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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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不过精神倒是好了许多。看来清的药还是挺有用的。昨晚似乎我还做了一个春梦。梦里还与陶帆……我慢慢地回忆着梦的内容,不知怎么搞的梦中陶帆的脸变成了子墨的脸,我赶紧摇了摇头,真是个奇怪的梦。
有多久没梦见陶帆了。好像自从怀上杰儿后,陶帆就越来越少到我的梦里来了。这二年我几乎就没有梦见过陶帆了。
正想着忽然见到子墨笑咪咪地端着早点走了进来,我惊讶地发现他今天的装束,居然跟我昨夜的梦里一模一样。
“醒了?今天你们家太乱,厨房里都没人。这早点还是我自己弄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望着他手里的稀饭、点心,奇怪地问:“你会做饭?”
“当然!不然行军打仗时我一个人怎么过?”子墨笑得很温柔,就像昨晚我的梦中一样。
想到昨晚的春梦,我的脸一红,低下了头。子墨坐到我的床沿边,端起稀饭轻轻地吹着,然后宠溺地望着我:“来!张嘴!”
我赶快接过碗:“我自己来。”
子墨微微一笑,把碗交给我,很自然地把我耳边的乱发轻轻拢到耳后,轻声说:“叫我帆!如果只有把我当成黄帆,你才能真心待我,我愿意一辈子都当黄帆。薇薇,我很贪心,我想要你的一生,你给不给?”
手中的碗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我震惊地望着他,昨晚那个不是春梦,真的是子墨!也许是太吃惊了,直到子墨咬住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笑:“吓着了?”
我才反应过来,慌忙推开他:“子墨,别这样!昨晚…昨晚,我眼里看到的不是你。”
子墨仍是满怀柔情的望着我:“我知道!昨晚在一起的只是黄帆和杨薇。薇薇跟我走吧!我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让我们永远做杨薇和黄帆好吗?”
天!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我定了定心,抬头定定地望着子墨:“子墨!昨晚我服了药,可能是药物作用下我产生了幻觉。我眼中看见的不是你。这一切真的只是误会。忘了这一切吧!就当它是一场梦。”
子墨眼中带着浓浓的伤痛:“薇薇!你不必找这种借口来哄我。昨晚我见到慕天时,慕天说方清为了让你睡个好觉,给你服用了放松神经的药。我见到你时,你的神志也是清醒的。我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是我太急了。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反正这么多年我都等了。”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要你等。你怎么不明白呢!根本没有什么杨薇黄帆。”我急急地解释道。
“为什么?你一下子热情似火一下子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子墨恨恨地望着我。
我低下了头:“对不起,子墨!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这样…这样让我有种**的感觉。”
子墨紧盯着我,眼神凌乱:“好朋友?雪儿你告诉我,有我们这样的好朋友吗?**?呵,是**!可是雪儿,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我不逼你!可我还是那句话,我等你。你也休想让我再放手。”然后他回头离开了。
我失神地跌坐在床上,怎么会这样!这么会搞得这么乱七八糟!
这两年来我这么辛苦地维系着我们三人的正常关系,可是一切努力在一夜之间就缤纷瓦解,谁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解开这团乱麻。我又该如何面对子轩?子轩如果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第二天,太后带着杰儿来了,我一把抱住杰儿,怎么也不肯再放手。从那天后,我就一直抱着杰儿呆呆地守着爷爷的灵堂,不肯再去休息,实在困了,我就在灵堂内靠一会儿。杰儿倒是在我怀里睡得挺香的。
这天,清让婉儿带杰儿下去睡,然后他问我:“雪儿,你回来那天与瑞亲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天后,你就一直不对劲!”
我无神地望着他:“你以为会发生什么?”
清也回望我:“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嘛!我只看见瑞亲王第二天早晨从你房里走出来。他是陪了你一晚上?”
“清!那天你给我服的是什么药?”我不理会他的问题反问他。
“是忘忧散。服用后能让人精神放松。怎么效果不错吧!是哥给我配的。有时我压力大睡不着,只要服一粒就能睡着了。”清有些得意地说。
“你没发现它有其它的副作用,比如能让人产生幻觉。”我小心地问。
“幻觉?不会啊!每次我服药后马上就睡着了。”清奇怪地说,然后他咧嘴一笑:“瞧我,多傻啊!那天你服了忘忧散后自然是睡死了,你怎么会知道瑞亲王来过呢!”
我不响,我相信清是不会骗我的。可为什么同样的药我服用后跟清的反应会完全不一样呢!
爷爷的丧礼终于结束了,我跟随灵柩到了严氏祖坟,我坚持要带着杰儿为爷爷守陵。爹拗不过我,只好答应让我守陵三个月,等三个月后由二哥来接替我。清与婉儿留下来陪我。没几天,太后让秋月也过来服侍我。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一个多月里子墨来过陵园几次,我都没有见他。我不想再提醒自己那晚的一切。我要彻底忘了它。
今天我正带着杰儿给爷爷的陵墓做清扫,我轻轻抚摸着墓碑,这里埋葬的不仅是我的爷爷,更是我曾经的最爱——陶帆。

杰儿在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母后!我饿了。”望着他的小脸,我忽然觉得陶帆真的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笑道:“好!我们去吃饭。”我牵着他的小手回到住处。秋月与婉儿早就准备好饭菜在等我们了。我把杰儿安顿好,端起碗刚要吃,胃里一阵恶心。
婉儿低呼道:“小姐!你怎么啦?”
我这是有孩子了吧?我的心狂喜起来,自从生下杰儿后,由于生产时大伤元气,我的身子变得不易受孕,虽然我一直在服茗哥哥配给我的药。可这三年多来,无论子轩与我怎么努力造人,我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子轩表面上安慰我,其实我知道他是很在乎的。毕竟事关皇家子嗣,他又没有其它妃子,如果我一直迟迟没有第二个孩子,那些大臣会因为这事,再提选妃的事的。
这孩子有多久了,子轩走了有二个月的吧!那它……我忽然想起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不肯去想的那晚。不会这么巧,一次就……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转动了手腕上的梅花镯。天哪!它居然变松了。
我推开饭碗:“婉儿,我人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会儿。让清去请茗哥哥来。”然后我对杰儿微微一笑:“杰儿待会吃完了跟秋月姑姑一起玩一会儿,不要来吵母后好吗?”
“好!”杰儿很乖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内,我试着拉了拉梅花镯,居然很轻松地就把它撸了小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我一直盼望的孩子居然是子墨的。
当晚茗哥哥就赶到了,他仔细地给我号了脉,眼中也露出喜悦:“娘娘!这次你真的有喜了。”
我苦笑着对茗哥哥说:“茗哥哥,我不要这个孩子,帮我打掉他。”
“你疯了。你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有多重要吗?你要再怀不上孩子,那些朝中的老臣就要以皇家子嗣单薄为由,联名上奏让陛下选妃了,你知道为此事上奏陛下会很为难的。”
“茗哥哥。你刚才号了脉。这个孩子有几个月了?”我低声问道。
“一个半月!”茗哥哥肯定地说,然后他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拉过我的手再细细地为我号起脉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难道我号错了。”
“是一个半月没错!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了吧?”我低下了头。
“是瑞亲王?”茗哥哥用责怪又不屑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他看得难受,就把那晚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他,当然我把陶帆说成了子轩,不是有意骗他,而是没法跟他解释那些玄乎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末了我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清说你配给他的只是普通的安神药,怎么我服用后就会产生幻觉呢?”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茗哥哥低声骂道“那个忘忧散在平常心境下服用的确只是普通的安神药,可是当人大悲后,服用此药却能让人产生幻觉。那时你心里就只记得最让你刻骨铭心的事了。你一定是太思念陛下了,所以你才会把瑞亲王当成陛下。”茗哥哥解释道。
原来我最刻骨铭心的就是离开陶帆的那一天,我最在意的就是没有跟他告别就离开了他。
茗哥哥望着我,然后他说:“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要知道如果你这次小产,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怀孕了。其实也就差了半个月,我可以用药物催产。到时谁也不会怀疑这是陛下的孩子。”
“不!不行!混淆皇室血统的事,是绝不允许的。万一……到时杀头都有份。”我下意识地转动手腕上的梅花镯说。
茗点了点头。茗哥哥建议,乘我在此为爷爷守陵把孩子打下来。就在此地把月子做好再回宫,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我静静地听茗说完,然后跟他说等这事一结束,让他离开皇宫。我不希望以后会连累到他。
茗哥哥说:“我原本也不在乎这个太医院的职务,只是我一走,以后你有事找谁啊!”
我再三坚持让他离开,茗不知道,这事是瞒不住子轩的,先不讲这事有梅花镯这么明显的把柄;就算没有梅花镯我怀疑这事也瞒得过子轩,我一直怀疑子轩暗中有眼线放在我身边,很多事我有时本想瞒着他,可最后他都会知道。见我坚持,茗哥哥也同意了。
我靠在椅子上,呆呆地想子轩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我简直不敢想像。我能肯定的是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不管我说任何理由可能他都不会再接受一个红杏出墙的皇后。我不记得历史上红杏出墙的皇后都是如何处置的。反正总逃不出被打入冷宫或者赐死两条路,忽然我想起了先帝临终时给我的密旨。最后可能我还是要用先帝的那个密旨来救命。可是杰儿!我的杰儿又该怎么办?
接下来茗哥哥给我服了打胎药,然后对婉儿、秋月她们说我伤心过度,加上本生体质虚弱,现在有崩漏之症。要绝对卧床休息,在茗哥哥及秋月、婉儿的细心照料下,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我的身体才慢慢复原。
连秋月和婉儿都不知道这一个月我其实是在做小产,真的以为我只是伤心过度,造成了崩漏之症。太后派人来探望过多次。本来想把我接回宫,茗说我现在不宜车马劳顿,太后才作罢。只是每日赐来很多补品。子轩知道我生病后,还特意给我来了封安慰的信。子墨也多次来陵园探望,我都让秋月她们把他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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