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开张大吉
跟周百川随便走了一下之后，便让他领路去看看周丫头和朱允炆斗得怎么样了。
进得雅间，却见周丫头和朱允炆相谈甚欢，不知道周丫头在讲着什么，朱允炆含笑点头，时而搭上一两句话。
一见我进来，两人对我点点头，示意问好，然后继续聊，把我甩在一边。也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居然可以这么投机。我自然用不着客气，直接一**就坐在桌子边，
这个时候周丫头正在说着农业税和商业发展之类的问题，很显然是以前从我哪里偷来的，只是她加上了很多具体的东西，譬如一些数据、地区情况对比之类的，然后就说得朱允炆不住的点头。
估计周丫头跟朱允炆也说了挺长时间了，这才开始结束自己的忽悠：“虽然说柳侍读不懂诗词歌赋这些小道，但是对大势的把握还是有点眼光的。家中长辈也对柳侍读这种高屋建瓴的眼光佩服得紧。”说着转过头来对我人畜无害的一笑。
朱允炆呵呵一笑，道：“所谓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柳侍读多出五六百年的见识，自然了不得。”
朱允炆这话一说我连忙一惊，就怕这小子把我来自未来的事情也给爆出来，不敢咳嗽提醒朱允炆，因为我一咳嗽周丫头立马就能警觉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只能搭话，毫不犹豫的搭话，穿插，转移：“唐太宗曾经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又有人曾经曰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
在下虽然驽钝，但是纵观隋唐宋元之史，往往能有新的体悟，这五六百年的历史看下来，自然有了些少见不得人的歪理学说，只是想不到能得周小姐家中长辈的赏识，实在是荣幸之至。”
说完这些，把眼睛一看朱允炆，却见朱允炆对着我很有深意的一笑：“柳侍读何必谦虚，既然有此等精妙观点，当传之于世，何至于妄自菲薄，引喻失义。”汗，这朱允炆刚才是故意透露五六百年的见识的，丫恼我把这些东西跟周丫头说了，却不跟他说，于是便在周丫头的眼皮底下偷偷的敲打我。
照理说农业税务和商业发展之类的东西是应该跟朱允炆说的，但是不是没有什么时间么，再说了，这个东西又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办好的，加上你身边的那些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不是压着么，我说这些话你又不一定能实施，有个屁用啊！
头疼。“哦，是了，天然居中有一个账目的支出有些问题，还要请周小姐过目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忘了说了。周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也好让周掌柜好去办事，老拖着可不是个办法。”说着对周丫头笑笑，想让周丫头出去问一下话。
周丫头看我眼色也知道我有事跟她说，于是起身对着朱允炆行礼道：“如此便要失陪了，朱公子在此稍后。”
朱允炆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二位且慢，用不着理会我。”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结果反而被热闹给缠上了，无语。
出了门，另外再找了一个雅间，这才开口问身后跟着过来的周丫头：“你怎么跟他说这些啊！我让你给害苦了。”朱允炆听到这些东西之后，回去肯定要整理出来，要准备以后用的，但是他身边还有黄子澄、齐泰、方孝孺这三大家伙，这几个家伙可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我突然就这么插一脚进来，还不让他们恨得牙痒痒。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都有几个共同特点，都是饱读诗书，都是文人，都有远大理想，都是书呆子。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三小子看见朱允炆对我这么看重，说不定就暗地里给我下绊子。那个时候可就不好过了。
周丫头听了我的质问，把脸一撇，不屑道：“就许你给我惹来锦衣卫，还不许我挣回点，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你不是吧！跟皇家的人打交道，想赚什么？难道沈家被整得还不够惨么？还主动的送入虎口？”
“自然有办法，只要把皇家的人拉下水，改变对商人的态度，我沈家还怕赚不到钱么？这一来，朝廷可以增加税收，我商人可以少些限制，双方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你不是说过这个就是双赢么？
跟当今皇上讲这种道理，自然是没有可能，但是只要皇太孙能听得进去，能够认真的想一想，以后登基之后，我商家还怕没出路么？
现在用整个杭州府的势力，换明日整个朝廷态度的大转变，我沈家何愁东山再起。”周丫头随便一扯便能扯出个道理来，还算计到了朱允炆登基之后的事情，看来还真是准备把亏的东西赚回来。
不过真要能这么顺利倒好，可是周丫头只是这么跟朱允炆一说，剩下的有什么不懂的朱允炆就要我来忙活了，周丫头一般的商家当然是欣喜若狂，但是我可能就要凄惨了。
朝廷里一帮子大臣，对商家的歧视，对古代体制的推崇，真要想改变对世人对商家的看法可能还容易一点，只要民间的舆论相对应的引导一下就行了。但是要命的是朝廷里的酸腐儒生，他们肯定不会让我那么好死的，千方百计的阻挠，还有拉上皇家做生意，这是就更别提了。
说出来只怕朝廷里言官的口水就能直接的把我湮灭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被周丫头弄得很无语，反正以后有什么言官之类的对我叽歪，就叫周丫头用钱来砸吧！反正沈万三家钱多，而且我也算的上是帮商家办事，当然不可能要我掏钱。
吩咐周丫头别那么快回雅间，让我和朱允炆聊多几句之后再算。朱允炆现在也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敲门回到了原来呆的雅间之后，就见朱允炆在那里闭着眼睛在品茶，一副的老神在在的样子。听得我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道：“商议好了？”
朱允炆睁开眼看着我，等着我解释刚刚周丫头说的那段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把我曾经与周丫头邻居的事一说，这事朱允炆也知道的，然后晚上无聊，所以自然就聊过这些东西，而今天恰好就让她说出来了。
“那为什么柳侍读就不能跟我说呢？难道城外那处简陋住宅就比不上沈家的一间天然居？就换不来柳侍读的这么一段话？”朱允炆这话说得缓，却也有一丝的怒气。
“这不是没有时间说与朱侍读听嘛！朱侍读一见我便要记录那未来之事，我正恼着如何应对呢。这些治国之事也是后话，自然一下子顾不上。”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喉才继续道：“加上朱侍读身边有身边不乏有识之士，倘若我一来便显露太多，定然不容于人，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小小一个翰林侍读，既防不了暗箭，也挡不了明枪。贸贸然的把自己立于风口浪尖，只怕没几天就能让人打落海底了。”
朱允炆听了我的话之后，沉吟良久，大概在思量着他身后的谋士，还有那些高傲的文人。
幽幽的叹了一声，“这事我慢慢在计较。”看来朱允炆也清楚，让我这么轻易的就在他身边插一脚，难免会惹来别人的妒忌，到时侯，明枪暗箭之类的就要肆意攻击我了，要是他不能及时罩住我，那么我就很有可能挂掉了。
没等朱允炆想多久，周丫头就敲门进来了，对雅间里的两人行了一礼以后，才转头对我道：“时辰到了。”
跟着周丫头往外去了，偷眼看了一下，朱允炆没有跟上来，看来他有点顾忌跟商人搭上关系，来这里只是想见见我而已，没想着帮我剪彩之类的。
被周丫头领着到了天然居门口，门口站着一大帮人，有看热闹也有来吃饭送礼的，周丫头对着周百川一点头，周百川便开始站在门口发表了一段开张感言，之后便向我示意可以了，于是我和周丫头一拉绳子，盖在牌匾上的红色绸布飘了下来，两旁的对联也同时露出了真面目。
朱允炆写的行书看着还是不错的，这个牌匾的落款写的是朱允炆，众人看到落款的时候，不由得议论纷纷，这时鞭炮也同样点着了。一阵噼噼啪啪。
然后我跟着周百川周丫头一起对着门口围观的众人拱手，口中道：“多谢各位捧场。”不过我觉得这样效果不怎么大，因为鞭炮的声音大，盖过了我的声音。偷眼看身旁的周丫头，只是笑着对众人拱手，于是我也不说了。
鞭炮一放完之后，便有人送礼来了，穿的人模狗样的，用一个红包包着不知道什么东东，个人猜想应该是银票。红包上留了一个名字而已。
周丫头看了那个名字一眼，连忙拱手道谢，我也跟着道谢，周百川连忙把客人往里请。
有了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连绵不绝，纷纷送上红包之类的礼物，我着跟着周丫头拱手行礼道谢之类的。
结果忙了差不多一个钟才大概把送礼的人给搞定了，剩下迎客之类的活就让周百川忙活去了。
找了一个雅间和周丫头坐下，账房也跟着过来了，把刚刚登记好的账目送了上来，道：“大人，小姐，这次宾客共有九十五人送礼，少则两三百，多则一两千；这次开张送礼所得总共五万两。请大人小姐过目。”
听到这数字不由得一惊，不由得叫道：“这么多？”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指着账本上的一个名字道：“这个黄超是谁，怎么送一千两来？”
“杭州府知府的管家。”周丫头头都不抬，继续盯着手里的账本看。
杭州府知府的管家，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怪不得昨天徐海生说有不少人来我家门前逛，看来是来确认皇太孙的宅子是不是真的送给了我。刚才看到朱允炆落款的时候，更加肯定了他们的看法，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来贿赂我，想要通过我这个朱允炆新幕僚跟朱允炆搭上线。
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了，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能放过。想想我以前说书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过赚几十文而已，但是今天站在门口说几句话，就有五万两进账。做贪官还真是赚得快啊！
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就那么多人知道这天然居跟我有关，难道就真有那么多人关注这朱允炆？当然不可能，我都怀疑他们中有多少人见过朱允炆。
那么除此之外，能让别人知道我跟朱允炆的关系，又知道我开了一间新酒楼的，就只有身边在假装看账本的周丫头了。
转头盯着周丫头问道：“是你把我开酒楼的事情告诉那些官的？”
周丫头脸不变色，抬起头来看着我：“不是，是那些人自己派人来打听的，我就据实相告。至于这个风声是谁放出来的，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你那皇太孙想把你绑在一起，也出了点力把水搅浑。
别想着把全部责任都赖在我身上。你那位皇太孙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有空还是和怜月多合计，别被人给整惨了还不知道谁下的手。皇太孙身边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周丫头这话一说，我倒不好反驳，就怕她再提旧事，说我招来锦衣卫害她，就不许她沾点小便宜。这官场墨贪贿赂也常见得很，虽然朱元璋管得严，但是贪官们总是有无穷的智慧来应对各种严峻的局势。在朱元璋眼皮下仍旧照贪不误。
无语的摇摇头，算是我上辈子欠了周丫头的，这辈子老让她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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