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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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就进来你还真不怕是不是?”
“这难得住我吗?你放心,除了你其他人都看不见我的,况且你不是已经支开了其他人嘛。”说着就自顾的坐了下来,“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挑眉看他。
看着我,他突然就举起双手投降,“得,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招了还不行。”
“哦?那你觉得我是要你招什么事?”
“不就是高府里面闹鬼的事嘛,是我做的,就是看不惯那个高天酩,况且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我没有说话,他还以为我生气了“喂,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可是帮你出了气的,你---”
“谢谢。”
“什么?”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真的谢谢。”
他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拍了拍胸口。
我不由的笑了出来“有这么夸张吗?就因为我一句话。”
“当然有。”好象立刻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况且邪冥那家伙走之前拜托过我要好好照顾你。”
“可是这和照顾我没什么联系吧!”我继续刁难他。
“这个,朋友嘛,当然是要两肋叉刀了,那个,我突然忘了,那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干什么这么紧张,怪怪的,我失声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
“皇上。”其实我很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可是也没有办法,有哪一个妃子会因为另一个妃子和皇帝过不去。
“莲儿想到了什么吗?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说着就把我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今日没什么事吗?”
“怎么,莲儿不想看到我吗?”说着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我身上吸取着香气,我也不躲,由着他。
“怎么会呢?对了皇上,听说你有一位兰妃娘娘是吗?”
他立刻停住了动作有些不悦的放开了我,我也顺势站了起来坐到了他的对面,而我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知道皇帝这么留着那孩子的原因,我想应该不是皇家子嗣那么简单。
“莲儿想知道什么?”他柔情的双目突然变得有些微怒不再看我。
“皇上,莲儿不想知道什么,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姐妹一场共同服侍着皇上,相互之间是应该了解,并且兰妃不是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吗?”说到这里我就一肚子气,似乎再次听见了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看着这个男人我真的有一种想冲上去了结他的冲动。
“你---”
“皇上,皇上---”一个太监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显得有些急噪。
见太监这样皇帝也没再说下去,想必是因为太监焦急的模样是有什么急事吧!
“什么事?”语气冷冷的。
那太监看了看我,这倒是把我给弄得疑惑了,皇帝见他一直眼神都瞟到我,我本想告退,可是皇帝说让他直接禀报,于是那太监才终于说了话。
“启禀皇上,红妃娘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寝宫里又哭又闹,刚让宫女发现竟然想要上吊自杀,索性救助及时,只是现在红妃娘娘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奴才才来问问,皇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这个红妃平时很少知道她的消息,不来还风平浪静,一来就就来了个惊天动地,真不知道什么事值得这样要死要活的,皇帝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了身出去,我也跟着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见我跟着也没有拦住,我也就大胆的加快了脚步。
一路来到霓和殿,一到门口就听见一阵阵哭叫,叫些什么就不知道了,随着进了里屋,宫女太监站了一屋子,全部都是虎视眈眈的,我这才发现这些宫女似乎都是衣衫有些不整,大概是被殃及了,全都是面露惧色的盯着床上被两个太监抓住了红妃,咋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说其他,再怎么也是一个妃子,竟然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可言,而如同草堆一样的长发遮住了面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双目,她不停的龇牙咧嘴在床上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两个太监看见了皇帝前来,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可是见这红妃这样也不敢就这样放了,所以眼神就在两者之间来回,纠结的不行。
“怎么回事?”皇帝似乎是在隐忍着,我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却看见他垂下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骨骼清晰可见。
一名太医站了起来,或许也是被吓到了,老骨头一把了还得跪下,而且还颤抖着身子像是随时都可能摔倒。
“回,回皇上,这个红妃娘娘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是,只是---”吞吞吐吐的让人心急。
“只是什么?快说。”皇帝一声令下,威严尽显,太医一个哆嗦如实上禀。
“只是刚才红妃娘娘直嚷嚷着峙儿。”
这一下惟独我没有反应,可是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看了看,这些人似乎比刚才更加的惊恐,有几个竟然差点站不住要往下倒,更有的眼神不停的向着这屋子里到处瞟,这一下似乎感觉整个屋子里都是阴森森的感觉,奇怪了,这个峙儿到底是谁惹得人们这般惊慌。
“退下。”声音有些不对劲。
一屋子的人好象如同大赦了一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两个太监见红妃没有再挣扎,也都放开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皇帝,红妃还有我和香儿,想想,这似乎也不是我插手的时候,也转身出去,一直出了霓和殿我才开了口。
“香儿。”她明白我的话,可是却迟迟没有开口,我一转身竟然看见这丫头咬着嘴唇很难启齿的样子,“这是怎么了?有这么严重吗?”我倒是更加好奇了,有些好笑的问她。
香儿一脸为难,可是我就偏偏要知道,管她什么害怕不害怕的。
“快说,甚得我费力。”
“娘娘恕罪。”说着就跪了下来。
“好了,回去再说。”然后先向前走去,一路上我走得稍微有些快,只是因为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回到寝宫,香儿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最令我惊讶的竟然是这皇帝之前是有个孩子,并且是个男孩,也就是红妃生的,可是在孩子两岁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给死了,而且是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一大早宫女就去叫起身,可是都没反应,直到发现皇子已经没了呼吸才给吓的知道皇子已经死了,太医赶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掀开被子发现被下竟然全是鲜红的血液,一滩一滩的血就那样流淌着,直到一滴一滴的滴到地板上,在场的人无一不吓破了胆,很多宫女都给吓得当场吐了起来,红妃一看就那样给吓晕了过去,皇帝是那里最镇定的一个,立刻叫人处理,然后给吩咐厚葬,可是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后来听说皇子的鬼魂在这霓和殿里不愿离去,所以整个霓和殿就那几个比较大胆的宫女太监,平时没多少人进去,总觉得一进去就会感觉到一股阴风直窜人身,而且有时候还会看见一些白色的影子在到处乱窜。

听到这些我倒想起了高府的事,莫不是樊罗搞的鬼,可是没有必要啊,这红妃和我们又没什么瓜葛,以前更是见也没见过,那会是因为什么。
“香儿,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回娘娘,这还不是因为害怕嘛!而且皇上下了旨说不准再提及此事,如果被人知道必定会斩首。”说着就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你放心,这次恐怕没人再怪罪你。”都成这样了还有谁来怪罪,看来我以前是估摸错了,这个红妃原来是思念孩子才闹成这个样子,看来又是一个因为孩子而疯掉的女人。
这几日听着红妃那边似乎都不是很平静,天天都在闹,我似乎都能听见那些哀怨的声音,叫不出什么东西来,就只听见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实在是受不了也找过樊罗,他说下去查一查,看是不是什么冤魂,看来这个阎王当的还真是不负责,自己管辖的鬼给跑了出来竟然不知道。
翌日,我刚巧走到霓和殿外,就见外面围满了侍卫,想必皇上又是来了,我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也没人拦我,其实我也是很好奇,折腾了几日不知道怎么样了,一进去就是浓烈的药香,阵阵扑鼻而来,弄得这一屋子都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一进去就看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几日不见是感觉憔悴了许多,看来是焦急了,没想到这个皇帝还真这么重感情,以前可是从来没发现,并且还在我脑子里有了个‘禽兽’的称谓,现在看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看他的样子定是没睡好,隐约的都能看见黑黑的眼圈,俊秀的脸庞爬满了恍惚,看不出往日的风采,他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盯着前方,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屋子里的人都在忙活手中的事情,我进来也没人注意到我。
“娘娘,我们还是走吧!总觉得这里不干净。”香儿有些害怕的在我身边悄声的说,我感觉得到,她似乎真的很忌讳这里,而且恐怕不止她一个人忌讳这里,要不这些太监宫女忙活之余眼神也不会不安生的到处瞟,生怕触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来也来了,不看看怎么行?”我小声的说,然后眼神聚焦到床上的人。
她安静了许多,大概是睡去了,我走近,是一张光洁美艳的皎容,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不安分的抖动着,就连那乌黑浓密的睫毛都在颤抖着,在眼睑下显现着张皇的抖动。头发随意的散着,乍看还真是可怜,不禁对她怜惜了几分。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那床上的人不知怎么的,陡然的睁大了双目,先是恨意,接着就是惧意,然后就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拿起枕头就朝我打了过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以为会被砸中,没想到被人给推开了,稳住了心神才发现是那久久没有反应的皇帝。
“鬼,鬼,冤魂来索命来了,索命来了---”她朝着我大吼着,好象我在她眼里就是索命的鬼,说害怕却也有着对我的恨意。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别靠近他。”皇帝在我耳边轻声叮嘱,我也点了点头。
“不,不,你不能带走我的孩子,别带走。”说着竟然就下了床朝我跑来,却被皇帝拦在了身前。
“来人,来人。”接着就有几个力大的太监把她给束缚住,可是这已经疯掉的人力气却颇大,几次都差点拦不住,皇帝一直护在我身前,那一刻我竟然有了莫名的安心。
“皇上。”
几声同时的惊呼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一看,红妃竟然使劲的咬住了皇帝的手背,看得出是用了不少的力,而皇帝竟然不推开她,任凭她咬,我感觉得到他在颤抖,死死的咬住嘴唇。
一会儿红妃的身后出现一个人一掌打在了红妃的后颈处,她一翻眼昏了过去,那人立刻跪在了皇帝面前,然而皇帝只是挥了挥手并不追究。
而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拿起了皇帝的手叫一边的太医拿药箱,然后也不顾皇帝的反应就接过太医递来的药给他擦在了手背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可能只是觉得他在保护我,而我却不能欠他。
弄好后我才发现我是那样的笨拙,情急之下没顾及这么多,然而反应过来时才看到自己的杰作,居然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大粽子,看到这里我才大窘,低下了头,却不想这一切全被一边的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我听见皇帝几声轻笑,但也没说什么,也拒绝了太医想来重新整理,然后起身去看红妃,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以免再出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就出了霓和殿。
“扑哧。”一出来就听到了香儿的轻笑声,我也知道她在笑什么。
“是不是还想回去。”
“不---不是,娘娘恕罪。”说着就要跪。
“那就走,别耽误时间了。”说着就抬脚离去。
刚才是向靳的出现打晕了红妃,只是那一刻我竟然忽略了他,是已经忘怀了,还是自己不愿去面对了,我努力把他的一切排除在外,不听他的声音,不想他的样子,不记他的名字,我没有刻意的去忘记,却不曾想到,这才是最好的忘怀方法,也是最残忍的方法,满足了自己,却不想顾及伤害了谁。
晚上皇帝意外的来到了我的寝宫,我帮他换下了衣服,尽量不去触碰他的手,我知道没那么严重,况且被我包得这么严实也不会有什么事,然后他先上的床,我刚要上去却被他挡住了。
“听我说会话好吗?”
我有些哑然,只好呆呆的点点头坐在床边,什么时候我竟然变得这么听话了,不是很恨的吗?何时变得如此心软。
他像是在回忆一件特别幸福的事,他说峙儿是他第一个儿子,说峙儿有着亮如星星黑如宝石大眼,肥肥的手脚总是被他小心翼翼的逗弄着,峙儿就像一个肉球,抱在怀里虽然是很重,却很舒服,峙儿很粘他,一看见他来就父皇父皇的叫然后用不灵活的脚一颠一颠的跑来,几次都摔了个大跟头,但峙儿都不哭,只要一抱他,就会笑咯咯的在他怀里乱动,常常是把胸前的衣襟弄得又皱又乱,可是却任由着他---
我不说话,让他慢慢的回忆,这也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父亲,之后他有说峙儿两岁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寝宫里,走的很是突然,他之所以镇定的让人赶快厚葬,是不想再看见他曾经可爱的小人儿那么狼狈凄惨的模样。
我隐约看见他的眼中有着星星点点的水迹,雾气散开,一滴一滴的流下伤心的泪水。
这一夜,我没有使用灵力,让他安心的睡着,睡在我的怀里。
我发现我面对这个突然间变得脆弱的男人开始有些动摇了,或许是在他挡在我身前保护我的那一刻开始的,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如果就这样心软下去吃亏的是我,而且那也不是真正的我,我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也有自己应该履行的责任,而不能为了这一次小小的意外而动摇了自己的决心,一个人有一天会奋力的救你,可是也会在你毫无顾及的时候给你一刀,到那时恐怕是后悔已晚,无力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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