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无碑冢里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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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无碑冢里埋何人
一日行至安化,崔鹏上来请示:“少夫人,再往北即是荆州地界,欲过荆州,需弃车换船,然少夫人身有不适,恐受不起晕船,少夫人意下如何?”白如歌问:“若是弃水路,还有何道可行?”崔鹏沉呤道:“若要避过荆州水路,可西去,穿辰州,再北上峡州、襄州、唐州,可至相州。”白如歌道:“此道如何?”崔鹏道:“西部多山,其余尚可。”
白如歌又问:“随崔总管而来的,可都是北方人?”崔鹏答道:“皆京都以北,少夫人的意思是?”白如歌想起那日在船头遭受杀戮之事,仍心有余悸,崔鹏所带之人皆北方人,不习水性,若行水路,如有意外,难保脱险,道:“崔总管,西去辰州罢。”崔鹏微微一笑,躬身道:“全听少夫人的意思。”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进了辰州,崔鹏早打发人预订了客栈,一行队伍直行进了后院,这才落轿,绿茵小心的扶了白如歌出来,崔鹏上前领路,将二人领至一间屋内歇息,这才退去。
白如歌抬头示意绿茵自去安歇,即倦倦的和衣躺下,初时反复难寝,好不容易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觉得耳边有人轻笑,睁眼一看,一个蒙面人立在床前,看着自己笑,惊出一身冷汗,欲坐起身,全身上下竟如散架一般无一丝力气,软软的瘫在床上,那蒙面人笑道:“白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白如歌软软的问:“你是谁?你家老爷又是谁?”蒙面人道:“白小姐见了不就知道了?”白如歌道:“小女子初到此地,并不识得任何人,想必你家老爷是认错了人。”蒙面人笑道:“无妨,若是真的认错了,我自然再将白小姐送回来。”
白如歌想想道:“你想带走我恐怕不容易,我刚到此地你就来抓,想必也知道随我来的人不少,你区区一人只怕也是有来无回。”蒙面人收了笑,严肃道:“白小姐,你不用吓我,没有准备,我也不来,你的那些人,都是饭桶,此刻只睡得象猪一样死,哪里知道他们的少夫人不见了。”白如歌的心渐渐发冷,她突然尖声叫起来,不料她竭尽全力的一喊,喊出来的声音却是十分微弱,蒙面人道:“如今你可是知道了。”
门外一个声音冷冷的问:“知道什么?知道有贼半夜打扰我家少夫人歇息么?”白如歌听出是崔鹏的声音,心中一喜,蒙面人疾转回头,崔鹏推门进来,冷声道:“阁下是何许人?”蒙面人惊道;“你吸了我的蒙汗药竟然没事么?”
崔鹏哼道:“出门在外,连蒙汗药的解药都不随身带着,岂不是找死。”蒙面人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应该是相州易水寒的人吧。”崔鹏道:“既然知道我家少爷,还敢打我家少夫人的主意?”蒙面人道:“我也是奉命行人,得罪了。”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白如歌的颈。
寒光闪过,崔鹏的剑也不慢,已架上了蒙面人的脖子。“把我家少夫人放开。”蒙面人道:“你知道我不会的,易水寒吩咐你的事,你也一定尽力而为。”崔鹏道:“不错,少爷的话便是天命,既然你也知道这一点,自然明白,你今晚若是敢动我家少夫人,我手中这把剑必然饶不了你。”
蒙面人笑道:“明白。”
绿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快将我家小姐放开。”两人都同时看出,绿茵挟制住一个蒙面人慢慢走了进来,那人哭丧着脸道:“大哥,我被这丫头制住了。”这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生气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都不如。”
那人道:“这丫头装睡,把我给骗了。”绿茵探头看了看白如歌,见小姐微笑无恙,放下心来,道:“你还不快放了我家小姐,要不然,你们俩都没命。”
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冷笑道:“你这丫头太天真了,莫说我们是两个人,就算我们是十个人百个人,全被你用刀架着也没用,只要有她在我手中,这就够了。”绿茵果然不敢再出手。
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一把将白如歌从床上提起,道:“如何?想让她死么,想的话,只管动手。”两人都不敢动手。
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向崔鹏道:“怎么,你还不将我脖子上的剑撤开吗?”崔鹏犹豫着,绿茵道:“千万别理他。”白如歌却突然道:“崔总管,你把剑拿开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崔鹏与绿茵同时惊异的喊道:“少夫人。”“小姐。”
白如歌道:“他刚才也说了,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看来他的主人没有让他杀我,所有,他绝不会杀我。”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笑道:“白小姐真是个聪明人,很难想象你是个手夫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白如歌淡然一笑:“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也很难想象,你会是个善恶不辨、为主子卖命的杀手。”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一震,扣往白如歌颈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也许大家都看错了你。”
崔鹏一怔,呆呆的喊道:“少夫人!”白如歌刚要说话,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突然喝道:“少废话,快把剑拿开。”白如歌给崔鹏一个眼色,崔鹏怏怏撤剑,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一把抄起白如歌跃窗而出,崔鹏一语不发,随后追去,绿茵骂道:“岂有此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小姐带走。”一拧手,那蒙面人闷哼一声,歪在地上,绿茵提了剑也跳窗而去。
那被称为“大哥”的蒙面人挟着白如歌几个翻腾,已不知到了何处,白如歌淡然问:“可否告知尊姓?”那人冷笑道:“白小姐看来还是单纯,杀手岂有姓名?”白如歌道:“你有。”那人愣了愣,立住身,似有深意的打量她,吐口气,道:“姓孟。”
白如歌低声“哦”,不再说话,白如歌不再说话,由他挟持着翻墙穿巷,来到一行高墙前,停了下来,蒙面人问:“你怎么不问我了?”白如歌反问道:“问你你就说吗?”抬眼看了眼蒙面人,笑道:“既然问不出什么,我又何必问?”蒙面人无奈的笑笑,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白如歌毫不犹豫的道:“好。”
蒙面人托着她踏风而行,竟是出了城,来到一处极为荒凉阴森之地,凄乱的杂草在幽戾的夜色中诡异的颤抖,点点绿光游离在夜幕,虽是夏夜,风吹过脸庞,白如歌仍是感到丝丝寒意。
蒙面人看着她,道:“可是害怕了?这是乱葬岗。”白如歌咬咬牙,直着脖子问:“为何带我来这里?不会是将我就地而葬吧?”蒙面人突然笑了:“刚才还夸你聪明呢,这会子又笨了,杀手要杀人,还会给死人安排葬处吗?”
白如歌不说话,紧攒双手,她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何曾来过这种地方?蒙面人软声道:“你莫怕,跟我来,我带你见一个人。”抓住她的手,大步往坟地中间走去。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坟堆,还有破败的布条杂物,应该是死人的衣物,甚至可见散落的人骨,白如歌的额角渗出汗珠,但是她没有任何表示,跟着蒙面人,一语不发的走进深处。
蒙面人在一座无碑坟前停下,松开白如歌的手,静静的伫立,白如歌不知这坟中埋的是何人,无碑无注,但没有其它坟上的杂草,明显是有人时常来清理,因此虽是无碑坟,却显得与其它坟不相协调,显示它的主人是高贵的。
蒙面人慢慢的转过身来,注视白如歌良久,伸手将面巾拉了下来,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英俊的脸庞上滑下两行泪来。白如歌大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男子看她半晌,叹道:“真是象啊。”
白如歌怔了怔,问:“我象谁?你的亲人吗?”男子点头道:“是的,我的亲人,可是她死了,我连她的尸首都没找到,只好立个衣冠冢。”他扭过头又看着坟墓,道:“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她应该会很高兴。是的,会很高兴,十八年,十八年没见了。”又摇摇头,“不,是从来没见过,今天,正好让她看看你这身的喜气。”
他在自言自语,声音悲凉而伤感。白如歌听不懂他的话,问:“你半夜入室将我掳走,就是想让你的亲人见一见一个和她长得象的陌生人吗?”
男子突然生气,掉转头恨恨的瞪着她,喝道:“不是陌生人!”白如歌惊疑的看着他,男子知道自己说脱了嘴,忙止了声,平息住怒气,叹道:“罢了,你是无辜的,这怨不得你,是我的不对。”
白如歌没有说话,但是他刚才那声脱口而出的“不是陌生人!”已在心里激起千层浪来,凭直觉,她感觉自己与这坟中人、与这男子有着不一般的联系,是的,自己在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的眼睛温暖柔和,其他的蒙面人完全不一样,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己当时便认定,他不会伤害自己,才让崔鹏放开他。
男子见白如歌不说话,摆摆手道:“走罢,我送你回去。”白如歌问:“你的主人……”蒙面人低笑一声,道:“你莫管。”白如歌道:“我是知道的,杀手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是要受到主人的惩罚的。”她想初遇许一枫,一个清瘦汉子说起杀手,全是死士,是主人杀人的工具,很是恐怖。男子轻笑道:“你这个小户人家的小姐也知道这些?”白如歌立刻闭嘴。
男子携了她手,道:“走罢,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两人慢慢走出坟圈,白如歌忍不住劝道:“孟先生,你还是想法子离开这里吧,你不适合做杀手,还有,你既然这么爱你的亲人,何不将坟迁出这乱葬岗,好生安葬。”

男子温柔的笑起来,抬手为她理顺鬓角的乱发,然后疼爱的看着她,柔声道:“你穿着礼服真是漂亮。”白如歌心中惊奇,他怎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更惊异的是,自己对他的爱抚的动作,温情的话语既不心动也不反感,似乎,只是一个兄长在对待妹妹,感觉亲切。
男子突然收了笑容,握住她的双手,严肃的道:“你听好了,易水寒是个不错的男人,不管他为何娶你,也不管他待你如何,你都要好好待他。”白如歌一愣,这个人仿佛是个迷,他认得自己,认得易水寒,似乎还知道其中许多秘密。易水寒……他为何要娶我?他又会如何待我?
白如歌刚要问他,远远的传来疾行的脚步声,两人闻声望去,深沉的夜幕下,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疾奔而来,男子笑道:“易水寒的崔总管赶来了,看来是都结束了,这是辰州城的东门通行符,你们连夜离开辰州,可保平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虎形铁牌塞在白如歌手里,白如歌正要道谢,男子阻道:“不要谢我,好好活着,好好爱惜自己,速速离去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白如歌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发呆,崔鹏与绿茵赶来身前,崔鹏跪地道:“崔鹏保护不力,让少夫人受惊,崔鹏该死。”绿茵则一把扑在白如歌身上,叫道:“小姐,你没事吧,吓死绿茵了。”
白如歌向她笑笑,伸手将崔鹏扶起,道:“让崔总管连夜奔波,崔总管辛苦了。”绿茵扁嘴道:“小姐,我也随他寻了你大半夜,你却不理我。”白如歌这才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
崔鹏问:“少夫人如何一个人在此?那蒙面人去了哪里?他可有伤害少夫人?”白如歌笑道:“他不是坏人,见你们来,刚刚走了。”
崔鹏也不再追问,道:“既然如此,少夫人,我们回去罢。”绿茵道:“小姐,你都不知道,你刚掳走,又来了好多人要抓你,我和崔总管与他们打了好一阵子,才把他们赶跑,嗯,嗯,也是因为他们找不着小姐,才走的。”
白如歌想起男子说的话“易水寒的崔总管赶来了,看来是都结束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事,才故意先把我带走?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带一个同伴,他没有带自己去见主人,这同伴是否会将他供出?或者,这是他至交的朋友,才与他同来,忙问:“另一个蒙面人如何了?”绿茵哼道:“自然是把他杀了,敢掳小姐,是死罪。”
死了?那么说,是好人坏人也不知道了,不知道他的死是否会影响到孟先生,罢了,管不了这许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道:“这是那蒙面人留下的通行符,他让我们即刻离开辰州以避是非。”绿茵犹疑道:“蒙面人留下的?他的话,怎么可信?”崔鹏却道:“既是少夫人信得过,那就即刻走罢。”
白如歌点点头,回头远远的望了眼那座无碑坟墓,三人急急离去。
回到客栈,见店里灯火通明,掌柜与伙伴慌里慌张的忙着收拾,原来店里因打斗乱成一团,其他客人有胆大的已连夜离开了,胆小的不敢走夜路,也是紧闭着房门大气也不敢出,随亲的下人们也伤了数人,所幸没有死亡,这会也正收拾行李,见三人平安回来,个个欢喜,崔鹏安排道:“速速收拾,我们即刻出城。”
白如歌回到卧房,见那蒙面人仰面躺在地上,果然已死去多时,看来是得不到什么信息了,起身要走,突然发现他的眼角沾有黑色东西,招呼崔鹏端着灯来仔细一看,竟是黑色的血,崔鹏道:“少夫人,这人应该不是被绿茵姑娘杀死的。”
绿茵奇道:“分明是我一刀抹了他,你怎说不是杀的?”崔鹏道:“这些杀手在接受命令时,都被强行服了毒药,如果技不如人被挟制,就咬破舌头引毒身亡。”
白如歌心中一紧,不用说,如果任务完不成,也会毒发身亡,那么孟先生,也会死。他若死,必是为自己而死。
崔鹏见她发呆,轻轻问:“少夫人,你在想什么?行李已收拾妥,还是即早赶路罢。”白如歌叹道:“你给掌柜的留点银子做为赔偿,我们走吧。”崔鹏领命离去,绿茵跑来拉起她,道:“小姐,一个死人有甚可看,也不怕被吓着,快上轿罢。”拉着白如歌一上了轿。
白如歌心头烦乱,担心孟先生的生死,对崔鹏道:“崔总管,我想回去看看。”崔鹏也瞧出端倪,严令道:“少夫人是为那好心的蒙面人担心吧?他既然为了少夫人好,不顾自己主人要放少夫人离去,少夫人又怎么能负了他的好意?”白如歌默默不语。
不多时来到东门,守门的卫士上前阻止:“天未亮,怎么就出城?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搜。”崔鹏招手落轿。向卫士拱手道:“还请各位大人行个方便,实实因路途遥远,不能耽误时辰。”一个卫士将那轿子打量道:“花轿吧?这么说,轿里面是个新娘子?那小爷我得瞧瞧了。”说着,就上前来掀轿帘。
崔鹏伸臂阻道:“大人应该知道习俗,新娘子进了轿,是不能随便掀轿帘的。”卫士瞪道:“不让我看一看摸一摸,我怎么知道轿里是真的新娘子,还是朝庭要犯呢?”身后的卫士们都起哄道:“小四,你今儿要不亲自摸摸这新娘子,便是狗娘养的。”也有人笑道:“谁不知道咱辰州城还有个习俗,迎亲越早就是新娘子越漂亮,你们这三更半夜的就迎亲,必是新娘子长得如花似玉的,哈哈,不摸摸不让过。”崔鹏笑道:“大小说笑了,迎亲的花轿里,岂会有朝庭要犯,这个罪名,草民可担待不起。”
卫士一把将崔鹏推开,哼道:“担待不起便走开,让爷爷看看,摸摸再说。”崔鹏反应迅速,一个旋身又拦在卫士前面,卫士怒道:“你敢再拦我,爷爷我立刻把你抓起来。”一挥手,其他卫士都围了上来,崔鹏也失了耐心,冷冷的看着他,迎亲人家丁们也都放下担子,围了上来。
卫士一见这边人也不少,一时之间有些心虚,怒骂道:“你们莫不是要打官差吗?这可是大罪!”崔鹏道:“打官差?草民不敢,草民不过是请各位大人行个方便,不要耽误了嫁娶时辰。”
卫士哼道:“时辰?爷爷心里也有个开城门的时辰。”崔鹏道:“草民有通行牌。”扬起通行牌,卫士一把抢过,仔细瞧瞧,确认无假,好奇的问:“不过寻常百姓而已,你们怎么会有州县大人的通行牌?”州县大人?众人俱惊。
卫生怒道:“大胆刁民,胆敢要挟官差吗?现在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本官差有权不开,你们回去吧。”领着众卫士守回城门,有人骂道:“不知好歹的刁民,让爷爷摸摸不就能过去了。”
崔鹏大怒:“岂有此理,若不给尔等颜色瞧瞧,便不知厉害了。”抓住刀柄跟上去,旁边一个卫士见他握着刀,有些惧怕,吓唬道:“你这通行牌很是可疑,本官差怀疑是你偷的,你再敢往前一步,本官差就把你拿下见官。”崔鹏拧着眉道:“我现在便让你去见阎王。”扬扬手,白如歌在轿内喊道:“崔总管,莫要动手。”崔鹏闻声立停。
绿茵掀起帘角,探出个头,向那卫士招个手,甜甜的喊道:“官爷,您老过来仔细瞧瞧。”白如歌低声阻道:“绿茵别惹事。”绿茵哼一声,那卫士听得这娇滴滴的声音,半个身子都酥了,乐颠乐颠的奔过来瞧,绿茵再招招手,嗲声唤道:“官爷再过来点。”那卫士听得口水都下来了,将脸凑上前,见一个美人儿正俏生俏的看着自己笑呢,疑在梦中,赶紧揉揉眼,再凑近点看,不料突的一拳迎面而来,不偏不倚的正砸在鼻尖上,立时痛得狂叫一声,捂着鼻子连滚带爬的跑回去。
绿茵娇笑道:“如何,可是瞧着美人了?”其他卫士早赶上来扶住他,哟喝着把轿子围在中间,崔鹏冷哼一声,挥挥手,这边的人也操起家伙随时待命了。
卫士们喝道:“果然有问题,都带着家伙呢,兄弟们,快去请戌院大人来。”有几人迅速跑开。崔鹏一瞧不好,腾身跃在那几人前面,拦住道:“再敢往前一步,小心尔等狗命。”死在眼前,人人惧怕,自然不敢再跑,但是这边一群卫士立刻哄闹起来,点函数见双方即将打成一团,城内一人一骑远远奔来,马上人扬鞭喝叱:“都住手。”
众人纷纷退后,马上人收缰立定,却是掳走白如歌的蒙面人,他依然黑巾蒙面,只露出双眸子,冷厉的扫视众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沉声道:“这是朱大人的令牌,让开。”众卫士垂首退后,蒙面人收起令牌,向众卫士喝骂:“你们好大的狗胆,敢无视大人签发的通行牌吗?”众卫士连忙仆地求饶,蒙面冷哼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去开城门?”众卫士这才灰头土面的爬起来,把城门打开,蒙面人微露喜色,向崔鹏道:“在下奉朱大人之命,护送诸位出城。请。”
崔鹏不卑不亢,拱手道:“谢兄弟及时解围,请。”扬手指挥众家丁起轿,蒙面人一拍马腚,当先领路,崔鹏护轿随后,平安出城。
送出几里地,蒙面人勒马回转,向崔鹏抱拳道:“在下只等送到此地了,请吧。”崔鹏躬身道:“请壮士留下大名,恩情日后再报。”蒙面人淡然笑笑,盯着轿子不作声。
白如歌掀起轿帘,迎着蒙面人的目光,道:“小女子必不负先生乱葬岗之嘱咐。先生也请珍重。”蒙面人点点头,欲言又止,深深的看了眼白如歌,策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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