阁等最为完整的梁祝故事遗址,流传着许多梁祝的故事和传说,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几岁的孩童,都能讲述和传唱。
祝英台的故居叫朱董庄。在今汝南县梁祝镇东南。传说,当时员外祝公远有个小女儿,聪明伶俐,爱好诗书,跟着哥哥们私塾求学。因聪敏过人,老师赞她“女中英杰,才高如台”,故取名英台。
梁山伯故里叫梁岗,在祝英台故里西北18里处的和孝镇。千百年过去了,这里的群众提起山伯,仍称他“俺村的梁傻子”,就像称呼邻家小伙儿。梁山伯在乡里也是憨厚得出了名的。

梁祝的故事,就是从这两个正直进取、一心向学的少年前往十数里外的红罗山书院读书开始的。
为了求学,女扮男装的英台离了家,与书童说说笑笑,走了十八里路,累得气喘吁吁,恰巧遇到一座小桥,名曹桥。桥下流水潺潺,桥边有一凉亭,正是歇息的好地方。更巧的是,这时走来了从梁岗前往红罗山书院求学的梁山伯。山伯虽一袭布衣,但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两人一见,如金风玉露相逢,言谈甚欢,便撮土为炉,插草为香,义结金兰。
曹桥在今和孝镇境内,距当时的英台家、山伯家和红罗山书院各18里。如今,桥边亭子早已毁弃,只有小桥依旧,现在是村民们歇脚纳凉、做活儿闲谈的好去处。桥下流水脉脉,似还依稀折射梁祝二人的倩影。
红罗山在今常兴乡境内,高十多米,为商周遗址。当地百姓叫台子寺。这里绿树环抱,四面临水,环境幽雅,正是读书的好地方。传说,梁祝二人在这里促膝并肩、同窗共读3年,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
现在,这里仍是学校,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像当年的梁祝一样,书声朗朗,勤奋刻苦,又自由自在。
红罗山脚下有鸳鸯池,碧草青青、蝴蝶**。鸳鸯池畔有眼小井,今叫梁祝井。红罗山的学子们曾在这里投石逗鸳鸯,轮流从井中担水,走几十层的台阶送到书院。英台投石子或担水的姿态、吃力状都极类女孩,惹来浮浪少年的嘲笑,梁山伯总能挺身而出,为英台解围。当时,英台是否已萌动了少女情怀,倾心相许了呢?斯人已去,流水千载。栏杆拍遍,也无法追寻古人情思。
红罗山书院后面有棵树,曾是一棵生机勃勃、巨大无比的银杏树。相传是梁祝读书时共同栽下的。这棵树参天入云,郁郁葱葱,十数人不能合围,树阴百米。却在浩劫横肆的年代,被层层砍削,盖了一座大礼堂,现在仅存丈余高的树心。这刀砍斧斫的树身,见证了历史沧桑,也见证了梁祝深厚的友谊,似在喻示着梁祝爱情历尽磨难,真情恒远。
红罗山书院东南100米,存邹佟夫妇墓。邹佟,梁祝的老师。传说,英台挑水时湿了衣衫,换衣服时被细心的师娘发现是女儿身,就在梁祝同睡的床上设了界牌。当地群众至今还在传唱祝英台踢界牌的故事。
三载同窗三载情,梁祝的身影早已映入红罗山的千年厚土。在红罗山的静穆和沉默里,我们看到了一块块晋砖,一幅幅斑驳的晋时图案,似乎在描述着梁祝促膝并肩两无猜的动人情景,诉说着那逾越千古也无法湮没的爱情绝唱。

“十八相送”,是梁祝爱情中最辉煌又最富喜剧色彩的篇章。梁祝在红罗山书院三年同窗共读,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情谊。但渐渐长大的英台越来越无法掩盖自己的女儿身,只得告别老师和学友,在梁兄的护送下,走上了回家的路。
“走一洼,又一洼,
洼洼里头好庄稼。

高的是秫秫,
低的是棉花。
不高不低是芝麻,
芝麻地里带打瓜。
有心摘个尝尝吧,
又怕摸着连根拔。”
(秫秫、打瓜等是汝南方言,秫秫即高粱,打瓜即小西瓜。)
“走一庄,又一庄,
庄庄黄狗叫汪汪。
前面男子大汉你不咬,
专咬后面女娥皇。”
相送路上,充分展示了英台的聪明才智,她遇景设喻,一会把自己比作女娥皇,一会把两人比作鸳鸯,用一个又一个机趣生动的比喻,向山伯委婉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憨厚质朴的山伯却怎么也不往英台是女孩的思路上走。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出现的不和谐,直气得英台骂他是“桑树勾担榆木桶,千提万提提不醒”。
诸多流传于当地的民谣,曾被著名历史学家和民俗学家冯沅君于1932年搜集并在梁祝论证文章中采用,发表于《国学周刊》第二期。
都说山伯傻,其实,现在看来,山伯只不过是纯净无邪罢了。包括英台,不也是这样吗?同榻三载,不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不也说明她的纯洁无瑕吗?英台追求的,不是现在所谓的“曾经拥有”。她所追求的,是不违背道德而坚贞纯净的感情,是完美而长久的幸福。梁祝爱情的美,也正在这里。
英台无奈,只好谎称家中有一小妹,以为小妹和山伯为媒,约山伯日后楼台相会。
楼台相会,山伯才恍然知晓金兰结拜的英台“兄弟”竟是女儿之身。但此时已没有了相会的欢乐与甜蜜,只是悲剧的开始,英台被父亲强许马家。
当时的楼台,今天早已不见了踪影。天若有情天亦老,历史也不愿留存这伤心之地。

祝英台故里北20余里有一马庄,在今汝南县三桥乡境内。这是马文才的家。马文才,传说是汝南郡守的公子,生性浮浪,不学无术。他姥姥家在朱董庄,走亲戚时偶然见到英台,便一心要娶英台。英台父亲祝公远觉得两家门当户对,就收下彩礼,把英台许配马家。
生性刚烈的英台誓死不从,坚决抗婚。但这次不像出外求学那样能通融了。英台面对的,是整个封建社会吃人的礼教,是当时等级森严的门阀制度。
可怜梁山伯从楼台归来,悲痛欲绝,神思恍惚,欲去马家说服易婚,走到半路,又觉难以启齿,这时风起雨倾,山伯跪在风雨里,疾呼苍天,当发誓:“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时,忽然跪膝凹陷,杵地成潭,惊慌中把英台给他的蝴蝶玉扇坠掉入潭中。山伯如痴如狂地挖掘寻找,十指磨破,掘出一井,井水浑浊苦咸。后英台到这里哭祭,泪水滴入井中,井水变清变甜,从此结束了原马乡镇没有甜水井的历史,后人把这口井叫作泪井。
山伯归家,一病不起,临终嘱咐家人把他埋在马北官道边的荒坟舍地里,好等英台出嫁时再看她最后一眼。
英台得知山伯死讯,自是痛不欲生。向马家提出3个条件。其一:出嫁时外穿红内穿白;其二:到山伯墓停轿;其三:祭奠山伯。
英台花轿走到山伯墓前,旋风挡道,不能前行。英台下轿哭祭,直哭得天昏地暗,风雨大作,人们惊慌失措,英台趁机撞柳殉情。霎时风停雨霁,彩虹斜挂,一对蝴蝶上下翻飞,形影不离。
英台被马家迎娶并未到家,不能入马家坟地,而对祝家来说,她又是嫁出去的闺女,又因她不守“三从四德”伤风败俗,不能埋回祝家坟地,人们就把她埋在与梁山伯隔路相望的路东。于是就有了“梁山伯、祝英台,埋在马乡路两沿儿”这一在当地有口皆碑的民谣。

梁祝双双殉情,给了后人无尽的哀叹和怀念。在梁祝的故乡――梁祝镇,我们还看到了很多有关梁祝的民风民俗。
梁山伯、祝英台墓之间的路是古时的南北大官道,后称京汉古道。人们传说,这条路三天不走人,两个坟就会合到一块去。官道两边有水沟,传说鬼魂不能走水路,人们为了方便梁祝相互往来,便在两墓之间一个丁字路口集中建了三座小桥,后人叫“一步三孔桥”。
梁祝双墓前有座白衣阁,供奉的就是祝英台。人们为祝英台的真情感动,就建阁纪念她。她死时身穿白色重孝,死后变成了白蝴蝶,人们认为,只有菩萨才配有这身洁白,所以叫白衣阁。
当地村民办喜事时,要到梁祝墓地烧纸、祈祷,希望保佑新婚夫妇天长地久,幸福美满。当地流传着“要想夫妻共白头,梁祝墓前走一走”的民谣。
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当地至今保留着向梁祝墓送白灯笼、送酒、烧纸祭奠的习俗。每年的这一天为了纪念祝英台为梁山伯而死的日子,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提着自制的白灯笼,点上蜡烛,为心中的圣男圣女梁祝送灯,照亮他们相会的道路。梁祝墓上,灯影飘摇,烛光闪烁,天上明月孤悬,疏星零落,人们以这种传统而美好的方式祈愿梁祝魂归故里。让他们在烛光中相会、起舞……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