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七节 木子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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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你用心去营造祈盼的东西往往不随人愿,而不经意的一个邂逅或一个心灵触动却象一杯醇香的美酒,激起的感受永远在生命深处环流。
轻盈地来了,又轻盈地走,象一片云翳在飘流。每天清晨,在大院月季花争妍的芬芳里,木子挺着酥胸,迈着均匀的碎步,带着迷梦一样的笑靥轻盈地走过。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象一朵娇艳动人的花蕊,在她曼妙春性的身影里,交射人们痴迷的目光。
一股隐秘的力量在激励着她,激励她去实现一个置身于云端的遐想。今天是周末,她照例一个人提前来到了办公室,她需要在办公室的遮掩下,透过窗棂去窥视窗外的风景。从进台的那天开始,她天天如此。她感到此刻的感觉真好。
她并不急于打扫卫生,而是小心撩开窗帘,注视着方舟住的楼层的那一间。偶然也可以看到方舟晃动的身影,她喜欢捕捉到他从单元出来的那个瞬间,下楼以后的神情每天都是有变化的,有时疲惫、有时匆行、有时岸傲、有时兴奋,走过的时候只是一个瞬间,她把窗帘留一道细缝,怦然心跳地看着他从窗前走过。她敢肯定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游览一幅动人的风景。
木子调入电视台以后就进了总编室,殷玉华、黎亮、有德这些人自然就把她和方舟扯到了一起。作为一个将要离婚的独身男人,生活提供了更多可能。周围的人都很客气地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她感到自己的处境虚伪而难堪,她感到了一种受轻视的征兆。唯有丽娜给了她温暖和一份真挚的关心。
对于情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表达方式,她相信坚守就是她的命运,在持久地守望一份感情方面,谁也不可能和她相比。在坚持自己方面,她不象别人那样,要用很大的克制力。
不论他是否在她面前通过,她都觉得这是一个仪式,每一个日子总是从这里开始。等到同事快来上班的时候,她便开始提水打扫卫生。今天虽然没有看到他,但也没有关系,因为今天是周末,是每周评比节目的日子,只要他不出差,他是每次都要参加的。
女人的痛楚在于,一份眷恋和爱愿得不到任何形式的表达和回应。一种失落的忧伤紧紧把她缠绕,象她这样一种类型的女人,要在一个心仪的男人面前展露自己,确实也是困难的。到了电视台以后,她精心打扮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出彩,气质出彩,当然也是女人最直接、最简朴的一条策略,她这才发现方舟漠视了她的存在。
她拿出那盘今天参评的节目带,插进了带仓里。这里面有她对电视的思考和感悟,一个进台不久的女记者,自己扛着摄像机能把节目作到这一步,也只有她了。她暗自下决心,必须搞出引起他注意的节目,让他对自己重新认识。每天,她都从电视中要看出点什么新鲜玩意儿,她总是试图在寻找一种最前卫的电视语言来表达平凡生活中的那样动人的,又是不易被人发觉的诗意。她不断地用跟拍和长镜头记录,她把自己的深情爱愿,寄予到了自己的作品出彩上,就是这种力量的鼓舞,使她不断地超越了自己。
她一边看一边想:其实别人对我怎么样,我才不在乎呢!关键就是他。她发现自从她进台以后过去的优势反而失却了,这个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一个正处在事业高峰期的成熟男人,身边不乏缤纷炫目的窈窕淑女。她的美丽很快就会被各种各样附加的东西淹没掉。
能够直面方舟的就是每周一次的节目评审会,正在想着,方舟从窗外的阳光下走了过去。
节目评审会上,正在播放她的节目。她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密切注意着他的表情。她是清楚的,节目要博得他的认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他的那种轻蔑挑剔、不屑一顾的目光也不是故意,站在他的层面上,他就很自然地流露着那么一种神情,也让人心颤发怵,再说他是台长。
她终于发现,他看她的节目看得特别认真,眼光里流露出惊讶的神情。看完以后,他漫不经心地问,这个节目谁作的?晓刚说:“是木子。”他说:“单独一个人完成的?”晓刚说:“对呀!”方舟说:“我怎么就没有估计到呢!”他把目光移向了角落里的木子。他突然有一种怠慢了她的愧疚感,他从来也不曾期望过她在电视上会有所作为。因为在她的身上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台里总有一些好事者把他和她扯在一起,他觉得如果接触太多了,难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烦恼,因此她被搁置一边了。
木子准确感受到了这一点,她顾不得周围坐着的是全台的记者编辑,抑制不住内心潸然而来的泪水,泪水涌了出来洒落在脸上、手上、衣服上,她用双手一下捂住脸,扔下所有的人,冲出了审片室。在座的人一阵惊愕,不曾料到的事已经发生,但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生,方舟除外。
每周要评出一个好节目,最后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评了木子。晓刚发言认为这部片子带来了新的视觉冲击,手法新颖,现场感强,同期声用得很到位,突破了传统画面配解说的模式。方舟对这部片子的纪实手法作了一番分析,纪录片反映了生活的纯真原貌,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感人的瞬间,是今后作纪实节目的方向。季林说:“木子进台时间不长,居然能够独立完成这样一部高水平的电视片,可以说是令人惊讶的,这给我们提出一个挑战,如果我们仅仅凭着过去的经验混日子,一种危机感让我们已经感觉到了。”
节目评完以后,方舟说:“龟兹文化旅游节要加大报道力度,仅仅按照常规宣传就失去了意义,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可能是塔西的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文化活动,对塔西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我们要有更大胆的创意才是。”说完这段话,心急火燎的情绪让他感到烦躁。他说:“丽娜也去参加会了,你们先议一下,激活一下思路,最近我们再专题研究。”说完,他径直走出了审片室。
此刻方舟心思已经乱了,只有他感觉到了,木子为什么会流泪,我觉得自己疏忽了她。于是他回到办公室就给梦露挂电话,把情况说得尽量严重:
“关键是我没有料到,节目做到这个程度我也没有料到。”
“对,最好是你现在就把她找到,把地方约定以后通知我。今天我什么也不做,就等你的消息。”
方舟陷在一种莫名的焦虑和悬念中,独自一人在办公室踱步;而木子则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托什干河边,她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一走。
到了河边,她就有些后悔,完全是一种很个人化的情绪,干嘛要让那么多人为自己操这份心呢!梦露和她联系上以后,她说:“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一时情绪难以自控,我想这样的事,每个人都是难免要遇到的吧!”梦露说:“方舟可是急得不行,已经几次来电话催了,你看呢?”木子说:“那我现在就回去,去你那儿,咱们见面再说吧!”
梦露的主意,他们进了一间酒吧。
方舟用审视的目光久久凝望着木子:就是这个美丽得近乎有点柔弱的女人,智慧和情感居然迸发出让人感到颤惊的力量。方舟说:“我怠慢了你,挺对不起你的。”木子噙着泪说:“其实都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挺过意不去的。”梦露说:“每个人都是以自己为中心来理解这个世界的,其实别人也是一个世界呀,要说理解,可能吗?对此我不抱什么希望。”方舟说:“我一直认为你生活得很轻松,在处理复杂的感情问题方面,你确实要比我自如多了,我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梦露说:“我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我也不想用那些成文与不成文的所谓理性道德来压抑自己,每个人都是命中注定,适合某一种生活方式。方舟说:“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结局和最终的归宿吗?”梦露说:“有什么用,我连自己都无法改变,我怎么可能去要求别人、改变别人呢?再说我也不想这样做。”
人生是一个过程,一切要发生的事,大约是你的命中具备了这种可能性。谁又能用对与错这样的字眼来概括呢?谁又能权衡出一个最佳的方案呢?你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没有难处,甚至可能说艰难就是生活本身,而一个人的乐趣更多的时候也许是在这个克服困难过程中的心理体验。谁都清楚,爱情是自私的,爱着就应该得到,可是生活当中能得到的爱情又有多少呢?所以说,每个人都要考虑一下,是否能给别人的空间留大一些。
木子说:“我这个人再平常不过了,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我的存在能对别人产生多大影响。这次也许是一个例外吧!”方舟听见了自己心灵中的涛声,沉静地凝视着木子,点了点头。
梦露端起酒杯邀他俩共饮,接着对木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式,我挺羡慕你的,羡慕你的自在、安静、蕴藉,象我和方舟这些人,社会化的因素太重了,反而有一种自己的家园失劫的感觉,一种自我的丧失、一种无奈。”
方舟说:“是灵魂失去以后遭受咬噬的哪种感觉,你们尝到过灵魂的疼痛吗?我都担心,这个仅剩的躯壳,在不断遭受击打的过程中也会麻木的。一个人在改变性格方面又能做多少呢?当一个人震惊地意识到这一点,用自己全部的心智并没有使奇迹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耗尽了,同时我也失望了。我只有沿着自己的禀性来活,活成一个什么样子,那就是我的造化了。”
梦露说:“要论做人,谁也不可能有木子这么能够容忍,在她看来爱着不是要给别人增加负担,而是要把更大的自由还原给自己所爱的人,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让她所爱的人对自己负什么责任,在这样一个功利社会里,这样的人哪里找去。”

木子羞臊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的给方舟挟菜,如果不是非常经意看不出脸上有任何变化。她说:“方舟,你太累啦!我看出来了,你不可能妥协,这就是你常说的性格决定命运吧!我这个人很容易被人忽略,今天是个例外,我给你道歉。”
方舟:“从仪表上看,总是有某种淡淡的忧伤与惆怅笼罩着你,这种忧郁型气质的人也许内心结淤的情感更深厚,心灵的地震很有可能就在这样的心灵中发生。你能不能也象我一样评价一下我呢?”
木子深情地凝望着方舟:“我觉得你的生活太匆忙了,而来不及品嚼,又被一阵阵的风浪包围,我也看得出来你非常厌倦生活当中的这些琐屑,但你的良心又不允许你逃避。当然从本质上来说,你是非常超群脱俗的,这是你性格当中的一个亮点,可能也是你的一个弱点,你在追求卓越与完美的同时,你将面对数也数不清的磨难与悲情,这一点我似乎看出来了,不过大喜大悲可以和谐地统一在你一个人身上,所以你也不必为坠落而过分伤情。”
梦露说:“你可能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但你是一个很好的可以信赖的朋友,你是一个公众人物,在你的身上负载的社会因素太多了,你膜拜政治,但又轻蔑政治,而你又极不情愿按政治的游戏规则约束你自己的行动,你把政治上不应该犯的忌,同时糟蹋到了极致。你有极强的自尊心和刚愎自用的个性,所以没有人在你面前敢把话给你说透,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也许你已经感到很不好受了。你太容易让我嫉妒了。”
木子一下胀红了脸,急切地拉了一把梦露说:“这些话都不象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梦露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从我的嘴里能够听到。有的人他是知道,但他们是不会说的,但更多的人,也许根本就不了解,只不过是雾里看花。”
方舟说:“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清楚,《资治通鉴》这样的书我看过,欧洲中世纪我也了解。我努力过了,我也想做得更好一些,但我已经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已经社会化了,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我自己,但有一部分原因不在我,根本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中,请你们记住我的话,我何尝不想让自己生活得从容一些呢!有时候我很想逃避,难道我真的可以归隐林泉吗?我能做得到吗?人这一辈子,最难超越的还是自己,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禀性,命运注定了我不可能过循规蹈矩的生活。”
其实我也挺为你难过的,张灿姐是一个好人,你要和她分手的原因你又是永远无法启口的,也可以说没有任何道理,可是你又不想伤害她,你想让她也达到一种自觉,和你友好地分手。不管你们最终以怎样的方式分开,我想你这样做了,是值得我尊重的,相信总有一天张灿姐也会尊重你的。
你刚才说到终极,你能说得清楚吗?你和丽娜姐会有终极结果吗?如果没有你能做出解释吗?这就是人的生存本能和理性的冲突。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在这样一种生活情形面前你难道就能权衡出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方案吗?我敢说人不能,我也清楚这些年你一直都很喜欢我,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象你一样珍惜我,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象你一样影响我,可是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相处,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了这种距离,也许我们的关系也是短暂的。我很欣赏一句话:激越的爱都是短暂的,而我们则可能长久地保持下去。
“你在掌握别人的时候自己受到某种制约,就感到难受了,如果让你放弃权力呢?除非是被迫,否则你做不到。生活也许就是一泓幽深的陷井,如果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必须把生命中、人性中、个性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埋藏,彻底扼杀,变成一个低俗的政治动物。我为什么要这么充满叛逆,真实我比你们谁都活得累,在人们的青睐和捧喝声中,我恰恰感受到了灵魂的苦难。”
“平时我们生活得太麻木了,梦露的话是对的,难得的生活撞击,这是一种真正的关注呢。”
这个周末对于林毅和梦露来说,是他们约定相逢的日子。时间还有很大余地的时候,梦露就提出要离开这儿,她觉得不能匆匆从这儿赶过去,应该先找个地方换换感觉,然后才按约定的时间和林毅见面:“我今晚有事,这样你们也可以好好谈谈。”
月色皎洁、清辉如洗。杏花落尽以后,接着就是梨花和苹果花的芳香。
两个人在果园的花丛中缓缓走着,陶醉在满目的郁香里,林毅很有一番感慨的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有和这美好的自然景色久违了的感觉。人啊人!怎么说呢!对生活的那份拥有是极其有限的。”林毅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他没有把下面的话说下去,他觉得在这种时候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梦露带来伤害。梦露说:“你现在是上了战车,想下也下不来,我就是想让你来换换感觉,我相信,这样的体验同样可以让你高兴。”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款款细语倾诉着。走到了一个宽阔的水潭边,一阵晚风吹拂着岸边的垂柳。梦露捋着她的满头秀发转向林毅说:“咱们上岛去吧!”湖心岛上长满了芦苇,在如乳的月光下摇曳生辉,发出悦耳的声音,象大海的泣诉、如潇潇雨落。林毅轻轻的抚着梦露的脸说:“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有一座杳无人烟的小岛供我们享用,那真是天赐之富了。”梦露说:“现在需要一条小船,我去找,你等着我。”说着,便象一缕轻烟沿着岸边跑去。林毅喊道:“你小心点!”梦露回答:“你追我呀!”林毅望了一眼静谧丛林,暮霭已经把一切深深笼罩,便向梦露奔跑过去。
林毅刚刚起跑还不足一百米便气喘吁吁,感到腿沉胸闷,大汗淋漓。一股深深的悲哀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现在是如此地虚弱。他一下又想到**,象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全赢又有什么用呢!他担心梦露发现他的虚弱,一边慢跑一边喊:“停下,别跑了!”
梦露停下来给林毅说:“我一定要找到一只小船。”当她触到林毅的身体时,发现他喘着粗气,一身是汗。便焦虑疑惑地问:“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林毅说:“没有,老毛病了,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所以有点盗汗。”梦露让林毅坐下来,掏出手绢给他揩汗说:“你坐在这儿休息一会,我去找小船。”林毅说:“如果太麻烦就算了,别再惹出什么事来。”梦露说:“能出什么事,你放心,谁也不可能知道你会在这儿出现,周围的农民是认不出你的。”林毅感到一阵愧疚,他没有想到梦露一下子就把他的心事给看了出来,连忙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别一下把脚扭了,或碰见什么东西把你吓着了。”梦露说:“如果今天不上到岛上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遗憾,你也应该换换心情,这样的感受对你来说也许是需要的。”说完梦露依然固执地去寻找小船。
在一个幽静的港湾里,停泊着两只漏水的小船。虽然没有船桨和风帆,但梦露还是脱了鞋赤着脚上到了船上。她解开绳索,两边摇了摇:“如果能把水舀出去一些,承着他俩到湖心岛是没有问题的。”她想。
这时林毅也走过来了,虽然他并不是很情愿去做这样一次浪漫的冒险,他觉得距他的生活设置太远了,但有时候就是这样,事情再小,纵然你拥有无边的权力,但你没有办法去改变它,林毅想:“反正没有后路了。”于是也脱了鞋,挽起袖子,上到了这只衰朽破旧的小船。
对于小岛,他们同样受到了鼓舞,同样有着一种憧憬,可是梦露单纯,结果她把一个梦想和憧憬变成了一个实现的过程,而林毅最初的时候顾虑重重,因为这样的行为距离他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一点,当一旦把这一步迈出去,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和兴奋感,他和梦露牵着手向苇子岛划去的过程使他想起来他的童年,以及童年的洞庭湖、莲藕和渔船,不久前的那些忧虑和顾忌,全都烟消云散了。
林毅一边划水一边说:“多谢我的生活中有了一个你,能让我在这样一个世界遨游。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投入,你投入的时候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梦露说:“哪有那么多面呀?说给我听听?”林毅说:“本真纯然、生机勃勃的一面呀!”梦露说:“难道我平时不是这样吗?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没有这样的条件和环境而已。像你成天和人打交道多累呀!其实我今天就是想让你换一换心情,罗丹不是说过吗?‘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这就是生活的哲学,你说对吗?”林毅说:“当然,陶渊明有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仿佛采到了美丽的花朵!好了,我们再加把油就到了。”
上岸以后,他俩湿漉漉地搀在一起,朝苇子深处走去。到了芦苇中央,林毅抱着梦露缓缓抬起头颅,遥望着天上的一轮新月,感受到了生命所面对的庄严时刻来临了。他忽然把梦露松开,用手扑、用脚踩,折倒了一大片芦苇,然后把梦露搂在怀里,轻轻放在了躺倒的芦苇上。
月光浸润着梦露的**,月影抚弄着她凝脂的肌肤,闪耀着晶莹而温暖的光泽。林毅的手抚摸着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滑爽的丝质感,那些女人容易耸拉的部位,在她身上则显示出韧性。她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和谐欢欣。
劲健的苇子和他们的体态一道摇曳,苇花吐放,柔软的飘落在他俩身上。在美与力的嬉戏中耕云播雨,林毅感到灵魂一洗、翩然出鞘,生命的活力洋溢出来。梦露充满嘤嘤的呻吟,使他超脱了整个尘世,感到了生命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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