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便沏了一盏龙井端到他面前的矮几上，自己在一张圈椅上坐了。
他看她自己拿着的是一杯白开水，就问：“你怎么不喝茶？”
“失眠。”她苦涩地笑笑，“已经很久不喝了。”
半晌，不听见他的声音，她只好故作轻松：“叶总，好东西，也该拿出来给我长长眼了吧。”
是一只五彩将军罐。
叶憬珩静静地注视司徒田婧。她正凝神地研究这只罐子，专注得仿佛一个小学生。睫毛长而浓密，把她的双目衬得尤为深邃。看到她耳畔滑落下几丝碎发，他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像从前一样，去帮她把发丝拢好。
可是，时过境迁。
“叶少，这只罐子是从哪儿得的？”
“有什么问题吗？是仿品？”
她摇摇头：“罐子是旧器，应该是雍正的。”抬起头，她继续道，“不过这彩十有**是新上的。”
“这么说，东西是不好了？”
“也就这么一说。”
“怎么讲？”
“有些买家拿了东西是要再出手的，横竖也就是为了多赚几张票子。叶少又不会缺钱花，这罐子么，叶少自己喜欢就成。毕竟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器型也还烧得规整，彩虽是后加的，但景德镇的师傅画工还是不错的。即便算不上正正规规的古董了，当艺术品赏玩赏玩也未尝不可。”看他脸色冷了下去，她就有添了一句——“瓷器我也不是很在行，说不准。上回那位王老在这上面很精进的，叶少不如去问问他。”
叶憬珩心中只觉得凉。难道，是真的回不去了？
也不告辞，他拿着东西就出了铺子。
胡同里空荡荡的，就只他一个人走着。
还清楚地记得她21岁生日那天，他为了讨她欢心，弄来一只青花的瓶子送她。
谁知她看了一眼就说，你明明就是外行，去买这个做什么。
他说，怎么了，我买的不好？
就你那点眼力，给人家耍的团团转自己都不会知道。她言之凿凿。
他也不恼，还死皮赖脸，那往后你给我当师傅得了。
她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孺子不可教，这徒弟没天分，收了的话是要坏了师傅名声的。
他想了想，就笑了，说，这倒也是。摆明了将来要当师公的人怎么好去当徒弟。岂不是既乱了辈分，又自个儿贬了身份！
害得她听了直捶他。
……那只瓶子，后来由她转赠给了爷爷司徒弈德。老人家很开心，直夸是宝贝。
当然了，怎么可能不好，瓶子是他托人从苏富比拍来的。
而她，不过是逗他罢了。
如今呢。她只把他当一个和她再没有交集的陌生人看待了吗？
想起那次在商场的电梯上看到她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幸福而甜美的笑容，就觉得有鞭子往心上抽似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走到胡同的拐角处，还是觉得钝痛，气不打一处来，一松手，就把那只将军罐掼了出去。电线杆下不时就多出了一堆碎瓷。
罐子，四分五裂，残败零落。
而他的心，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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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作死！
叶兄～～～～你没听田婧妹妹说么，虽然不算最正点的古董了。可是（叹ing~~~55咬牙切齿状！），也8是一文不值啊。。。（不要的话，给偶好了——我拿去换钱：）
关于这只被叶大哥砸碎的瓶子。。。以后会有番外~~~~~（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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