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什么也没有打听到了？”看样子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对秦洛华而言也并非一无所获，“那么，我们能看看他留下的东西吗？”
“都在屋里，我全都包好了。”
保莉雅在前面引路，将放在套间床下的一个沉重的包裹拖了出来。
里面多数是男人的衣服鞋袜及生活用品，还有为数不多的光碟CD。
拿起其中一张吹去上面的灰尘，在看清了那几个清晰的大字后，秦洛华将它递给了等在身后的关郡杰。
“我借用点东西，不介意吧？”
“请便。”
别说借用，就是全拿走，保莉雅也没有任何意见。
而已达到目的的男人则回了一个温和笑容，然后便率先步出房间。
见对方径直下楼，向对面的16号公寓走去，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的关郡杰赶忙追了上去。
“喂，到底怎么回事？有线索了吗？”
“大概是吧。”
秦洛华走进电梯，直奔位于大楼22层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前。这一次还没等他敲门，屋内就快步走出一个学生，险些与他撞在一起。
对方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句话也不说就侧身自一旁闪过。
倒是随后出来相送的学生愣在了当场，“部长，你怎么来了？”
那神情居然还很忐忑不安，秦洛华并未回答，而是不请自来地再次进屋。
屋里脏乱的物品堆了满地，偌大的写字台上，啤酒罐横七竖八地摆在上面，烟灰缸里尚未熄灭的香烟散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致使整个屋子显得灰暗阴沉、乌烟瘴气。
男生很不自在地将东西挪了挪，尽快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不好意思，有点乱。”
何止是乱，这简直就是猪窝。
只不过这并非秦洛华来找他的主要目的，“我来拿莫霖落在你这里的东西。”
他一开口便仿佛当头打了男子一记闷棍，目光立即在他与关郡杰之间游移，随后结结巴巴地开口。
“什么……什么东西？”
“没有啊，莫霖什么时候来过我这里？”
“部长你一定是搞错了吧。”
对方赔着笑脸，但额际随后滴下的汗水却令这一说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想跟我耍花样？”秦洛华面无表情地拿过光碟伸至他面前，“你不要告诉我，这上面的字不是你的笔迹。”
做了近十年财务部长，每一个学生的字迹自己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脑子里，光碟上那个简短的留言就算写得再细小也一样分辨得出来。
“你向莫霖索要的‘梦幻终极之旅’到底是什么？”
那个名字自他口中吐出，顿时令男生惊慌得瞪大了眼。
“事到如今你连我也想骗，是不打算在学校里混下去了？还是要我把你交给警察来盘问？”
“不要啊。”
惹毛了部长，其下场之凄惨可想而知，男生立刻苦苦哀求。
“不是我不说，是他们不许。”
“他们？”对方闻言眯起眼睛，还有谁敢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其实不仅是我，所有知道的人都被要求不得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尤其是……”抬起手来，即便并未指向任何人，他的目光也已令秦洛华清楚地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作为财务部的最高主脑，任何商品的流通也非得经过部长的准许才可以。因而有些时候，自己在某些人眼中实在是一个极大的阻碍。
“那是由某高校的交换生带进来的一款游戏，据说玩过一次便能令人迷恋得不可自拔，本来他们是不肯随便让我们知道的，可是前两日有个学生在我店里买了货还没付清钱，于是就先拿那个来抵债让我玩两天。谁知道刚刚送来就碰巧莫霖来找我，二话不说就先抢去了。”
那个小子精于游戏全校闻名，遇上这种新款不感兴趣那才叫怪事。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着他，只能在还给他的游戏光碟上留下字迹，不过总算那小子有良心，昨天还了给我，可是没想到他……”
毕竟是多年的老友，一想到人突然死去，男生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秦洛华追问，这个家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跟那小子有交集的人。
“什么样子……”男生挠挠头，寻找着最恰当的形容词。“总之看上去很憔悴，好像没好好休息过，但是很开心，还给我的时候也很不情愿呢。”
“没有其他的？”
“再有就是说，他认识了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叫我过几天赶紧把游戏再给他。”
“有提到对方叫什么、住在哪里吗？”
“没有，神神秘秘的。”这好像是所有玩这款游戏的人都有的通病。
“那么，他是打算把游戏借给那个女人？”
“这我倒不清楚。”
“那碟片，还有多少人手里有？”
“我这里只有一张，其他的店铺，可能还会有吧。”据说邻壁的铺子也曾经见过。
“你的在哪里？借用一下。”
突然听到秦洛华出声索要，男生立刻支支吾吾起来。“部长，你这样，我很难跟人交待的。”
若是那些交换生知道他透露了出去，以后他可再没得玩了。
“你要继续收藏也可以，但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可不要怨别人。”对方冷冷地抛下狠话。
仿佛一阵冷风拂过，不禁令人感到心底阵阵发凉。“洛华学长，我真的……”
仅是回瞪他一眼，向来不重复第二次的秦洛华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我给你。”
远自他校的交换生又怎么比得上这位手握重权的前任财务部长，即便如今已经卸任，但其太上皇的地位仍是无可动摇。
得罪了他可远比什么都要糟糕。
于是，男生自桌上的众多光碟中翻拣出其中一张，将它递给了秦洛华。
黑漆漆的封面上唯有一行白色的英文，看上去实在是土气得离谱。如此怪异粗糙的外形不禁令对方投以疑问的目光。
“真的就是这张，我哪敢骗你。”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那就多谢了，如果当真没有问题，我自然会还给你。”
秦洛华将它塞进上衣口袋中，与关郡杰对望一眼，然后同时离开那个充斥着刺鼻气味的地方。
夜风中，两人的制服在飞扬，如同关郡杰不断翻腾、加深的疑问。
“你觉得，他们的死跟游戏有关？”
“也许有，毕竟那么多人在死时都出现过令人费解的诡异笑容，如果认为他们是在玩过游戏之后过于开心力竭而死，那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秦洛华抬起手来，修长的指穿入漆黑的长发，却格外用力。
“你知道吗？我掌管学校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学校里，也从没有过这种东西。”
仅仅是两天，就由交换生将灾难带进了门。不管是不是跟他们有关，他都已决定封锁与其相关的任何交易流通，同时尽快将他们送回去。
而这光碟，他抚向前胸，指尖下隐隐传来微弱的跳跃感。
如此粗糙简单的制作，却配上神秘可疑的散布方式，这当真是会要人命的游戏吗？
他倒想试试看，它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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