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舞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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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灰暗的店铺中发出一声难以想象的惨叫,伴随尖叫一起响起的是笑声和脚步声。在又冷又硬的空气中响起,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这单调的断续声,有一种直接侵蚀听者神经的感觉,再加上这悠然的步调,在宣示脚步声主人的权势同时,也让听者从心理涌起不快和恐惧。
水晶灯发出的光芒摇摆不定。
描绘出红色暧昧光芒的扭曲影子,长长爬在灰色的地板以及灰色的墙上。宛如在展现潜藏于自身的力量,摇摆不定拖拉着巨大变形的影子,脚步声主人悠然行进。
“嘻嘻嘻嘻嘻……”
彷佛无法忍耐般逸出笑声,相较于喜悦,声音里的嘲笑色彩更加浓郁。悄悄地、偷偷地,但明显带着骄傲的笑声,掺杂在规则的脚步声里,奏出更加不愉快的乐章。
邪恶也从其间渗出。
享受勒索弱者的愉悦,将对方的哀号当成仙乐聆听的这种邪魔歪道的笑声。听见这种笑声的人,大概会明白什么叫连声音都能被染成一片漆黑。
“真是愚蠢的家伙呢……”
清晰响亮的低语从深红色的嘴唇中迸出,宛如想要让某人听见似的。
“那一点程度看来不够呢。”
邪恶狞笑的脚步声主人,站在黑色影子底端的那个身影身穿染得比影子更加黑暗的服装,在衣服后面还露出了两对恶魔的小翅膀,不过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是缝上去的。她旁边另一位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说道,“既然如此……只能在加些分量了,但愿她能挺住……”
浅桃色唇色的女子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她的脚畔的地面前。那里垂着一条手臂粗的锁链,一旦被束缚了,即使是猛兽也绝对无法脱身。那长长连接的锁链,延伸至坐在墙边的一个人影身上。那真是堪称悲惨的一幅光景,锁链及其尖端连接的颈环闪烁着钢铁光辉。相较于它无声宣告的顽强,被束缚的人物身影,实在过于微小、纤细,以及可怜。
两名女子的唇角保留一抹淡淡的嘲笑,俯视着这个人物。
黑发红眼的娇小少女。
半裸少女脸孔低垂,靠墙而坐。
黑色的长发没有一点卷曲,整齐的垂到腰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轮为单纯的布条挂在她娇小的身躯上。而在钢铁颈环缠绕下的白细玉颈,让人心痛不已。
“心情如何呀,可爱的小鸟?”
深红色唇色的女子踏着响亮的脚步声走近少女。听见那无情响彻的冷硬足音,垂首的少女浑身大颤。大概遭受过相当可怕的待遇……宛如发高烧般无法停止颤抖,少女纤细的双肩不停轻轻抖动。微微弯下高挑的身躯,那女子伸出右手握住锁链。动作称不上粗暴,但也感受不到任何慰勉与温柔,她拉起锁链,锁链发出无情的铿锵声响。
“啊……”
少女发出的声音,似乎仅仅承受恐惧维持自我清醒大概就已使尽全力,少女恐怕就连大声哭号的余力都没有了。那张可爱的脸孔贴着强作镇定的木然神色。要经过多少痛苦,才能让感情丰富的少女,戴上如此无情的假面.那种模样彷佛不断、不断、不断地忍受痛苦,最后所有表情都被削落殆尽一般。
“喔喔,啊……必须如此对待这么可爱的小鸟,我的痛苦……希望你能理解。”

女子说着,揪住微微呻吟的少女衣领。不,是挂在颈部的奇怪的金属环,让她站起。她的声音里当然没有话里所言的痛苦。凝望少女时的说话口吻以及声音,毫无抑扬顿挫。不知是原本就没有一般人的情绪,或是在拼命在压抑即将爆发的**?
收起刚才的邪恶笑容,女子以骇人无比的神色注视少女。然而那美丽脸孔上浮现的沉静,比嘲笑或愤怒的表情都更加凄惨。或许这应该称为风雨前的宁静。封锁在木然神色下的激昂,便足以让观者浑身战栗。
捕捉者和囚禁者。
潜藏其中的立场和意义恐怕完全相反的两人……都没有显露感情,宛如假面般的脸孔与脸孔相对。
“你……”
沉默片刻后……或许是无法承受这股沉重,琳以略显沙哑地声音说道。
“你这个──”
“还差一点了……”
那女子再度将琳拉近,因为双方身高的差距,琳几乎变成吊在半空的姿势,不得不以脚尖站立。或许是相当难受,她的脸颊开始有些痉挛。可是,那女子的脸上却充满了了玩腻的表情,盯着她那的红宝石般的眸继续说:“这一刻……我等很久了,这种情景,究竟在多少梦里见过,那是多少个夜晚啊?多少次因**烦躁不已,只能忍耐着度过难以入眠的夜晚?不过,你终于要成为我的了……”
凛然的表情似乎出现了龟裂,终于无法抑制假面下波涛汹涌的感情,恍惚喘息道:“喔喔……你这……美丽的……”
声音苦闷似的断续,琳不露神色的脸孔亦开始动摇,脸颊与眼睑抖动不已。与其说是恐惧,反而像是有所期待似的震动,“即将展现你的高雅……而且……可爱……”
竭力接续片断的话语充满了颤抖,终不成声,彷佛内心无比激动似的喘息不已。
琥珀色的眸子中映照出公主颤抖的娇容。犹如度过千万个昼夜,彷佛永无休止的烦闷日子凝望着终于得手了的人儿。
最后──
“啊,果然不适合,原本就没有她这种胸部……”
在这无奈的声音中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咻的一声从女子身后响起,那是她仰倒在地上,双手被两位一模一样的美丽女人按在膝下。浅桃色唇色的女人一边抚摸着发出哀呜的人儿的脸庞,一边望着对面的姐姐,贬也不贬的琥珀色眼眸眯成了一道弧线。
“真是不安分的小鸟呢,难得我们姐妹准备为你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装束呢。”
“我们愿意联手做衣服可是连神都享受不到的资格呢。”
“但是……”
琳还在挣扎,透过店内暗淡的光线可以看到蜜儿双手捂着嘴巴努力忍着不笑出声来。
“这太不适合了!”
“人类就是这样呢,很难设计出能够完全展现他们魅力的衣服。你应该多像,那个孩子学习一下。”
“但是这衣服太奇怪了!”
“不要用世人的眼光来评定,物品的价值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但是获得真髓的东西是无价的!”
“而你现在就是展示这无价的必要的存在!”
“我们做制作的服饰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封印舞装!”
“啊!”
少女的尖叫声再次在店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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