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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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堆成山的垃圾,风吹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和酸味。即使再脏再臭,仍有不少人在那一堆堆的垃圾山里翻找着。
其中一人找到一块已经发霉的面包,脸上露出极为欣喜的表情,下一秒又收敛小心翼翼的要将面包藏起。可不远出的几个人已经看到他的动作了,几双对生存极度渴望的眼紧紧的盯着那个找到面包的人。
再下一秒,几个人已经朝那人扑去,不择手段的强夺那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物。
这就是流星街,是最容易衍生黑暗的环境。
流星街,一个不为官方承认的所在,一千五百年来的垃圾堆放处,那里的人没有任何身份登记,可以说是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人群。他们的信条是:我们不要求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的任何东西。
我不忍在看下去,闭上了眼,默默思考着。和尼特罗别过后,又过了三十多年啊,这些年我在猎人世界里四处的行走游荡,学习着这世界的一切,见过了许许多多,也收集了许多东西。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给予别人幸福,还没见过那些太过黑暗的东西,即使看过漫画,但亲眼见到的流星街让我有着非常难过的情绪啊。
我是推算了时间,想到这个时候的西索应该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才想来流星街看看他的。没想到流星街是这样的,西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他又是如何生存下去的?想到这,我的心不由一阵抽痛。
睁开眼,确定那争夺中的人群里没有红色头发的身影,我才放心转身离开。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拉住我。那双手与手主人身上略显破旧的衣服对比,有些格格不入。
“有事吗?”我问。黑发黑眼,是个十来岁的小孩。额头和身上缠了些绷带,可能是受伤了。
“你不去抢吗?”很平淡的声音,却很认真的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格外的深邃。
我摇摇头,“你呢?”。
我发现他刚才一直坐在树下,好象在等待什么。
“我在等他们全部倒下”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小年纪已经有这样深沉的智慧,真是非常的不简单。
“你在原地等我”他再次拉住想离开的我,交待了一句,转身离开。
我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已向那争夺之地走去。原来那些人都倒下了,只剩下最后抢到的那个人,他的身上有着不少的伤。而那黑发的小孩就是在等这个时刻吧,但他要我等他做什么?
不愿看到那血腥的画面,我没听那黑发小孩的话,转身离开了。
这次我用我前世的面容,没有遮掩的走在街道上,一直走着不敢做停留。我失算了,我低估了流星街,这比任何地方都还要黑暗。我该用别的样貌的,或是说即使换了别的也会有差不多的情况,是弱者就会被盯上?
为色?为财?
“将身上的钱交出来!”为财呀,不够美吗?应该不是,只是美色和命相比,还是活下去比较重要。想到这,我只能轻轻的叹口气,只怪自己穿的衣服太整齐,太干净,太完整了吧。他们认为我不是有钱人,身上也该有几个钱。真可惜,我身上一戒尼都没有。宝石有不少,但也不会放在身上,而是放在希望之心的空间里,简称我家。
我对他们笑,将令人心安的气息放出,“我身上没有钱”。
“恩……可是……”那几人感受到心安的气息,气势不像刚才那样凶狠了。
突然,一股杀气逼近。
眼前一晃,黑色的身影挡在了我前面。
“滚!”之前那个黑发的小孩什么时候追了过来,左手拿着抢来的面包。
那几个人被他的杀气逼的也火了,各个都放出骇人的杀气。
唉,我刚才做的都白废了。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不需要人保护,不过他的举动还是满令我感动。原来流星街还是有人性和善良存在的,神啊!
不喜欢看到血腥,我还是要阻止他们的。
“各位,请不要打起来,好吗?”我散发出比刚才更强的安宁气息,让他们的心能够静下来。
风吹起少女的黑色长发和白色的衣裙,宝石般的黑色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白皙的脸上有微弱的病态,让人很是怜惜的感觉。那柔柔的嗓音催眠般的,将他们的心平静下来。
“好,那……”带头的人有些迷糊的答应。
“谢谢你,真是很抱歉,我身上真的没有钱。”吃多了‘幸福牌’巧克力就是有这好处,能够平息别人的情绪,连笑都有幸福的味道了。
“没,没关系”
“可以将面包给他们吗?”我轻声的问那黑发的小孩。一会我会补尝他的。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里有些挣扎,有些不解,但还是将面包递给了我。
“谢谢你”我向他道谢。
“这个给你们”走到那个带头人的面前,我将面包递出。
“恩……谢谢”那个带头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意外突变的情况,也非常不习惯的向我道谢。
“不用”
那些人带着面包离开了,只留下我和那黑发的小孩眼对眼。
“刚才为什么不在原地等着”他问我。
我笑了笑,并不回答,牵起他的一只手,感觉到他身体一僵,散发出很杀气。想杀了我吗?在我思考的时候,他又收起了杀气。
“走吧,带我去你家”我对他说。
他不语,盯着我,将我的手握紧了些,然后带着我走了。
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座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摇摇欲坠,勉强能遮遮雨。
“你,你一个人住这?你的家人呢?”怪不得他要拼命去抢那个面包,后来却被我送出去,他是做了多大的决心将面包给我的啊。
“他们把我丢弃在流星街”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喜没有悲。面摊脸?难道是小伊?不对,小伊应该在枯枯戮山。
“对不起”家在这个地方只个奢侈的名词啊。
他不解的看着我。
“让你将面包给他们,你一定很难过”
“没关系,反正是要给你的”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光。
“给我的?你刚才要我在原地等是想将面包给我?”
他点点头。
“为什么?”那块面包是用他的生命抢来的,为什么想要给我?
“我不想让自己的收藏品饿死”
什么?我刚刚有没听错,似乎听到他说什么收藏品?
“收藏品?”一定不是,一定是我听错了,不然怎么这种作风特别像某个人。
“是的,你是我的收藏品了”那眼神还是那么平静无波,那话语在淡然中却又那么坚定。
“抱歉,我不能成为你的收藏品”
“你已经是了”
“不要走”他第三次拉住我。可我不走不行,我不想成为收藏品。
正在我和他僵持的时候,他的肚子传来咕隆的声音。
“你饿了?”
他点头,仍不肯松手。
“你饿了几餐?”
“三天”
“什么!三天,你饿了那么多天,还将面包给我!”三天!要是我还是人的时候,饿一餐都受不了,他这么小的身躯已经饿了三天。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躯过份的单薄,营养不良。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我做他的收藏品,都饿了三天,宁愿将面包给我,也要我做他的收藏品。
心又有些不忍,也许是因为他寂寞吧,我怎么忘了他还是个小孩。

“不要走”他又说道。
我拉起他另一只手,将他搂进怀里,让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上,轻轻抚着他的背。
他依旧僵直,愣了一会,伸出手回抱着我。低低的声音在我肩上传来,“不要走”。
从瓶子里拿了颗‘幸福牌’糖果出来,给了他。也许是因为心疼他,一直都孤单一人,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幸福,我才把糖果给了他。这个糖果不仅好吃,最大的功效大概就是吃的时候会有幸福的感觉,毕竟那是用幸福制成。凡人吃下去是不会产生什么能力的,最多是受了伤的地方会恢复的很快。
他低头盯了那糖果一会,才放进嘴里。眼睛眯了一下,看来他很喜欢糖果呢。吃着糖果的时候,他的脸有了一丝幸福的表情。
“你在这等我,我去弄些食物来”我对他说。
“我会回来的,在这里等着,好吗?”说完,他才放开拉住我的手。
用空间行走,我瞬间到了某城市某餐厅的厨房里,偷偷拿了些食物装进篮子里,这才回去。
“我回来了”还没走到门口,我就朝屋里喊。
一道身影飞快的冲了出来,抱紧我。
“呵呵,我说过我会回来的”牵起他的手,与他一同走进屋里,然后把食物递给他。
我坐在桌子的一边,看着他非常快的速度进食。果然饿了很久,面包的事,我补偿他了。
他吃的很快,可动作却挺优雅的,这又让我想到了那个人,一个我不怎么喜欢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下来,吞下食物,“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长,我不喜欢这个人。
“怎么了?”他感觉到我不一样的视线。
“你相信神吗?”我问他。
他抬起手,解去额上的绷带,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逆十字架,说道,“不相信”。
果然是他啊。
“你讨厌我”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
被看出来了,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你也和他们一样……他们认为我是恶魔之子所以讨厌我,丢弃我,你也是吗?”他喃喃自语。
“若我告诉你,我是神,你会相信吗?”我对他说。
“哈哈……”他被我的话激笑了,那样的激烈,又是那样的绝望。让我不禁想起我爱罗。
“这里是流星街,是被神抛弃的地方,而我,是被神抛弃的恶魔之子!”他收起笑,冷冷的看着我。
“这样吗?小库,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的”我无法给他什么回应,一听到库洛洛就让我想到日后,那个冷酷,不将生命放在眼里毁了酷拉皮卡的家园。
“你!”他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瞳孔极速收缩。
“小库,你也会有自己的伙伴的,不会再孤单一人的。我是愿望精灵,可惜,不能给你愿望了。再见了,小库”
那纤细的身体,微飘动的裙角,消失在风里。库洛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残留的一角,手却穿透了那一角,什么也没有抓住徒留失落。
在流星街,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他坐在树下,冷冷的看着垃圾山那上演的争斗,没有过去参与。因为他在等机会,在等时机。一群笨蛋争来争去,留下的最后一人,再打败那个人,面包就是他的了。光有力量是不够的,智慧也很重要。
眼前一个少女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似乎怜悯的看着那群笨蛋,然后闭上眼在思考什么。我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的脸很白,似乎长年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她身上的衣服很新,干净而整齐。这样的她怎么会来流星?她应该不是这的人,流星街的人从没有怜悯的眼神,也没有她那种柔弱的表情。
也许这只是表面,她也是个聪明人,和他一样等待时机准备去抢面包。可是他猜错了,她竟转身离去,在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追上她,并拦下了她。
一接近她,便感到一种很不同寻常的气息,令人感到很舒服的气息。她长的很漂亮,有点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她是第一个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话的人,让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将她带走,永远的陪着他,成为他的收藏品,不让别人窥视。
为了让她同意成为他的收藏品,他决定将抢来的面包给她。
他让她在原地等我,而当他抢回面包时,她却不见了。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焦急,到处的寻找她的身影。好在她没有走太远,他穿过几条街后,找到了她。
她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包围,可却非常的镇定。
那些人是要和他抢她吗?不,任何人也别想抢走他的东西。
他挡在了她的前面,放出杀气,准备和那些人决斗。她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们不要打起来。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她的声音,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心情再次的平静下来。可是她竟要将面包给那些人,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面包给了她。
那些人走了。他问她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她没有给我回答,而是牵起了他的手。
不习惯被人触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本能的放出杀气。她一点害怕都没有,笑着看着他,他决定收起杀气。然后听见她说‘带我去你家吧’,他的心震撼一下,怔怔的看着她,决定带她去他家,握紧了她的手。
到了所谓的家后,她问他为什么将面包给他,他将原因告诉了她。她好象不太高兴,但还是笑着拒绝他想要离开。他着急的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她走。就在僵持的时候,他的肚子传来了饿的声音,他已经饿了三天了。但为了她成为我的收藏品,他愿意再饿些时间。
她知道他饿了三天后,显得非常惊讶,不忍和怜悯。怜悯吗?他不需要。
他想告诉她他不需要怜悯时,她一把抱住他,他再次的惊讶了。她的怀抱很温暖,和她的声音和她的笑一样的温暖。
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他,也从没人给过他糖果,也从没人让他体会过焦急等待的感觉。
她拿了食物回来了,飞快的冲出门抱住她。他想说,他可以不要食物的,但是请她不要离开。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自己的名字,她在听了他的名字后,眼神都变了。
她讨厌他了吗?他还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可她还是决定像那些人一样抛弃他,就因为他是恶魔之子。
相信神吗?他告诉她我不相信,额上的逆十字架是神抛弃他的标志,是所有人抛弃他的原因。他还可以去相信那个所谓的神吗?
她说她是神,这里是流星街啊,怎么会有神呢。可这一次他错了,他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后悔。那时,如果他告诉她他相信神,她是不是不会离开。
他不想再一个人,而她是第一个能接受他的人,可她也要离开了。她说他也会有伙伴的,可他想告诉她,他想要的伙伴只有她啊,只有她是那么的特别的,那么特别的存在。
原来她真的是神,愿望精灵吗?可惜不能给他愿望,这又是为什么,只因他不相信神吗?她突然的变的透明,要消失般,他急忙的要抓住她,可手却从她的身体穿过,她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再一次被神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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