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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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宁静,由于已是晚上,周围有些地安静,湖中水却依然波光粼粼,山泉水此刻的清脆滴答声显得格外多余,不远处有一竹屋,万籁聚寂中有着微微光亮,脑子里立刻反应过来,会不会这就是沂文的家,那他会在里面吗?
我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砰跳得厉害,有些害怕,害怕会失去,也有些开心,开心周围的宁静,因为这已经说明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缓缓地向前走去,细微的踩草地声显得有些突兀,慢慢地,竹屋也开始显得清晰起来。
是个很普通的竹屋,大概就和以前电视上见得差不多,我屏气向着梯子上前,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
敲了敲门,许久也没什么动静,轻轻一推,我吓得不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夫人背对着我坐在桌边。
既然有人,为什么不理呢?我极为诧异,壮着胆问了一句
“请问这里是安沂文的家吗?”
那人愣了愣,似乎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站起身来转了过来,原来是一位年迈的老奶奶,我顿时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是来找沂文的吗?”露满沧桑的容颜和沙哑的声音特别的让人心酸。
“是地!请问您是?”
“我是他奶奶。”
奶奶?对了,以前他告诉过我他有个奶奶。
“哦!您好,我是沂文的朋友,请问他在吗?”我试探似的问了一下。
她满脸沟壑的脸庞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你是焉湖姑娘对吗?”
我有些惊讶,但却不是很重。
“原来您都知道啊!”我娇羞地低眸微笑。
“是啊!他都对我说过了,你是来找沂文地吧!”
我点了点头。
“来,坐到我身边来。”
我度着微慢的步子走到了她身旁的位子坐了下来。
“他还没回来呢!一定有事耽搁了。”
“哦!”我点头回应“那---奶奶,为什么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呢?”
她依然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每晚都会等着沂文回来我才会休息。”
我一怔,那他受伤的那晚不是---
“那如果没有回来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倒了一杯微凉的茶水给我,我接过道了谢。
“如果没回来我便会一直等。”说得那般自然,那般毫不犹豫,我开始有些羡慕起来,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奶奶真好,至少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担心着你。
“您不会累吗?”
她笑了笑摇摇头“人啊!越老觉意就会越少,所以对我来说睡与不谁没什么差别。”
“那---啊---”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我强忍着站了起来,难道是那毒发作了?
可是,会怎么样呢?
“啊---”
“啪!”桌上的杯子被我掀在了地,好清脆的声音。
我只觉得自己头脑开始恍惚得有些晃动地厉害,胸口像有无数只手在上面狠狠地撕扯一般,我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襟开始有些抽搐,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汗液,耳边奶奶说的什么我都听不见,只觉得好吵,真地好吵。
“你别吵了。”我随手抓了个东西扔过去。
只是一瞬间,真的不吵了,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了些神智,却也模糊得紧,难道这就是毒发作时的痛苦,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短暂?为什么没有解药自己就慢慢恢复了?
我的脑袋开始有些不清楚了,蹲下身,我闭眼揉了揉还有些鼓胀的太阳**,那突突跳动的声音似乎还在我耳边萦绕着叫我好不安宁。
头一偏,一个另我乍舌的场景。
奶奶满头血污地倒在了血泊里,眼睛紧闭,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我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她白色鬓发间有一些破碎的瓷片,难道---
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记得刚才是扔了什么东西,可是我只是觉得很吵,并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刚才慈祥地对我说话的老人竟然被我杀了,是我杀地,而且还是沂文的奶奶,我---我该怎么做?
我对自己的头一下猛敲,一声脆响,我低头,是那只白色发簪,是沂文送我的那根白色发簪,我急忙去捡,刚要碰上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把手缩了回来。
此刻我开始害怕起来,那仿佛就是沂文质问我的脸,我仿佛看见了沂文绝望痛苦的表情,我杀了他最爱的奶奶,那他,他会杀了我吗?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额角冷汗涔涔,胸口的东西似乎是要蹦出来一般。
我猛然起身,却碰翻了桌上的烛台也浑然不知。慌乱中我站在原地不住地想着该怎样去解释这一切,但会不会越描越黑呢?他会相信我吗?
一阵刺鼻的味道侵袭着我,这味---我慌张地转身,身后已燃起熊熊大火,无情的火焰正在这屋内肆意蔓延,我越加讨厌起此刻的自己来,从来不曾这般厌恶。
“奶奶。”我叫了一声立刻扑了过去,不管是生是死,他是沂文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不能让她焚身于这无情烈火中。
刚一扑过去,眼前的景象立刻换然不见,我促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闻出一股青草的香味。

一双手抱起了我,一种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么陌生却有这么熟悉,我有些迟钝地望着这温柔的眼神,他的眼神真的很温柔,可是他不是对我都是那么狠心的吗?不是要抓我回去的吗?
“付---”
“叫我纤昭。”温柔的锁链让我毫无抗拒的力量,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怜惜,眉宇间不再霸气连连,那清新的香气不停地骚扰着我脆弱的神经。
“纤昭。”我听话地叫了一声,却只是呆滞地叫了一声,有人这么说我便不听使唤地这么做。
“难道为了安沂文,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失去?”
我不语,盯着已湛蓝的苍穹发呆。
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无力地开了口“沂文会杀了我,沂文一定会杀了我。”唇角冷然一笑“所以,我需要让他杀了我。”
抱我的人手臂一僵,慢慢放松下来。我又回到了冰冷的草地上。
脸颊一处有些微凉,我用力的抬起手来。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
眼前一黑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一个月后
我坐在一个冰冷的石头上,雪花温柔地抚摩着我脆弱的身躯,我如雪中冰雕一般无力地垂着虚弱的身体,曾经不知道听谁说过,雪花的到来就是天使的降临,而天使的降临就是为了抚摩每一个幸福的人们,我抬手,一朵如花的雪花在我手掌中迅速化开来。
沂文,你对我的爱是否也已经化开了?
你在找我吗?是为了杀我在找我吗?还是发现我不见了担心地找我?
我自嘲了一番,怎么会担心我呢?一定是为了杀了我才找我的吧!
胸口又开始出现了阵阵疼痛,我皱眉抓住了衣襟,那感觉,那苦痛,又来了,一个月前我失手杀了沂文的奶奶,那今天呢?今天会怎样?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我倒在了冰冷的血泊中,如果,如果没有了这颗心,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痛了呢?邪冥,当初,当初你为什么要给我这颗心呢?
“焉湖,焉湖。”那人冲出了不远处的屋子,焦急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强忍着剧痛开口“把---把心拿走---快---拿走,啊!”一痛,我停止了说话声,那足以让我求死的痛楚不停地折磨着我。眼前出现了无数我与沂文相处的画面,那开心幸福的容颜是我吗?那为沂文愁泣的人是我吗?突然眼前一阵血光,我看见了沂文绝望的眼神与已经**我身体的长剑,流下刺目的红,那颜色,真让人想要立刻死去一般。
后颈一阵剧痛,随即昏了过去---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沿对着向窗外凝视许久的人问道。
“对不起。”
我不解,眼神开始有了一些焦距。
“我不能救你,你的毒没有解药,只能靠药物缓解疼痛。”
“你是阎王。”我似乎是提醒道,心低却期待着他能让我舒心的答案。
“是,我是阎王,可是阎王有时只会对死人起作用。”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打醒了我,意思就是说,我没救了。
“那会怎样?”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如果没有药,每月发病必定有人会死于你手中。”
“那这一次呢?”
“仅是一时办法,而且你毒还侵入不深。”
对了,我眼前一亮“若是剜了这颗心呢?”
他神色一凛,有些不悦“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当初答应打赌的是他,如今让人费解的也是他,他到底要做什么?早知今日,当初又为何答应。
“没有为什么,而且我告诉你,不要妄想回到他身边。”
我没有说话,人是自由地,我也是自由地,说不走就不走吗?
他仿佛看穿了我一般,厉声道“我会随时看着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看着你。”说完负手而去,留下火炉里的‘呲呲’声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凉,最后缩进被窝闭上了早已疲惫不堪的眼。
发上似乎没有了东西一般,让我的心空空落落地,沂文,当你看到那个簪子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我是凶手了呢?你打算怎么处罚我呢?
我推开眼前已经空底的茶杯,鼻间还残留了清茶的余香,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身上的衣物也越添越多,我的眼前似乎总是云雾缭绕一般不清楚,就连付纤昭在我眼前也就像是一个模糊的影象不清楚。
“别再想了,我带你出去。”
出去?出去做什么?
“怎么出去?出去又能做什么?”
“出去散心不是很好吗?”
散心,这白茫茫的一切只会让我感觉越加沉重,越加让我透不过气来。
“不去。”我冷冷地回绝了。
脚下一空,被他横抱了起来,我正要挣扎却发现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像是警告我一般,所以我也没力气再去说什么做什么了,一种异样的温暖在我血液里流淌着,深入骨髓般让我备感舒心,这个拥抱似乎很熟悉,好象和沂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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