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双瞳
“混！牧野这种极品是能拿出来在酒吧这种地方秀的吗？”小白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
从酒吧里疯狂的人群中一路杀将出来，站在酒吧门口，小白有些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回过头，牧野歌始终神情恬淡的站在自己身侧，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没有一丝逾越。
“牧野什么都好，就是倔强，倔强到让人心疼。”小白心中暗叹一声，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拥有这样一个女人，说是梦幻也不为过。
一直以来，小白都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20年波澜不惊的活在自己的生活层面，不会像司汤达笔下《红与黑》中的于连一样去辛苦的钻营攀爬。对小白来说，宝马轻裘，红袖添香，意淫这种二世祖的日子，还不如抱着卷《指南录》实在。牛逼一点说，还是陶冶情操。
然后轨迹却出现了转折。
准确的时间是在一个月零六天之前，小白那个整天嘻嘻哈哈，一副猥琐大叔模样的老爸把牧野歌这个如同仙子般不真实的女人带到了小白的跟前。在当场真实的体会到《天龙八部》中段誉遇到王语嫣时的那种惊为天人的激动感受之后，小白的生活从此便彻底翻覆。
谁能相信自己庸庸碌碌这么多年，却是传说中的东方灵媒师的继承者？
谁能相信这个只有一对父子，多少年连个当家女人都没有的家庭却是世代传承的灵媒师家族？
不过，谁又能否认牧野歌这种天人之姿的女人不是凡品呢？事实上，她是青鸾的传承者，作为灵媒师的小白的守护力量。
虽然很突兀，不过36天，足够让小白适应从书桌前走到酒吧里变化了。毕竟，这厮的天赋确实惊人，一只脚已经灵媒师修炼的第二层——通灵境界。
烟熏妆女人和她的玛莎拉蒂早就不知道飙到哪里去了，一次算是暧昧的邂逅，现在只剩下一张粉红色的还带着女人香味的名片捏在小白手里。
小白将名片递到牧野歌面前，牧野歌眼波流转，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轻声念了出来：“荼靡，阆苑风华C区6座。”声音空灵澄澈，一如她的风姿般动人。
“荼靡？很不错的名字，传说中的彼岸花。”小白的声音有些意外，“荼靡”可是佛教中的意象，这个身带“三叉戟”标志的女人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三叉戟”，传说中是海神波塞冬的兵器，象征着操纵海洋的力量。作为一种崇拜的古老图腾，以“三叉戟”为标志的产物有很多，比如玛莎拉蒂跑车，比如“三叉戟”系列飞机等等……然而，能够以三叉戟为家族徽标的却只有一个——欧洲古老的水系召唤师家族，位于爱琴海畔的帝依家族。
遵从亚里士多德的“水、火、地、风”四元素说，作为西方能和东方并列的标志性异能，欧洲也诞生了“水火地风”这四系召唤师，其中，帝依家族便是世代传承的水系召唤师家族，以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为家族徽标。
“烟熏妆女人胸前的“紫色三叉戟”和她的玛莎拉蒂会仅仅是一个巧合吗？玛莎拉蒂以三叉戟为标志，其中与帝依家族课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尤其这个女人还主动贴上我？”想到这里，小白不禁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目光一阵闪烁。
名片上的香味丝丝缕缕，不断的在二人中间回旋着。牧野歌皱了皱眉，显然很不习惯。小白回过神，呵呵一笑，手一松，任由名片落地，被夜风打着卷儿吹走了。可以想象，为了自己，牧野歌是如何在酒吧这种地方呆了这么久的。
“阆苑风华是市郊东南，琅山脚下的一片高档别墅群，很容易辨认，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牧野歌轻声道。
“去，当然要去！不过之前，得解决掉这边的事。”小白的话音一转，语气突然变冷：“该看的都看到了，见不得光的鼠辈，都出来吧！”
“有人偷听？”牧野歌冷哼一声，原本如同和风细雨般的宁静气息刹那之间收敛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澎湃起伏的杀意。
霓虹闪烁，鼓乐喧阗，周围没有却一丝异动。
“不出来？”小白抬起头，冷笑着向空中扫视两眼，简单的说道，“两个，正北，东南。”
牧野歌点点头，右脚轻轻一点，轻灵曼妙的身躯凌空而起。
倾城之夜大道两侧的建筑物并不高，都是三四层的酒吧店面，“三生花”酒吧在街北，东南方向对着的是一家名叫“DREAMS”朋克主题酒吧，和“三生花”酒吧一样，顶层都没有灯火，黑幽幽一片。
牧野歌很快便跃到了接近屋面顶层的高度，脚尖即将点到“三生花”的飞檐，倏然之间，如同小白所言，两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的突然闪现，双双如同大鸟，当头朝牧野歌扑来。
一身灰色劲装，灰巾蒙面，个子矮小，身材干瘦，绑腿上别着的十字星镖若隐若现，如此鲜明标志性的打扮，不是忍者又是什么？
“哼，”小白嘴角的笑容变得邪魅，弧度也愈发深刻，喃喃自语的说道：“又是欧洲的召唤师，又是日本的忍者，偌大的中国，当真任人来去了么？”
两名忍者出现把握的时机非常好，凭借着己方居高临下，牧野歌无处借力的优势，一个双手成爪，直抓牧野歌的脑门；另一个右腿绷直，脚背勾起，朝牧野歌的后心踹了过去。出手干净狠辣，典型的忍者作战风格。
牧野歌一向不喜欢多话，面对着这群来自东瀛岛国的卑劣武者，更是不屑开口。杀，一个很简单的字，一件很简单的事，何必要那么麻烦？
牧野歌的上升之势没有停顿，不闪不避，衣袖猎猎，陡然伸出两道白绫，夭矫缠绕着向两名忍者的腰间而去。
“空中用力，最大的凭借便是腰间的力量。釜底抽薪，真个女人好干脆的招数！”“三生花”酒吧三楼临街的窗口，没有一丝灯火，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眼前的搏杀，沉声低低的说道。
如他所言，牧野歌的白绫飘飘，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到了忍者的腰间，“刷！”白绫陡然间绷直，如同两条长鞭，狠狠的抽向忍者的腰部。
小白仰着头，神情轻松的看着空中的激战，丝毫不怀疑牧野歌这两“鞭”的力量。如果两名忍者被抽中，那么离半身不遂铁定不会远了。作为这一代东方灵媒师的守护力量，牧野歌的实力又岂是这些见不得光的鼠辈所能比拟和抗拒的？
千钧一发，就在两名忍者的双爪和鞭腿即将击中牧野歌的刹那，牧野歌的白绫终于后发先至，雷霆万钧的抽在了两名忍者的腰上。
“噗”“噗”，两声闷哼响起，忍者被抽的如同弓起身子的虾子，各自喷出一道血箭，身体不受控制的径直向地面跌去。
从接近二十米的高度上摔下，不过眨眼一瞬的时间，不过，牧野歌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对着日本人的时候。牧野歌凌空转身，如同凌波微步的仙子，双臂一振，两条白绫毫不犹豫的再次照准二人抽了过去。
“杏奈！”房间里阴鸷眼睛的主人一声低喝。
“咚”一声清脆的膝盖跪地的声音过后，静默的房间中响起了一个婉转的女人声音：“大人吩咐！”
“阴鸷眼睛”却沉默了，太快了，眼看着牧野歌的白绫再次狠狠的抽中，两名忍者滚落到地上，生死不知，才缓缓的道：“算了，这个女人太强，你出去也抵不了什么。”
“事实证明，你的选择很正确！”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阴鸷眼睛”身子一震，仿佛浑身**裸的被人审视着，被街上的一双眼睛给盯住了！
是小白。
小白那双原本深邃的足以让人沉迷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诡异的出现了两个瞳孔，一左一右，闪烁着妖异的神采，正似笑非笑的和“阴鸷眼睛”对视着。
“双瞳？！”跪在一边的女忍者杏奈也不由得一声低呼，掩饰不住的心中的震撼和惊讶。
“古称双瞳者，又名重瞳，一目双眸，圣人之象。”传说中舜帝与霸王项羽都是双瞳之象，而这种百年难见的异象出现在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意味着什么？联想到衣袂飘飘，身手骇人的牧野歌，“阴鸷眼睛”下意识的躲开小白的目光，心中“咯噔”一跳，知道自己今天中彩，无法善了了。
既然隐藏不住，“阴鸷眼睛”便不再掩饰，干笑两声，身形如同一只夜枭，径直从窗口扑了下来；而身边那个叫杏奈的女忍者却在他的掩护之下，悄悄的归于黑暗之中，隐去了身影。
洞若观火的看到这一幕，小白的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
走一个报信的，多一批送死的，很划算，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两名忍者已经彻地失去了反抗能力，半身不遂的瘫倒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的声音，而牧野歌也不屑于再去补上几鞭，只是收起了白绫，恢复了那副恬淡的神色站在小白身侧。
“阴鸷眼睛”在小白身前落定，浑身也是一副忍者的标准打扮，全身上下除了双手只有那双眼睛露在外面，唯一不同的是腰间的狭长太刀显示出了他的身份——中忍。
忍者阶层有着严格的划分，作为最底层的下忍，最常配备和使用的是短刀，手里剑和苦无等短兵器，完全是出于近身格斗和隐匿的需要，而更高级别的中忍通常只是作为行动的指挥者，无需亲自上阵，太刀，这一象征武士荣光的兵器自然也就到了配备之列。
“阁下好手段，我等走眼，冒犯了！”“阴鸷眼睛”的声音很干涩，汉语说的也不是很顺，咬字生硬，听上去很怪异。
“果然是一群不开化的劣等生物！”小白扬起头，轻轻的吐出几个字，高傲的如同君主，“说吧，目的是什么？”
“阴鸷眼睛”显然是听懂了小白的话，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才嘿然道：“如果我说是误会，两位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小白慢悠悠的将目光转到“阴鸷眼睛”的身上，这一刻，妖异的双瞳已经消失了，重新恢复了迷人的深邃。
“您应该知道，两位的亮相有多么引人注目，我们会暗中观察两位，也是情理之中的吧？”说到这里，“阴鸷眼睛”的右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太刀。作为一名中忍，虽然不需要平时冲锋陷阵，不过不可否认，他的战斗力还是极其强横的。
“情理之中？”小白轻蔑的一声冷哼，收起嘴角的笑容，“非我族类，涉足华夏者，杀无赦！你还情理之中的来监视我们？当真以为我华夏无人么？”
“牧野！”
牧野歌无声无息的上前一步，目光平静的看着“阴鸷眼睛”，如同看着一具尸体。
“再问一次，你们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小白的语气变得不耐烦，因为这厮从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
“对不起，无可奉告，请求一战！”“阴鸷眼睛”很庄重的鞠了一个躬，坚定的说道。
“好！”小白没有说话，牧野歌再次向前踏出一步，轻描淡写的说道，“希望你能撑到十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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