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节 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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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今霄》的乐曲响了,观众席上的人开始退场。方舟伸过头去给周昊说:“周书记,请您看望演职员,和大家合个影吧。”周昊说:“好呀!”便起身站了起来。在电视台这方寸之间,方舟是主人,本来他是可以跟随着陪着周昊的,可方舟转念一想,上去是照相,便踌躇起来,觉得自己站在任何位置也不一定合适。周昊两边自然的两位红顶名模,再两边是市委市府领导,如果要上也只有站到第二排,于是他立在原地没有动。晓刚一边忙着架三角架,支相机,一边喊着灯光,使整个大厅充盈着桔红的暖色调。
周昊容光焕发,气宇轩昂地站起来了,他的随员们也跟着站起来了。殷玉华在台上张罗着名模和领导合影的队形。其实她吼两嗓子就可以了,而她却偏要一个个去摆弄,在她看来这些所谓名模都是些卖弄风骚的平庸之辈,真正有修养的女性,是不会拿着自己的身体在大庭广众面前兜售的。她在摆弄这些获奖名模的时候,发现站在第一排的“十佳”中,有几对耸立的乳峰是加厚海绵垫起来的,她觉得这些假胸让她们得到了好处,至少也是一种不地道的行为,一股嫌恶的情绪充塞着她的心头。她想今天如果不是周书记,她甚至都不会多看这些名模一眼。事情就是这样,她所嫌恶的,往往又是人们最最迷恋的,至于真伪,谁也不可能做出一个标准来进行设定。
她把周昊的位置预留在梦露和古丽迪娜中间,她清楚这个位置非周昊莫属,只要这个中心一确定,其他人谁前谁后,谁左谁右,他们自己便各就各位了。然而身在其位的人,要顺利地嵌入自己的位置,也并不是象旁观者以为的那么简单。
按官场的最新排名,林毅升任副书记以后便一跃排在熊北岸之前。当然,熊北岸也可以找出安抚自己的理由,说明林毅当副书记并不是一次重要的升迁,并不意味着他的地位就高于自己。林毅当副书记纯属于政策性,上面有精神,为了加强意识形态,所以他进了。既然进了党委的人都要排在政府之前,这是中国特色,不管他熊北岸心里有多不舒服,他也没有办法改变林毅已经跃然其上的事实,尽管他可以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但内心的伤痛与忿恨是任何力量也排遣不了的。况且熊北岸是资深的市府领导了,熊北岸任副市长的时候,林毅还是一名记者。命运就是这样,把残酷的一幕撕开给人看。世事难料,这位根在农村的小记者,几年以后却跃升到了熊北岸的头上。
这个时候林毅也懂得,如果堂而皇之地走在熊北岸前面也是合情合理的,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觉得自己的心理底蕴还达不到,这个时候走到前面反而不自在。心理上的调试需要一个过程,因为有了一个幸福的结果,所以这样的心理调试过程也是非常幸福的,他没有必要急不可待地走到前面去。林毅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怜悯之情。于是林毅笑容可掬地把熊北岸往前让,他相信这样的举动在大众面前既显得恭谦同时又顾全了熊北岸的面子。
何曾料到熊北岸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在他看来你林毅跟我玩这点雕虫小技实在是太拙劣了。他很固执地站在原地,把嘴一撅脖子一扭说:“上呀!”潜台词似乎在说,我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林毅只好走上前去,产生了一种被迫的感觉。方舟把这一切都看在了心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神情。
周昊上了台以后并没有急于站入自己的位置,而是很热情地和大家一一握手,他不站进去,别人自然也不好站进去。殷玉华絮絮叨叨地给周昊介绍名模大赛的情况,又一把把古丽迪娜拽到周昊面前说:“您看这姑娘多水灵呀,天生就是当模特的。”你殷玉华虽说是个主任,但这个王丽娜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王丽娜挽着周昊的手给晓刚说:“先给咱俩来一张。”这样一个令人心惊的大胆之举,经她王丽娜一演绎,好象又是那样的自然天成。谁也说不清她仅仅是想和第一书记照相,还是给殷玉华一个难堪。殷玉华看着王丽娜,一股邪火升上心头,这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样的行为叫做厚颜无耻。
熊北岸瞅着这一幕想:“我真的是她的上帝吗?是她的主宰吗?如果周昊要上她的床,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接着他又想到:“一个人的悲剧,大都是你周围的人给你酿成的,所以特别难以忍受。至于时代悲剧,因为大家都在承受反而觉不出有多大的痛苦。”他这样断定以后,恶毒地看了王丽娜一眼。王丽娜靠在周昊身上照相的时候,他又想:“这个时候向第一书记讨巧献媚,是她的职业要求,也是她的聪慧之处,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对她的拥有谁也不可能有我那么彻底。”王丽娜身体散发出的勃勃生机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令他陶醉同时慰藉着他的沧桑。
梦露站在后面,她觉得这种等待的滋味非常难受,既有一种尴尬,也有一种委屈。她想:“这种卖弄风情的事,只有她王丽娜才能做出来。”她是头号名模,她没有想到冷遇在这个时候发生,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在乎她的感觉,她感到悲哀,她也说不清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
钱智对方舟说:“这气氛很好呀,接下来在这里办一个舞会,效果绝对上佳,该散的人都散了,留下来的自有留下来的充分理由。”方舟说:“你他妈的点子真多,只是这些领导会怎么看呢?”钱智说:“这你就傻冒了,这样的事你是不可以让领导表态的,你把事做在那里就行了,你以为他们不想跳,这里几乎集中了塔西最漂亮的姑娘,如果你不反对,我马上叫季林去备酒。”
方舟突然想到这对钱智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于是对钱智说:“拍完这张照我们一起上去,我把你给周书记介绍认识一下,该落的人情你来落呀。你看如何?”钱智迟疑道:“这你又犯忌了,领导这种时候有个好心情,我们这一去岂不是搞破坏吗?”方舟说:“你是大赛的赞助商,在这个时候见见面应属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你要专门去认识他反而难操作,听我的没错。”
林毅始终和周昊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一边满脸堆笑的应酬着,一边在想一会儿照相的时候是站在梦露旁边还是站在古丽迪娜旁边,接着一想照相毕竟不是现场直播,远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于是就来到了梦露身边。梦露说:“林书记,感觉怎么样?”他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他不能确定是问他当常委的感觉还是问梦露和时装表演。于是说:“相当可以,祝贺你!”
钱智叫来季林说:“你尽快备上一箱带色的酒,还有各色饮品、甜点。”季林说:“十分钟搞掂。”他又转向方舟道:“那份报告你可别忘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舟点头道:“这你放心就是了。”
等照相完了以后,方舟和钱智上了台,林毅给周昊说:“这次大赛是这位钱智先生赞助的,这可是一位观念超前的商人,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周昊握着钱智的手说:“这种赞助活动实际上也是一种投资行为嘛,这个账小钱比我们算得清楚,一个成功的商人总是名利双收呀。”这时熊北岸说:“你的品牌专卖店什么时候开业呀?你选了古丽迪娜做形象大使,看来还是用了一番心思的哟?”钱智说:“也可以说是试图推销一种异域文化吧,在新疆做生意,这是我的必然选择。”周昊说:“你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商人呀,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有层次的经营理念,塔西很需要你这样的人呀!有什么困难吗?”钱智说:“店面正在装修,到时候我把各位领导都请到,希望周书记给我面子。”
古丽迪娜琢磨着钱智的话,她也清楚如果再接下去往深想,也许会引起她莫名的烦恼。她不清楚在钱智的推销和接纳之间自己扮演的这种角色究竟如何评判,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还要走多远。周昊对方舟和钱智说:“你们这次合作很成功,无论是舆论还是消费,都要有超前意识,要善于创造一个市场,引导人们的消费。今天我来就是要给大家送上这一段话,希望你们要有更大的手笔,把塔西人的思维和文化心理改变一下。”
殷玉华嚷了起来:“周书记,我们工作人员和您合个影吧!”周昊说:“今天留下来就是和你们照相的嘛!”于是殷玉华拉着钱智往周昊旁边推。方舟看出来这殷玉华的一番殷勤里面可能有文章,他不得不佩服钱智的手腕,把一个如此刁钻刻薄的女人也能操持在自己手里。
方舟意识到,一个轰轰烈烈的过程很快就要结束了,内心有说不出的惆怅与空虚。他想到上任以来,市财政拿不出一分钱来投资电视,而他殚思竭虑为发展电视所做的努力,遭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攻击。就象有强,过去是自己的朋友,他上来了以后,一下就变成了仇人,他还和黎亮搅在一起四处告状,发誓要把他从台长的位置上拖下来。对于大赛,黎亮压根就没有露面,他在网罗力量对方舟发动攻击。
钱智和姚盾说着悄悄话。姚盾说:“你就是不一样,怎么会把触角伸进常人不敢逾越的领域呢?”钱智说:“从文化背景和心理上讲,我和你们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我很小的时候对新疆这片地域的遥想,就是维吾尔族姑娘,这是生活在新疆的人不太能理解的。”姚盾又问:“在生意和女人之间,你觉得哪一方面对你来说更重要?”钱智说:“就我的心理而言,显然是女人,但理智也告诉我,男人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什么气质、尊严,一切都是虚的,钱这个东西越来越变得象一块生命的基石。
周昊说:“整个大赛的品位很高,服装、音乐、模特、灯光,营造了一种非常高雅而又独具魅力的艺术氛围,给人以耳目一新的享受。”秦川说:“梦露是歌舞团的尖子舞蹈演员,表演这几个动作对她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周昊听出他的话中有轻蔑时装表演的意味,于是说:“这恐怕不能仅用几个动作来衡量吧,展示时装有它特殊的表演要求,梦露的表演就是比较准确地体现了服饰的这种特殊的内涵。她所展示的龟兹服饰,应该说具备了很高的文化品味,下去以后我们要很好地去总结提升这种艺术形式,把它作为塔西市的一个独特景观推出去,借此扩大我们塔西的知名度。”他对林毅说道:“这件事就由你牵头,力争有所突破。”林毅连连称是。秦川一下觉得自己陷在一个非常难堪的境地,他没有想到这位塔西市的第一把手会对这么一场普通的时装表演产生这么多的联想。秦川非常尴尬地说:“我是孤陋寡闻了,看来各方面都要向周书学习呀!”周昊说:“你要向我学艺可就糟了,那你肯定是二、三流的文化局长。”

林毅对周昊的一番议论感到惊讶!他在领悟周昊的时候居然对梦露有了新的发现,这使他感到很窘迫,他觉得他在接受生活的嘲弄。在他看来,谁也不可能对梦露的了解超过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缺乏对她的发现吗?当一个男人和女人上床已经是家常便饭的时候,是不是彼此都会产生忽略和疏离倾向呢?一个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彼此的占有到了毫无保留的程度,依凭性和肉欲而产生的神秘感荡然无存,什么羞臊、含蓄、忸怩、委婉全部被剥离得干干净净以后,这种时候的男女,谁的悲哀更深一些呢?林毅陷在一种难言的痛惜与懊悔之中。当她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并没有享受到与她的美相对应的珍视与体贴,也许她从来就没有发现这一点,没有苛责过他什么。
他突然觉得这个梦露最近有了一些变化,他解释不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隐隐有一种担心,近忧远虑一下灌满他的心身。他抑制不住一种强烈冲动,于是他朝外走去。
方舟把揣在口袋里的报告捏了捏,这种份量感让他感到很踏实,于是他走到周昊面前说:“周书记,一份是筹建有线电视的报告,一份是筹建化妆品公司的报告,对电视事业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我们办是最有条件的。”周昊接过报告递给秘书说:“你给熊市长送了没有?”方舟说:“给市府送了。”熊北岸说:“这个情况我了解一些,方舟呀!主管部门的意见你也要考虑一下呀!”方舟懂得他说这话的份量,这个态度表明熊北岸对这个问题是支持主管局的。周昊说:“熊市长,你下去以后主持开一个协调会,把意见报给常委会来定。”
钱智揣摸透了姚盾对古丽迪娜的青睐,内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隐痛。在情感和利益的天平上,他在激烈地权衡着,在利益化和游戏化的人生状态面前,他也有过深深的烦恼和激忿,可他是商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他懂得姚盾的价值,对于这一点也许他比姚盾构画得更加长远。他必须忍受着情感上流血的疼痛,把真诚的情感掩埋起来,把心爱的古丽迪娜舍出去。
王丽娜拎着话筒走到钱智身边说:“一阵浪潮已经过去了,这个时候人们可能更加关心的是这场名模大赛背后的故事,所以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属于你,说吧!”钱智看了看身边的姚盾说:“这就不是我能干的事。”姚盾也说:“说一段吧,丽娜的事你也不能不支持呀!再说了,就是说不好,一遍不行还可以再来嘛,她为你做节目你还用得着担心吗!你也该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她就是这么技压群芳,这位维吾尔少女展露欧美服饰的时候,欧美风情好象自然地从她的潜质中释放出来。她那妖艳迷人的目光,长而卷曲的睫毛,撩起了多少人心灵的**和身体的骚动。一束追光紧紧跟着他,透出的神秘气质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时装大赛是对塔西人的观念的一次整合和检阅,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生活经验,当我们第一次踏上一个梦想的城市,最初的视觉冲击一个是这个城市的建筑,第二就是这个城市的人们的穿戴。通过这次时装大赛,在一幕幕动人的情景下我们反观了我们自己,我们对生活也许有了一份新的感受。
这样一个结果殷玉华不敢确定钱智是否满意,但她又反过来想自己也算竭尽全力了,她非常清楚,商业在利益方面得多失少的算计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对这个结果她还是多少有点不安,她不清楚钱智对她所做的承诺会不会打折扣。她一看钱智旁边居然跟着反贪局长,心里自己有一种怵然和恐慌。钱智这个人的八面玲珑和风云际会的确让人琢磨不透,真不知这口井究竟有多深有多浅。
本来有强是方舟的朋友,他也清楚方舟上台,他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对自己业务上的发展肯定会有帮助,但让他心里愤愤不平的是方舟这个跨越也太大了,原来他们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如今则有了这样一个无法逾越的距离,距离产生失落、产生悲情。于是他和黎亮搅在了一起,密谋着四处告状,捣毁方舟。黎亮是条冻不死的蛇,只要条件气候适应,他就会跑出来咬人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格重心,不论是偶然还是必然,反正生活把一个人就这样造成了,有什么办法,于是就形成他们的行为方式。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动,只要是对搞垮搞臭方舟有利的,他们一个晚上可以跑五、六家。
殷玉华通过这次时装大赛,对文化艺术的那份自作多情产生了动摇,多年来自己坚持的立场遭到了现实无情的嘲讽。她也是建台的元老,眼看着一个个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还在一个混沌的沼泽里挣扎。她自认为她在政治上是敏感的,对于方舟的跃升她是无法理喻的,她没有料到摘取电视台塔顶这颗明珠的是方舟,这使她感到悲哀和失落,在她看来方舟的血管里从来就没有流过高贵的血,她何曾想到就这么个下里巴人,居然控制了这座电视台,而她也要在他的控制之下。这个人的能力究竟怎样,这种时候她不想去研究,重要的是受他压抑这一事实,压抑的本能结果导致了她的反抗。
他们几个走到一起纯粹是属于心理渴望上的一种依赖和温存的感觉。一个成功的人,往往是踩着众多的失败者的尸骨爬上去的,大多的人被踩的事实使他们扭结在一起了,这种心理的默契一旦形成,就是一股力量。在掂量这种力量方面,方舟的直觉太迟钝了,他也不是不懂,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太卑鄙龌龊,他以不以为然的态度来表示一种轻蔑和藐视。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屑一顾的东西,有的人可以把他发挥到极致,输赢是对结果而言的,至于手段谁也不会去弄清一个究竟所以然,就算是卑鄙无耻的手段,也被成功的光环所掩盖。
舞会开始,灯光骤然变暗,如果说刚才的一切还带有很大的表演性质,在幽朦的灯光下,心的内在慢慢的升腾上来,每个人都在寻找,或者说在等待。
演播室是全封闭的,没有一丝自然光透进来,黑夜的感觉产生隐秘的个人情愫。周昊是被动的,反正不停地有名模去请他,只要她一落座,很多人就紧张,不动声色地蛊惑着最动人的小姐去环绕着他,生怕冷落了塔西市的第一书记。
秦川和周昊坐在一起,在这种娱乐休闲的时候作为文化局他陪一陪也是得体的,况且梦露、古丽迪娜都是自己的下属,他往这儿一坐,她们也不至于走得太远。他当然不能不跳,但绝不能多跳,他的意义就是坐在这个地方,坐在这个地方,也许第一书记的心里就有一种稳态,就等于把某种氛围固定住了。
钱智坐在周昊旁边一桌,古丽迪娜过来以后他给姚盾说:“这就叫机遇,看你的了。”古丽迪娜立即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反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让人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在讨好女人方面,姚盾自以为不是很拙劣。他端起一杯轩尼诗轻曼地说:“今天是你最高兴的时候,我祝贺你!相信我们都会有好运。”古丽迪娜腼腆地抿了一口:“如果说这是一项荣誉的话,当然我还是珍惜的,不过我的出发点主要是帮助钱智先生。”钱智相信她的话是真纯的,内心掠过一丝惭愧,一种美是不是要供别人也来分享。
林毅登顶塔西权力高层的梦想终于如愿以偿了,而梦露则摘取了这次名模大赛的桂冠。梦露和林毅很久没有这种碰触的感觉了,今天的碰触令他们非常兴奋,有重逢的喜悦,也有成功后的快感,虽然是一份隽永的旧情,但此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林毅轻轻抚摸着梦露的身体,一下想起了她腰上的一颗红痔,感受到一股生气在自己的体内环流,他用大拇指使劲按了一下她的手心说:“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梦露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他,会心地点了点头。
方舟坐在一个暗角,这时季林过来说:“报告给了吧?”方舟说:“给了。”季林说:“只要他有个原则意见就行了,银行那边我基本是都谈妥了,另外老孟那个地方,还需要你出面运作一下。”对于这个奥斯曼企业,方舟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按他的分析,在塔西这样的地方办电视,如果自身开拓不了经济来源,要把电视发展起来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有多大的风险,他都全力支持季林去做。
送走周昊以后,大家才感到如释重负,才感到时间属于自己。古丽迪娜被请进了凌志车,一看姚盾也在里面。钱智开车绕着塔西的大街小巷,在一条幽暗的胡同深处的酒吧停下了。
王丽娜匆匆回了一趟宿舍,卸了妆、换上旅游鞋,踏着月色的清晖,往燕子山走去。这时熊北岸已经来到山腰间一片怪石林立中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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