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之四——魔女与金色幻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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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和所有人平安的降到了最下层,在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方便是光源的发生地。密集的星虫拖着绚丽的光芒飘荡在房间之中,在光芒的最密集之处琳看到了一个金发女孩。她双手抱膝漂浮在密闭的玻璃罐中,那女孩看上去很高贵而且还很危险。女孩紧闭着双目,仿佛在沉睡又像是在等待,但是任何人等能感觉到她身上高贵的光环。
“你终于来了,还记得过去我们约定的事情吗?”
恍惚间琳听到了甜美的声音,她立刻回头看香蜜儿,蜜儿也睁大了眼睛望着她。看来声音并不是由她发出的呢,而且很奇怪好像是被停顿了一样,不只是她其他人也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进来时的模样。琳又向那少女眨了眨眼,眼睛突然变得有些模糊,目光也随之变得遥远,仿佛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她急切的说,“我想不起来,你是谁?”
“对我来说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对你来说却还没开始。”
那个女孩还闭着眼睛,看不到她嘴唇的动作。
“还记得吗,天空的花园非常美丽。”那声音继续说,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充满了色彩和奇迹,能够嗅出每种香气,似乎它们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你我总是喜欢在午后悠闲的喝茶,然后观看着无尽的世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琳大声地说道。
那声音叹了口气,似乎很失望。
“琳,”她轻声说,语气宛如微风一样柔和,“你曾经与永恒之王并肩作战。混沌的魔女,他们曾这样称呼你,并且以后他们仍然会这样称呼你。人们在心中记住了你,他们会记住你的事迹,而不是你现在的情况。对于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你来说这确实太早了,但是……”
眨了眨眼,又睁大了红色的眼睛,没有缘由的琳感到这个声音似乎在痛苦的挣扎着。此刻在琳眼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红月的光芒,她轻轻舔了舔自己似乎突然变干的嘴唇,“我,”她说,嗓音中充满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我看得见,不,是感觉得到,我似乎做了一些事情,一些可怕的事情。”
那声音忽然充满了怜悯,但并没有掩饰,“是的。”
她坦率的说,“你做的事情非常可怕。”
琳舔舔嘴唇等待她接着说下去。
“原本你是打算帮助他们的,”她终于说,然后仿佛思绪又混乱了。琳眼中敏锐的光芒开始暗淡,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她的眼睛很痛,此刻在外人眼里她在左往右往,似乎在寻找可以让她分神的事物。
“琳,”那语气仿佛充满了支配性,这让琳又不得不忍着眼睛的烧痛再次集中起注意力来,“是的,无法否认你做过那样可怕的事情。但当时你认为决定是正确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会如此痛苦的原因。你很确信所做的是正确的,是为了你所热爱的人,于是当时你只看到了这样做会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却无法预料到其他的可能。”
“我认为你一直没有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带来的不幸,也对呢,当时没有任何人考虑到。当你举行那仪式时,也没有人设法阻止你,甚至连我都没有。”
“是的,你做过的事情是个极大的错误,但是这不是你的目的;我们有句关于好的意图的谚语。我相信你在犯错时,心灵是纯洁的。”
玻璃罐中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琳也在同时将眼睛睁得更大了。除了琳之外所有人只看到炫目的光芒,这光芒耀的他们睁不开眼睛。似乎想看穿那女孩破碎的思绪,琳几乎用上了全部的意志力。当女孩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变得异有沉重,似乎带着千万亿年的深度,带着难以想象的智慧。
“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我耗费了无尽的时间,我生活过的时间长得让人无法相信,并且我总是在努力做正确的事情,”她告诉琳,“但是有时正确的事情未必是好事。我做过一些很糟糕的事情,真的很可怕。它们使得你做的一切显得微不足道。最后,从时间的角度,你会意识到,有些最坏的事情,也可能会变成最好的事情。”
“当冈德大陆碎成三块,一块沉没于波涛中,一块消失在时空的夹缝之中,你知道罗轮人心中的感受吗?”
“可能他们会觉得这是最可怕的厄运,可以确信他们肯定责备自己,也互相责备。他们内心的负罪感是压倒性的,因为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文明所创造的大部分成果。他们很可能会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最糟糕的,没有办法弥补这样的损失。”
“然而如果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就不可能到这里,建造这座街道,创造现在宛如奇迹般的生活。七千年前可怕的事情,现在却似乎变成了祝福。我们怎样才能知道你做的事情将来不会有同样的结果呢?”

那女孩金色的瞳孔中映射出来的的目光锐利而清澈,锐利得几乎要破碎。渐渐的琳的表情凝重起来,就像沉船蓄满水一样。随后恐怖和害怕扭曲了她那精致的脸庞,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她不停的眨着眼睛,试图将视线离开,但是那双金瞳似乎有着莫名吸引力,根本无法移开分毫。额头的冷汗就像厚厚的露水,那恐怖的景象渐渐填满了内心的空隙,“那些景象是什么?”
琳挣扎着说道,她的声音依然虚弱,但是刚才平稳了一些,恐惧已经足够让她保持清醒,虽然只是暂性时的。
“你选择的同时,也是我的罪业。”
“你完成了仪式后,虽然阻止了破坏神……但是也种下了破灭的种子……”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终于进来了!这里的防御还真是严密呢。”
在琳的前方忽然一个女孩挡住了她的视线,也多亏这样琳得以逃离那双金瞳,也得以喘息。那个女孩忽然说出了一些古老得被人遗忘的话语,同时手在空气飘忽的移动着,然后玻璃罐中女孩闭上了眼睛,动作慢了下来,然后慢慢的瘫倒在地面上,似乎是睡着了。
那个女孩在琳看不到脸的情况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尽管她的表情并不显得高兴。
“可怜的另一个我!”
她突然说道,“你一直在痛苦的等待吧!被封印在莉莉娅的眼泪中,但是我会结束你的痛苦!”
“长久的封印被打开了,沉睡的力量就像没有阀门的水龙头吗?除了忠实的映出他人的命运,你的神志还剩下多少?”
尽管似乎被魔法所束缚,但那个女孩仍然微微点了点头,发出了咝咝的声音:“能!”
“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但你还记得过去吗?”
她仍然用一个词来回答:“能!”
莉儿缓缓的点了点头,同时也颇为无奈,很难想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独自忍受了漫长的近乎无尽的时间,或许可能有更加可怕的事情。莉儿再次挥舞自己的双手,说了更多的古代的语言,时断时续,然后他突然停止了。
“我只能这么做了。”
莉儿的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种无奈感情,这种感情类似于话语中的绝望。“被莉莉娅的力量所奉引的我的半身,如果放逐了你,这将会改变未来的世界,这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语,你告诉了那个女孩不应该知道的未来!这会让她迷惑,也有可能让她毁灭,但是拥有钥匙的人绝不允许如此轻易的消失掉!”
“虽然过了几千年的时间,但施加在你身上的枷锁最终没有让你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尽管有可能你永远不会知道,但这是会发生的,没有办法弥补。你可以选择继续按照现在的情况生存下去,接受命运,或者我能结束你的一切。”
“请,”她悲哀的说,“让我解脱吧。”
莉儿点了点头,慢慢的移动自己的双手,说了一个词语。这只可怜的女孩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口,拼命吐出了舌头,一道耀眼的仿佛超新星爆发般的光从她体内飘了出来,这光芒似乎要将她裂开,渐渐的光芒成为一颗人形的星星,几秒钟后它飘入了莉儿的身体内。
莉儿微微低下了头,然后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向身后的琳。注视着她,心中满怀怜悯。这真是个可怕的悲剧,这个人做过的和感受到的可怕的未来,也许并且对她而言,更糟糕的是一切还没有开始。
“也许我们还会相会,这将取决于你选择,那么至少让我送一件小礼物吧。”
莉儿又用古代语言说了几句话,双手在空中挥舞。她曾一度停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继续挥动手,小声的说出了更多的话。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对只有她能够看到的事物睁大了眼睛。她又说出几个奇怪的词,然后转身凝视着正在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琳。淡淡的光芒围绕着琳,在她的身后形成了淡淡的光羽。
“我希望能够为你多做点,”莉儿最后说道,“希望你不要过多地使用真实之眼,那双眼睛确实虽然能够看穿一切,相反如果过分的深入,每个人,每件事,你的力量将会封闭。”
她再一次移动自己的双手,吐出了三个词,然后低下头来。在她面前的地面上,琳震动着,她的眼睛颤动着,像在做恶梦,然后又进入了更深的睡眠,琳感到再次失去了知觉。
莉儿举起了一只手,解除了时空的封锁。这时她周围的能量的光环似乎消失了,她眯着眼睛,将一切恢复到琳和其他人冲进地下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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