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刺客是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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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秋,凉意渐深,细雨淅沥而下,滴在将落而未落的树叶之上,仿佛一首哀怨凄美的曲子。
荆轲坐在屋内一边聆听窗外的细雨,一面小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剑名落星,万载玄铁所铸,剑身乌黑,毫不起眼,却可吹毛断发,分金断玉。
长剑和他的主人一样,声名并不显于江湖,却是异常危险,已经有数十名敌国政要死在这一人一剑之下。
荆轲回想这二十年来,仿佛做了一场可怕的梦。从他刚记事开始,燕赵之间发生一场大战,父亲阵亡,而母亲也在战乱中不知所踪,他从小便过着乞丐的生活,甚至会和野狗一起抢夺食物,为了一个肉包,而被野狗咬的遍体鳞伤的事时有发生。
终于有一天有人愿意给荆轲和像他一样的孤儿提供食物,唯一的条件是要这些孤儿为他杀人取命。
杀手和妓女一样自古就有,更何况是在这个衣不保暖食不裹腹的乱世。荆轲的师傅就是这个乱世的杀手之王,为燕王所聘用,专门刺杀一些敌国的政要。
荆轲记得师傅教他的第一样东西就要学会狠,狠不下心就失去了在这个乱世生存的资格,所以荆轲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伙伴,弱者本就该在乱世中被淘汰,而死亡则是这些弱者唯一的归宿。
自出师以来,荆轲所接任务不下百次,无一失败,早已替代了他师傅当年的杀手之王的位置。师傅过世后,燕王喜多次想聘用荆轲为他训练杀手,都被荆轲拒绝,他宁可住在这破漏小屋,聆听梧桐夜雨,也不愿住进燕王喜所赏赐的深宅大院。
疲惫的感觉早已在荆轲心中蔓延,只是这次更为明显。以前他所刺杀的政要在遇刺时都会拉过手下为自己挡剑,无一例外。而这次行刺赵奢,荆轲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奋不顾身,多少赵奢手下的军卒,在赵奢遇刺时都毫不犹豫的飞身挡剑,这些已经不能光用赵国士兵的血性来解释了。
以前荆轲还可以用那些政要都是草芥人命,为一己私欲而发起战争的郐子手来说服自己,而现在的赵奢明显不同于那些政要,否则怎么会让那么多将士甘心为他而死。无力的感觉无声涌至,荆轲微微叹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叹气是在什么时候了。
荆轲再也无法分清自己所做到底是对是错,也许乱世之中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对与错之分。
墨问心与李牧四人日夜兼程,终于进入燕国国境。一行五人在燕国的边陲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赵括心系父亲伤势,不由急切问墨问心道:“毛先生可知能解家父之毒的药物在哪里能够找到。”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一定会解你父亲所中之毒。”墨问心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何人能解大将军所中之毒啊?”李牧也心急问道。

“听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没,刺客既然能下这种毒想必也能解这种毒。”墨问心道。
“我被你气死了,别说我们不知道刺客是谁,就算知道了,既然他要行刺大将军,又怎么会把解药轻易的给我们。”乐乘道。
墨问心伸手给了乐乘一个暴栗道:“第一、你们不知道刺客是谁,不代表我不知道;第二,既然能找到那个刺客,你们不会想办法取到他的解药啊。别告诉我你们连坑蒙拐骗、偷鸡摸狗都不会,那刺客不给你们你们就用偷的,偷不到就用抢的,别说这都要我教吧。”
“毛叔,你是怎么知道刺客是谁的啊,他可是蒙面行刺的啊,莫非你认识那个刺客。”李牧好奇道。
“我不认识那名刺客,但是听你们所说那刺客所用长剑是漆黑色的,而这种黑色金属应该是玄铁或者是天外陨铁,但是自欧冶子故去后用天外陨铁铸剑的技术就已经失传,所以这把剑必定是玄铁所铸,能以玄铁铸剑的人当今之世也是寥寥无几,而燕国却正好有这么一位能以玄铁铸剑的人,加上蛇舌草只在燕地才能生长,现在你们该明白我们该怎么去查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找到那位铸剑大师,然后通过这条线索去寻找那名刺客。”李牧道。
“还算你小子有点脑子。”墨问心笑着说道。
“那位大师现居何处?”李牧问道。
“燕都,徐夫人。”
“一个女人就能铸造这么出色的宝剑?”乐乘难以置信道,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祸从口出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墨问心再次给了他一个暴栗道:“谁告诉你他是女人啊。”
“徐夫人,先祖为越人,越人最擅长铸剑,越国灭亡后其先祖躲到赵国,徐夫人继承了其先祖的铸剑手艺,赵武灵王晚年曾聘其为御用铸剑师,后赵国内乱,他为避祸而躲至燕国。”赵括侃侃而谈道。
“你们看看还是赵括见多识广。”墨问心夸奖道。
“这也没什么,因为当年沙丘之乱,他和父亲一道赴燕避祸的,在蓟都的时候他与我家相邻而居。”赵括谦虚的说道。
“那也比有些人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哪想有些人啊,活生生地就把徐夫人变成了女人。”墨问心为了大将军府的免费饭票不遗余力地讨好着赵括,同时还要取笑着乐乘。
乐乘羞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回嘴,否则再次祸从口出就大事不妙了。
幸好李牧给乐乘打圆场道:“吃吧,吃完了还要赶路,真是的,有东西吃都堵不上你的臭嘴。”
墨问心有了乐乘这个新的欺负对象居然就轻易的放过了李牧。
一行五人用过饭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蓟都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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