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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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药效退去後,已经是隔日的寅时了,外边的天色未开,那时的戚墨生早已累瘫的昏睡在龙床上,睡的又香又沉,早已经忘记今夕何夕而这里又是哪里了。
带著怜爱意味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那欢爱过感觉格外红嫩的脸颊,然後是光滑的双肩、雪白的背,以及。。。。。。那掩盖在被襦之下的高翘雪臀,更是他昨晚放肆进出的地方,看著看著,那双眼瞳又更加的深沉了。
皱了下眉头,火烈辰甩了甩脑袋,退了自己脑海中的遐思,替戚墨生拉好被子,他昨晚已经累坏了他,再做下去肯定会让他的宝贝情人受伤,所以还是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
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但不知爲何,一打早就有人打算来扰人清梦。
由远而近的吵闹与劝阻声,是皇帝老爷天岁东和镇远将军戚远的声音,以及其他像是皇後还有天清凉等人的劝阻声。
火烈辰俊美的脸庞出现了微微的不悦色彩,他不希望有人打扰到戚墨生的休憩,扰醒了他。
「皇上,微臣经过一晚的思虑,仍是认为无法接受苟同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这一夜就当作是爲了救人一命,臣可以当此事没发生过,但臣想替墨儿辞官,让他们分开,还请皇上成全臣的一番爱子之心。」戚远的大嗓门以及说话内容让火烈辰冷了一张俊脸,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这个戚老将军还真是把房里的人当成聋子了吗?
「戚卿,这种事情不是你说阻止或不允许就可以阻断的了,每个人都是自我的个体,控制不了别人的心,就算你把墨生带回了老家,这也并不代表你可以阻断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有时候看开一点比较好。」皇上叹了口气,想起从前。
以前,也曾有一个人爲了这样的禁忌之恋,放弃了所有的荣华富贵与亲朋好友,只为了追寻所爱的脚步,从此下落不明。
那一天,也是烈焰失踪的日子。
那时,不是没有人将皇子的失踪事件怀疑到一样消失不见的好友身上,只是,他不相信,皇后也不相信,直到昨日的乱阵,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但也悲伤。
毕竟,追寻了二十多年,到头来才被告知,孩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灭口,他们怎能不伤心。
「但是再怎麽说。。。。。。我还是觉得那小子来路不明的。。。十年前他一出现就打败许多人,但那眼神和气质都那麽冷,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火烈辰配不上他的孩子,他们戚家可是三代重臣,而火烈辰。。。。。。不过是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孤儿而已。
简单的说,就是认为没背景势力的他配不上陌生吧?火烈辰在心中冷笑著。
「唔。。。。。。辰。。。天亮了吗?」被那些声音吵醒的戚墨生,睁著迷蒙的眼问。
火烈辰有些恼怒了,他很不高兴休息著的戚墨生被人给扰了清眠,但他还是温柔的哄著他入睡。
「没,你多休息一会儿,待会再叫你起来好吗?」低头给在自己怀中的人儿一个轻吻,火烈辰在他再度沉沉睡去时,把他轻轻的移动到一旁,起身披上衣裳,打算让外边那些人停个嘴,别再吵个不停。
不过,倒是有人在他开门冷言冷语一番之前,就先替他打抱不平起来了。
「戚将军,话不是这样说,人也不是这样子看的吧?三少哪里不好、来路不明?好歹他也是官拜二品,再说了,要是没有三少,您今天搞不好也没办法在这里说话了哩!」亏他还握有兵权,结果昨天还不是没来得及救人,要不是有火烈辰介入以及他暗中拖延时间,人早就死光了。
狂雷对於有人批评自家主子而感到非常不满。
想他家主子不仅拥有正统优良的龙脉,不说血缘,连灵魂都是四海龙王之一转世,优秀的无人可比。。。。。。有啦。。。还有其他几位少爷小姐。
虽然他是个可怜老是被压榨的劳工,但是他还是非常尊敬且忠心的咧!
一看到狂雷,戚远的脸色就好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了狂雷的身世之後,对他非常的看不起,也对狂雷明明已经被知晓并非皇族,却还是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态度颇为不满。
依唐以振的行为,足以株连九族,包括狂雷在内,但。。。。。。他偏偏却又是同火烈辰领了一群奇特且不听朝廷命令的兵员制服叛军的人,让他怎麽想都不舒服。
「哼,谁知道你们带了一群诡异的人有什麽意图,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趁机做坏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注意时加害。。。。。。」嘴硬的戚远临老了还是一副倔脾气,就是不想为自己的偏见认错,也拉不下那个脸。
「你。。。。。。!」狂雷对於戚远的无理取闹严词也很生气,正当他想要生气的反驳回去时,一道足以冰冻所有人怒火的冰冷声音传来,让所有人莫不打了个寒颤。
「吵够了没?不要一大早在这里扰人清梦,要吵去别的地方吵。」冷淡的言词让所有人一顿,然後朝声音来源看去。
现场顿时响起一堆抽气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个手撑著门板、额头靠在手背倚在门边、衣襟随意展开的俊美男子,冷睨著他们的吵闹言行。
「你。。。。。。」是谁?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和自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天清凉震惊的说不出半句话。
那张脸可以说是和他完全一模一样,只是在气质上的不同,就让两人的感觉天差地远,天清凉个性开朗,他的俊美也就带有一种英气,而火烈辰不同,他的冷,让他那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种阴柔冷的色彩。
而且,还带有一种。。。。。。天生的帝王之气。
「有时间在这里吵吵闹闹,不会去审理牢中那一群人吗?」冷淡的语气,却有著十足的威严。
只是众人都有著相同的念头,他。。。。。。是谁?
在他们脑袋还转不过来时,狂雷已经丢下一颗威力十足的炸药。
「三。。。。。。三少。。。。。。你的易容面具。。。。。。没戴啦。。。。。。」狂雷抖著声音哀嚎著,不敢相信他家主子就这样子走出来。
三少?众人瞪凸了眼,他们都知道狂雷口中的三少就是火烈辰,那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是。。。。。。火烈辰?
站在门边的火烈辰一顿,然後皱起了眉头,伸手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昨晚拿掉之後忘了戴上,现在,他等同是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也等於在无形之中,给戚墨生增加了一分危险。
看了眼前一群还没回神的人一眼,他在心中微微叹气。
算了,他也不是没能力保护好戚墨生,凭他在江湖中的势力,谁敢对他下手,他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对於自己的真面目曝光,火烈辰也没什麽在意了。
「狂雷,去拿三大桶的水来。」火烈辰淡淡的命令著。
「拿水干麻?」狂雷愣了愣,不解的问题招来火烈辰的白眼。
狂雷搔搔脑袋,啊了一声,想通了火烈辰要水的用意。
「我马上让人去准备,那。。。。。。要热水吗?」他好像变成跑腿的下人了。
「等你把水加热要等到什麽时候?把水提来我自己加热就好。」他自己来还比较快。
「是,我马上让人去准备。」说著,狂雷便火速的不见人影,只留下一群单看著火烈辰的人。
估计他们大半天应该都不会回神,火烈辰也懒得叫他们,转身便走回房内,顺手关门上锁,以免有人待会而回神之後冲进来。
走到床边看著还在睡著的戚墨生,火烈辰想了想,还是给他点了睡**,然後把他用棉被裹住身体。
「三少,我在我寝宫那边放了一池的水方便你们去洗。。。。。。要不要。。。」马上又跑回来的狂雷敲了敲房门,询问著火烈辰的意思。
原本还担心火烈辰会骂人,不过在他看见火烈辰抱著整个人被用棉被包的看不见的戚墨生出来时,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当火烈辰出来时,那群发呆的木头人终於回过神,然後看见他往狂雷那边寝宫走去,一群人也随即跟上,浩浩荡荡的还真像一群旅游的人。
然後,皇宫内大大小小的宫女和太监们,在看到火烈辰,然後还有跟在後面不远处的天清凉时,没有一个不目瞪口呆的。
跟在火烈辰後面,天岁东看的很是心情复杂,虽然怀疑火烈辰脸上是否又易容了,但。。。。。。火烈辰身上的气势却让人难以忽视。
披散的长发,没有任何多馀的缀饰,自然而然的飘扬著,火红的衣衫也不华丽隆重,但,那个背影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无比尊贵的感觉,那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他到底是不是。。。烈焰呢?
「父皇。。。。。。」一直跟在天岁东身後的天清凉突然开口,然後又顿住。
「嗯。。。?怎麽了?」天岁东回过头看他。
天清凉看了一眼火烈辰进去的御池的房间,若有所思的开口了。
「烈辰的背影,我从以前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我现在才发现为什麽我会觉得熟悉了。」

「为什麽?」问他的人是皇后。
「烈辰刚刚的背影,很像儿时我走在父皇身後看著父皇背影的感觉。」傲然的帝王之气,他觉得是他自己所没有的。
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呆愣了一下。
「那是帝王之气。」一个清俊的声音传来,让众人愣了愣,往声音来源看去赫然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俊逸男子微笑的朝他们走来。
一群人戒备著,在这种时候出现一个陌生人,并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天岁东他们那一辈的人都瞪大了眼,包括戚远和皇后以及两三个从刚刚就跟著的王爷。
更让天清凉他们惊讶的,是接下来看起来比男子还老的皇帝,竟然对著男子喊出了让他们诧异不已的称呼。
「老师。。。。。。」看著那张从他儿时看来就是那样,经过了四十多年依然未变的容颜,天岁东不讶异是不可能的。
「好久不见。」男子微笑著,那种从容不染尘烟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仙人一般。
而莫怜幽一看见他,立刻想到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向他并拉住他。
「楚太傅。。。。。。您。。。您一定知道我二哥的下落吧?他当年为了你放弃一切。。。您一定知道他在哪吧?求求您告诉我他的下落。。。。。。」那时,她在同一天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白发男子苦恼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他自己也在找人啊。。。。。。
唉。。。。。。原本以为不可能再踏进这座皇宫一步的。。。。。。
「谷主,您怎麽在这?」刚退出来的狂雷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显眼的人。
谷主?
「烈辰呢?」他淡淡的问著狂雷。
「三少在里面净身。。。。。。谷主还是别进去,免得被三少的麒麟鞭打到喔!」狂雷在白发男子准备走进去之前先出声劝阻了。
谷主该不会忘了自己养大的三少是言行冰冷,但举止却很火爆的人吧?
「老师。。。。。。认识烈辰?」天岁东很是意外,好像突然所有的人,通通给牵连在一起。
白发男子微微的一笑,还没回答天岁东的问题,火烈辰的特有冰冷语气就传过来了。
「死老头,你跑来这里做什麽?你不是说你不会再踏进皇宫一步吗?」不客气的声音,让白发男子嘴角微微**。
这群死小孩。。。。。。就没有半个会尊敬他一下吗?
「臭小子。。。。。。这是你对你师父应该有的态度吗?」气死他了,龙族的王者都那麽嘴贱吗?
抱著在他怀中熟睡的戚墨生,火烈辰投以一个可以说非常鄙视的眼神。
要他对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尊敬,那比登天还要难。
师。。。师父?这个人是烈辰的师父?
「你来干麻?老婆跑了吗?」火烈辰一句话快狠准的刺进白发男子心中。
白发男子垂头丧气,只差没有躲到角落去画圈圈了。
「你有没有知遥的下落啊。。。。。。」白发男子很可怜的问著,问到了刚刚莫怜幽也想知道的问题,然後所有知道『知遥』为何等人物的人,都看向火烈辰。
为何。。。。。。连白发男子都要问他莫知遥的下落?
「你自己都不知道知遥舅舅跑去哪,我又怎麽会知道?」跑来找他要老婆,这人是活了几千年活到脑子傻了不成。
许多人倒抽口气,他。。。。。。叫莫知遥舅舅?
希望破灭的白发男子当真可怜的到一旁去蹲墙脚画圈圈,诡异的是他头上三尺还当真出现一朵小乌云在闪电打雷下雨,配合他的心情演奏。
现在。。。。。。是什麽状况?众人傻眼的看著。
「人不见了自己找,我要回谷里了。」火烈辰转身就准备要走。
「你不留下来?」白发男子停下他的哀怨,抬起头稀奇的问著。
「我留下来做啥?」火烈辰冷淡的反问。
「你想逃避命运吗?你这一世是注定会当上皇。。。。。。」白发男子话还没说完,笔直如剑的打进他脸旁墙壁的火红鞭子就让他住了口。
「不要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他没兴趣做皇帝,在上面时管理一大群龙族已经够烦的了,他一点也不想下来人间度假还要做同样的事情。
只是,白发男子没说出来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晓得他接下去的断句是什麽。
皇帝。
「你。。。。。。」他的意思是,火烈辰。。。。。。真的是天烈焰吗?天岁东和莫怜幽都以激动复杂的眼神看著火烈辰,很想冲上前去仔细看看他们的儿子。
「好,不说就不说,但是即使我不说,结果也还是一样的。」白发男子耸耸肩,然後想到重点。「你真的不知道知遥上哪去了吗?」
「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自己找。」就算他知道,现在也不会告诉他了。
谁叫他惹到他。
白发男子丧气的叹了口气,然後看向天岁东。
「皇上,有缘再见了。」白发男子微微笑著,然後身型逐渐淡去。「臭徒弟,你真的不知道吗?」临走前,白发男子还是忍不住的问著。
「他在。。。。。。一个你绝对去不到的地方。」
他去不到的地方?天底下哪有他去不到的地方。。。。。。啊啊啊啊啊。。。。。。难道是。。。那个地方。。。?!
白发男子消失前留下的,只留下那一声哀嚎。
看著就这样不见的白发男子,众人是错愕不已,不敢相信人就这样不见了。
※※※
吵人的不速之客终於走了,只是回过头,火烈辰突然又觉得头痛起来,因为眼前,还有一群眼巴巴的看著他的人,正在等他的解释。
尤其是戚远,他的表情简直要扭成麻花。
他现在心中的复杂可想而知,原本认为火烈辰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但是现在,他却摇身一变,变成极有可能是失踪二十多年的第一皇子,他那配不配的上的问题现在不仅颠倒过来,还很有可能被皇上降罪啊!
而且,他依稀还记得当年做天岁东伴读与护卫时,听先帝说过的模糊话语。
那时先帝曾告诉他,那位楚太傅,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据说从好几代前的皇帝开始,不老的楚太傅就一直存在著了,而且,楚太傅只会教导太子。。。。。。或者说,他只教。。。。。。未来的皇帝,那一颗天命之星。
宫中的传说,甚至有一个是说,天朝的皇帝是谁,其实是楚太傅来选择,因为他只辅佐真正的帝王,但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也一直都是皇朝繁荣鼎盛的原因。
而现在,楚太傅没有选择指导天清凉,反而是火烈辰成为他的徒弟,这,意味的可能只有一个。
火烈辰不仅是真正的烈焰皇子,更可能是未来的天子。
「,烈辰,你真的。。。。。。是我皇兄吧?」在火烈辰把戚墨生抱进狂雷寝宫的空房时,跟进去的天清凉忍不住的问。
他大哥耶!感觉真的很神奇,而他大哥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保护他,一直被下面的弟妹们当大哥,现在他上头还有一个大哥。。。。。。是不是就代表他不用再为不想当皇帝而烦恼,可以让他褪去那一层麻烦的光环?
斜睨了天清凉一眼,火烈辰哪会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不是。」死不肯承认说的就是火烈辰这种人,明明连最大的证据都显现出来了,他还是一脸冷然毫不犹豫的否认,还否认的很理直气壮。
不过,除了为火烈辰的否认感觉到哭笑不得之外,天清凉又发现火烈辰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以前的火烈辰是个性冷淡,但是偏向刚直木讷的感觉,但现在,却是一种冷傲。。。。。。与精明,让人有一种望尘莫及的优秀感觉。
「老师的学生一向只有天命所归之人。」天岁东看著他道,心情还在震动激著。
火烈辰看向皇帝。
「照您的说法,我其他师兄弟妹不也可以当皇帝了吗?」而且他看大师兄还比他更适合。
话说回来,师兄那武林盟主也差不多跟江湖上的皇帝差不多了。
「但是,你也陪著我听了十年的太子教育学习,而且以前太傅出的许多作业课题,也有很多困难的是你帮我做的,对於太子课题你比我还更擅长哩!」自己这麽一说,天清凉才赫然惊觉的想到,不管是两年前他到洛阳治理大水,还是他父皇也要他试著做出一些决定国政的策定时,都是火烈辰给予他意见或提示,想来,火烈辰比他更懂得治理国家吧!
火烈辰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事,为自己找来了一堆麻烦,尤其是看见天岁东眼中震惊又惊喜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倒楣了。
看著眼前一群人像要生吞活剥他的表情,火烈辰心中欲哭无泪,这些人根本就是吃定了他不会伤害他们,要不然以他那种脾气,大概也不容许有人冒犯。
可恶啊。。。。。。到底是谁说他有皇帝命的,他要把那个人剁了煮汤!
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露出一抹让人迷眩的微笑。
「要我当皇帝?除非哪一天可以立男皇后再说。」
任何会危害到戚墨生的选择与决定,他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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