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曲径通幽存佳境 迷幻谷中迷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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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武当山,楚天二人缓步走在山路上。
唐梦晗始终不离不弃地跟随在楚天身后,美目仍在环顾四周美景。见楚天不言语,遂紧走几步,问道:“老爷,武当乃道家圣地,诸多美景不好生浏览一番甚是可惜!”
“呵呵。”楚天轻笑:“是啊,自张真人创派以来,武当闻名遐迩,享誉天下,但此次我等却不可久留,待他日安定,老爷定会带你好好领略一番!”
“老爷,此次为何不浏览一番,是否有何不便?”唐梦晗道。
楚天凝重道:“武当乃天下名山,道教圣地,天下敬仰,备受江湖爱戴。我等与武当素有嫌隙,一旦暴露身份,如其不念道义,突起纷争,将立时会有血腥。无论我等有无理由,天下必定认为是我烈阳无道。如激起天下义愤之心,对烈阳门将会带来不利。”
“哦,怪不得老爷未曾将那韩固杀了,原来如此!”
楚天面色一整,道:“老爷并非是惧怕武当,只是考虑天下人心,如武当不顾门派安危,一意孤行,死心剿杀我烈阳门人,那便说不得再起血腥了!”
唐梦晗嬉笑道:“老爷命人在豫境广撒银两,设置粥棚,赈济灾民,可否是为了笼络人心?”
楚天拍拍唐梦晗,笑道:“非也,去岁大旱,不少地方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加之流寇四起,据传,闯王高迎祥率兵与朝廷开战,其下手大将李鸿基勇猛过人,颇具胆略,队伍渐大。只是天下连年烽火,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唉!”
“李鸿基是何许人也?”唐梦晗道。
“呵呵。”楚天轻笑道:“李鸿基便是李自成。少年时喜好枪马棍棒,功力高绝。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并因欠债被投狱中。出狱后,斩杀债主,随后杀死与人通奸的婆娘,投军甘州总兵杨肇基。参将王国。同年,在榆中因欠饷斩杀参将王国及当地县令,发动兵变。并于次年投靠闯王高迎祥,号称八队闯将。”
唐梦晗沉思道:“老爷,我烈阳门征战江湖,亦是死伤无数,各地州府却毫无动静,不知是否与高闯王各路起义人马有关?”
楚天笑道:“死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是聪敏!朝廷自顾不暇,穷于应付,怎会有空管这江湖纷争!目前,各大庄派堂口已有接手之人,生意恢复,我烈阳门抽取红利,财源渐多,理应赈济百姓!”
“老爷虽说双手血腥,却是悲天悯人,慈悲心肠!”
楚天神色一暗,幽幽道:“乡野百姓辛勤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却仍是生计困窘!加之天灾**,日渐艰难,怎比得上官宦豪强及各大中小门派,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乱臣贼子。豪强巨恶掌控天下,人世间怎一个理字能说得明白!唉,天理不存,道之安在?”
唐梦晗听得凄然,靠在楚天身上,漠然无语。心中至此方才有些明了楚天为何对各大庄派下手无情,不由感念起楚天博大的普世情怀。以杀止杀,以杀换生,换天下之生!想着想着,心胸释然,悲戚渐渐消散。//
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入山中深处,道路愈来愈崎岖,羊肠小道甚是难行,楚天不由荡起身形,掠在空中,唐梦晗亦紧随其后,窈窕的身子轻盈飘渺,漫步在树梢上。
楚天正行间,便觉羊肠小道隐约向山谷内延伸,枯叶层层密密,却偶有踩踏过的痕迹。楚天鼻端轻轻抽动,神情一紧,遂飘身落在地面,静静地看着断断续续的小路。
心道:深山之中怎会有如此小路,且左近时有模糊不清的脚印,而非一人痕迹。楚天拉过同样凝神观瞧的唐梦晗,轻声道:“死丫头,看出何事没有?”
唐梦晗道:“依印记来看,当是几日前留下的,且脚印细小,印痕轻微,乃是女子痕迹无疑!且林中尚残留难以觉察的香气,由此断定所过小路之人当是女子无疑!”
楚天问道:“你估计有几人打此经过?”
“看痕迹来来往往,不好判定,但七八人还是有的!”
“你我闲来无事,好生探查一番如何?”
“老爷,此处深山,荆棘丛生,人迹罕至,怎会有女子经过!此处甚是怪异,不若回返紫薇山,那山谷水塘比之此处要惬意得多!”
“呵呵,死丫头!是否又想起那水中欢娱之事了?”楚天邪笑。
“不是,老爷,奴家觉得心神不定!”
楚天笑着拉过唐梦晗搂在怀中,笑道:“老爷自幼在山中长大,亦觉此处有些怪异,但不探个究竟又放不下好奇之心,有老爷在此,死丫头莫怕,走!”
唐梦晗见楚天执意要看个究竟,便不再坚持,娇小的身子靠在楚天身上,小心地向前行去。
二人走过一片矮树丛,跃过一片沼泽,待转过山脚,二人不由被眼前景色惊住:一片平整的山谷,嫩嫩绿绿,湿润而温暖。远处树丛,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如花坛一般。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循着花香,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树林里,小鸟扑棱棱地飞翔,声声鸟鸣穿梭在林中,清脆悦耳。
山坡底处,蜿蜒的溪水,哗哗地流淌,转过山脚,消失在密林深处。山崖顶端,洒下一片片。一缕缕瀑布,水雾飞溅,氤氲迷蒙,随风飘洒,如烟。如雾。如纱。如丝。
崖前碧波荡漾,侧方是崇山峻岭。繁花遍野,古木蝉鸣。真如世外桃源,怡情闲志,奇花异草,隐逸仙踪,飘杳如神。
二人正自出神之际,便见山脚密林处忽地转出一浅色衣装的少女,身形甚是灵巧,来到二人近前。待仔细看时,此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双美丽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二人,等到开口,更是婉转动听:“二位是何人,为何到此?”
“呵呵,我二人乃是游方贤士,胡乱走到此处!”楚天故意调侃。
那少女杏眼一转,道:“见你二人不似武林中人,趁着无人,你二人还是快些离开此地!”
楚天笑道:“我二人随处闲逛,不想走到此处,不探查个究竟怎会离去!”
少女有些不悦:“小女劝你等尽快离去实是为你等好,不然等姐姐们来此,你二人便走不脱了!”
“你那些姐姐难道能吃了我二人不成?”
少女有些愠怒,娇声道:“此地不准男子到此,你等尽速离去,省得惹麻烦!”
“呵呵!”楚天笑道:“难不成此山是你那姐姐所有,我二人随意浏览一番又有何妨,怎地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说话间,山脚处又急速飘来一窈窕身形,到了近前,楚天二人一看,乃是一个身着黄衫的俏丽少女,只是眉目含煞,看一眼浅色衣衫少女,冷冷道:“与他等人啰嗦什么,怎不尽快赶他二人离去?”
浅衣少女道:“吴师姐,我正与他二人说话,正在赶他二人!”
“怎地这半天他二人还在此处?”黄衫少女有些愠怒。///
浅衣少女瑟瑟道:“他二人言语甚多,因而耽搁了!”
听罢,唤作吴师姐的黄衣少女看着楚天二人,口气冷冷地道:“你二人立刻离去,此地不可久留?”
楚天见其冷冷的表情颇为有趣,不禁皱眉道:“请问这位吴姐姐,此处有妖魔鬼怪不成?”

“没有!”
“如没有,为何急着赶走我二人?”
“让你走便走,休得啰嗦!”黄衣少女眼睛一瞪,目中含怒。
“本书生不走又待怎地?”楚天含笑道。
“如你不立刻离去,那便怪不得本姑娘使些手段了,手中宝剑可是认不得人的!”
楚天渐渐泛起捉狎之心,笑道:“吴姐姐手中的宝剑是何做的?”
“玄铁!”
“两位姐姐手中的宝剑均是玄铁所做的不成?”
“正是,快快离去,休得啰嗦!”
“呵呵,那玄铁宝剑当是能杀人了?”
两少女听罢,神情一震,道:“不杀人手握宝剑作甚,你当是簪钗不成!”
楚天诡秘地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看看这个少女,一会儿瞧瞧哪个姑娘,直将两个少女看得心中有些发毛,面色已然不对:“你二人走是不走,再不走,休怪我姐妹宝剑无情!”
“哈哈。”楚天大笑,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宝剑无情但不可怕,书生最不怕的便是宝剑,你二人可知是何缘由?”
二少女不由一怔,含怒问道:“是何缘由,快快讲来!”
楚天显得神秘,缓缓地道:“若论宝剑吗,书生却有些研究,一眼便能分出哪柄剑能杀人,那个不能杀人,甚至能看出哪柄将有灾祸!”
二女听得一震,看看手中宝剑,道:“你可知我姐妹手中的宝剑能否杀人,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不然便再也看不到了!”
楚天又笑,道:“依书生看来,你二人手中宝剑乃是凡铁所铸,且淬炼不足,尤其在剑身之上,已有道道裂痕,怕是未等杀人,剑已断了!”
二女一听,心中差异,不由向剑身上看去,瞧了一阵,见无丝毫异状,怒道:“你这穷酸,竟敢戏弄本姑娘,看剑!”说罢,举剑便要刺来!
“慢慢慢,你二人再仔细看看,剑身上的裂痕愈来愈大,你二人真的看不出那明显的裂痕吗?”
二女听罢,再次看向宝剑,却仍是未看出任何裂痕来,怒道:“你这穷酸妖言惑众,非但擅闯禁地,又嬉耍本姑娘,看剑!”说罢,又要举剑刺来。
楚天轻咳一声,声音虽是温和,但沉闷的咳声却直入耳际,震得二女耳鼓发麻,二女俱是一愣,已暂时忘记挥剑。
楚天道:“你二人怎地这般固执,书生祖上以铸剑闻名天下,怎会不知宝剑之奥秘!”
二女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楚天身上有股让人心悸的气势,举剑不是,不举剑又不是,二女心中迟疑不定,遂道:“休得胡言,快快离去!”
“呵呵,二位姑娘,你二人可知干将莫邪?”楚天问道。
“习武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何用你说!”
“那你二人可知干将莫邪所指为何?”
二女一听,对视一眼,不怒反笑,道:“师姐,此人定是书呆子,连干将莫邪是宝剑都不知,还大言不惭地问我姐妹所指为何!”
楚天又道:“干将莫邪是宝剑不假,但干将莫邪剑是谁所铸?哪个是雄剑,哪个是雌剑,你二人可知吗?”
“这……这……这……”二女这了半天也未说出话来,怔在当地,无言以对。
二女神情看在唐梦晗眼中,心中直想发笑,但却极力忍住。此际,唐梦晗明知楚天在捉弄两个少女,眼中瞧着,乐得看热闹。
“二位姐姐想听吗?”楚天嬉笑。
二女眼睛一瞪,道:“要说便说,快快讲来!”
楚天看一眼二女,故作深沉道:“两位姐姐胸怀弘广,虚心向学,将来必有好运与福气!”转而又露出嬉笑之色,看一眼两少女,慢慢道:“战过时期,楚国人干将与妻子莫邪为吴王阖闾铸剑,二人不辞辛苦,日夜操劳,即将完工之际,铁汁忽然不流。莫邪问干将如何处之,干将道:为夫曾听先师欧冶子言说,铸剑时,曾以女子配给炉神,之后才铸就神兵利器。妻子莫邪闻言,未加思索,纵身投入炉中,铁汁即刻而出,遂铸成二剑。以夫妻之名称之,一曰干将,乃雄剑;一曰莫邪,乃雌剑。”
楚天稍停,又道:“真正宝剑乃是铸剑之人以自身之精血喂剑,方能铸就出真正的利器,似你二人手中之剑,几如凡铁,条条裂缝,又怎能杀得了人!”
二女听楚天所言,俱都有些愣神,不由再次细看手中宝剑,二人看得相当仔细,却仍是未发现任何裂痕,面上顿现疑惑之色。
“呵呵。”楚天又笑,道:“如你二人不信,请将宝剑递过来,让书生指给你二人观瞧!”
二女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将手中宝剑双双递给楚天,楚天接过宝剑,佯装仔细查看,慢慢轻抚剑身,翻来覆去的看着没完,二女早已不耐烦,正要开口说话,便听楚天呀地一声,道:“二位姑娘,你看,这不是裂痕是哪个!”
二女顺着楚天指给的地方一看,果然在楚天手指前端隐隐见到一条隐隐约约的裂痕,二女正自惊讶,楚天又道:“这厢还有裂痕!”二女再看,又见一道裂痕。
随着楚天所指,裂痕愈来愈多,至最后,两柄剑身已布满了裂痕。二女愈看愈惊讶,日日携带身边的宝剑,居然满是裂痕,二女怎能不震惊莫名。
见二女神情,楚天道:“亏得你二人未与强人打斗,不然后果实难设想!此两柄宝剑,非但不能伤人,即使相互轻轻一撞,便会节节寸断!”
二女心中更是惊骇,疑问道:“不对呀,我二人昨日还在切磋剑法,宝剑相交,铮铮鸣响,怎地会节节寸断?”
“你二人不妨试试,即刻便知!”楚天看一眼唐梦晗,诡秘一笑。
二女互望一眼,各自退开两步,微一打量,晃动手中宝剑,向对方点去,只听叮地一声,双剑撞击在一处,未等响声过后,那两柄宝剑便自剑尖开始,扑扑地断落在地,再看地面,寸寸断落的剑身齐整如削,均是一般大小,丝毫无差。
二少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呆立足足有半刻左右,方才从惊愕中回复过来,稍一愣神,面色旋即便已惊得青白,惶恐地望着楚天,断断续续地道:“你是何人,怎生将我二人宝剑弄断?”
楚天笑道:“非是书生要将你等宝剑弄断,而是见你等目中含煞,如宝剑完好,你二人使将出来,我等焉有命在,只好如此这般了!”
“师妹,速去唤八大师傅来,点子太硬!”
“好的!”说罢,浅衣少女如飞而去。
“哈哈,自己难以应付,便要搬出师傅,书生倒要见一见你那八大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楚天仍然嬉笑,看得姓吴的少女内心一阵惶恐,心道:此人看似无甚武功,但怎地如此玄奥,让人捉摸不定。
正在思虑之际,便见山谷拐角处如飞驰出十数个苗条身影,急速向此处飘来。到了近前,楚天一怔,久远的印象渐渐印上脑际。
楚天二人面前,赫然站着八个俏丽女子,虽是眉目含煞,但隐约中却有股媚气,再仔细看时,楚天不由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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