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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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我们已经到达了离薛家庄不远的小镇上,依旧是在客栈中投宿。将马交给小二后,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了碧玉,他正与一位姑娘在里面坐着吃饭,楚留香马上走上前去打招呼,我就随着红袖他们在别的地方坐了下来。蓉蓉叫来小二点了很多的菜,菜过了一会就上了,楚留香却在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回来了,身后正跟着碧玉和那位姑娘,楚留香指着蓉蓉、红袖和甜儿,道:“蓉蓉红袖甜儿就不用介绍了吧,”碧玉点了点头,楚留香又看向中原一点红与无花,道:“这位是孟行云,这位是无花,”碧玉便与他们问好,他们也象征性的回礼。然后楚留香对着我,准备开口,不料碧玉却开口道:“落清?”我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疲倦的笑笑,说:“碧玉大哥,好久不见了!”他很开心,说:“你果真是落清,我刚才就觉得很像,却不曾想真的是你,我早该猜到你是留香的朋友。”压制住心中对熙贤的心痛,我艰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嗯,我早就知道你是楚大哥的朋友了,只是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了,上次让掌柜的转交给你的信,收到了吗?”碧玉开心的说:“你和留香给我留的信都收到了,当时我就想追上你们一起去的,只是家里突然有事,所以只能算了。”含泪看着碧玉的脸,熟悉的声音和面容,觉得熙贤似乎就站在我的眼前,动作却变得很僵硬,楚留香拉了我的衣袖,我便恢复了心情。
楚留香请碧玉他们也坐下来一起吃,若无其事的和蓝影聊天,我吃完饭安静的坐着,忽然感觉到左手被人握住,却发现是身旁的楚留香,我笑着向他示意我没事,手却仍被他紧紧握着,温柔而安心的手心带着热气,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很多。无花和中原一点红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他们欲言又止,到最后话都没说出口。对面的蓉蓉甜儿红袖也吃完了,她们一起走了过来,甜儿说:“落清姐,我们一起去逛街吧,这里的街市很热闹,蓉蓉姐和红袖姐也想去买东西,走吧。”不等我回答,便将我一把拉了起来,红袖突然,道:“碧玉公子是楚大哥的朋友,我们起码也得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才能说得过去。”甜儿点头说是,蓉蓉道:“差点忘了,我们这就去。”她和红袖便挽住我,走到了蓝影面前,说要去外面走走,要楚留香好好陪他叙旧,就一起走了出去。
天已经渐渐黑透了,街上到处是灯火辉煌,馄饨铺的老板正将馄饨丢进滚烫的水中;
炸臭豆腐的老板正乐呵呵的招呼着客人,臭豆腐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臭味,很香;还有卖豆腐脑的、卖包子馒头的都在大声的吆喝,一派繁华的景象。街上涌动的人虽然很多却并不拥挤,蓉蓉挽住我,红袖挽住甜儿,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我时不时的朝着做买卖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转过街角,有很多的人堵在了一栋楼的门口,仔细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间名‘蝶悦楼’的妓院在叫卖姑娘,我听了心动想去真正的古代妓院去看看,便对她们说:“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应该很刺激。”蓉蓉听了后,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这小妮子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又对红袖说:“红袖,你说呢?”红袖掐了掐我的脸,道:“落清可能从来没有见识过,就听她的吧。”我高兴的一把抱住红袖,甜儿似乎也想去,我拉住甜儿对蓉蓉说:“蓉蓉姐,你就同意吧,我和甜儿年纪小,没见识过青楼是什么样,你看甜儿也想去看看。”蓉蓉见我们坚持,就只好说:“好吧,但是一定不能走散了单独行动,像青楼这种地方可是很复杂的,明白了?”我们一致点头。我们刚准备从正门进去,却被龟公硬是给拦住了,说什么女子不能进,说我们捣乱,还叫来了一大票打手把门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红袖便建议我们绕到后门偷偷潜进去,走到后门,大门紧闭,我们只好使出轻功直接飞了进去,凑近前面热闹的那栋楼,怕被人发现,就顺势飞上了二楼一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看。看到楼下挂着很多牌子,上面写着‘海棠、春梅、杜鹃、牡丹、昙花’等等,照情形看应该是要表演的人的名字,楼下人潮涌动的,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一个个眼神要多色就有多肮脏,只要被他们看一眼,我想我明天都不想吃饭了,再看看身边的甜儿,她也是一脸不舒服的表情,红袖和蓉蓉倒是没事,脸上很淡定的样子。只听‘哐’的一声,已经开始了,50多岁的老鸨大声说道:“这是我们‘蝶悦楼’的‘海棠’,她最擅长的是琵琶曲,请各位大爷出价。”只见中间的舞台上出来一位女子,远远看到她脸上画着浓厚的妆,不过看得出她眼睛很大,五官也还端正,穿着粉红色的衣裙,胸口若有若无的现出,这样的打扮应该是古代妓女的典型,她抱着琵琶献上了一首‘浔阳夜月’,曲调缠缠绵绵,非常的抒情写意,弹得很悠扬,不过欠缺了一点了神韵。曲调一落,底下的人就立刻闹腾起来了,一个40几岁的大汉,大声道:“老鸨,我出价二两银子买了海棠。”那老鸨见银子要到手了,脸上立刻笑得开花,道:“还有哪位大爷出价更高的,不然海棠今晚就归这位大爷了!”无人响应,老鸨沮丧的对那汉子道:“竟然无人出价,海棠就归大爷了。”只听底下的人说:“少废话,叫昙花出来,大爷我出价100两!”又听到底下有人叫昙花,就兴冲冲的收了银子,然后叫人领着汉子上楼了,海棠的命运可想而知。我摇摇头,和红袖蓉蓉甜儿相视一看,又继续看着楼下,按照顺序第二个出来的是春梅,她比海棠长得还不如,只是比她显得高大,像普通的农村少女,她在抬头随意跳了支舞,并没有人给她出高价,只是有一位30多岁的人叫价1两银子,老鸨不甘心,但是底下的人都等着昙花,所以她只有将春梅卖给了那人,真是配得很不错的一对。杜鹃、牡丹都被人以10两银子给买走了,她们是很苦命的两个女子,长得很清秀,可惜被两个肥肠大耳的暴发户给买走了,真是可惜。

最后剩下的是昙花,那昙花还没上台表演,已经有人叫价到120两,老鸨听了眼睛都要变成银子了,正在这时,一位轻纱薄衣的女子上台了,淡扫娥眉、尖尖的脸蛋、相貌甚美、眼光中带着三分虚无飘渺,她蔑视台下的人,只是用古琴弹出了一曲‘汉宫秋月’,曲调清怨抑郁,似乎在寄托自己的孤苦和不幸。曲毕,底下的人已经争先恐后的大叫‘昙花!昙花!昙花!’,吵得整个楼都快炸开了,随后就一起叫价,价格已经随着120两迅速变成了200两,那昙花愣是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幽幽的独坐在台上,只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被底下随意的人主宰。“还有比200两更高的吗?没有的话,昙花就归这位少爷啦!”老鸨费力的喊道,不过脸上洋溢的是媚笑,皱纹随着她脸上的笑变得很扭曲,我怕怕的拍了拍胸口。楼下的人听到价格已经到200两了,大多沮丧这脸,离开了座位走出门口,再无人出价。那个叫价200两的人,是一位长得相貌堂堂,身穿高级的锦缎,身后还跟着四个长随,看样子像有钱人家的儿子,要么是哪家做官的儿子,一点也看不出是会逛青楼的人。甜儿不禁小声对我说道:“落清姐,那人怎么也看不出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点头说:“江湖上这种人应该多的是,所以以后绝对不要轻易相信这种什么公子的,当然啦,楚大哥除外。”蓉蓉一听我说道楚留香,脸上立刻现出红晕,道:“这种人怎么能跟楚大哥比,楚大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红袖也说:“是啊,落清甜儿,你们以后要碰到这种人,就要记起楚大哥就行了。”我听道她这么说,就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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