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盐阳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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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夷水河的上游,武落钟离山的西边,有一个富饶的地方,谓之盐阳,亦有人谓之盐池河,因为这里多温泉咸池,故有此名。古夷水流经此地名盐水,盐水之北,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一个安居的理想处所。这里四面环山,气候温和,盐水穿越期间,人们沿河两岸筑巢而居,已有数万年的历史。晚近,这里更是聚居了大量人类,成为夷水河上游最强大的一支部落联盟,周围数百里的部族悉数听命于盐水部落,俨然已成为一方霸主。
盐水部落何以如此牛气?只因这里出产一种重要物资——食盐!食盐这玩意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在远古时候,限于当时生产技术条件,食盐的制取不像现在这样方便,因此食盐是一种极为贵重的物资。谁控制了食盐产地,谁掌握了制盐技术,谁就拥有了更多的筹码。
而盐阳这个地方,老天真是特别眷顾,有丰富的制盐资源——含盐温泉,盐阳人谓之神水。在很早的时候,盐阳居民就掌握了食盐熬制技术,他们生产的食盐,成为周边地区最为紧俏的物资,周围各部落常常用本族中最好的粮食、皮毛、器具、牲口等来盐阳换取食盐。这正好印证了那句古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盐阳人,正是靠盐“吃”盐,以盐业为依托,利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盐水资源,创造了一种食盐经济模式。
围绕盐业生产,盐阳地区其它相关产业也被带动了起来,特别是制陶业最为发达,建有规模较大的陶器作坊,主要生产大型陶锅用于熬制食盐,另外也生产罐、釜、钵、豆、尖底杯等生活用具。
另外,因为这里是一个比较广阔的河谷冲击平原,四面高山环绕形成一个小盆地,气候温和湿润,四季如春,加之四周不同的高山气候环境,使盐阳这个地方适宜百物生长,物种丰富,生态环境极为良好,因此盐阳地区的种植业与畜牧业也已经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
正因如此,盐阳这个地方成了闻名遐迩的人间天堂,成了富裕安康的代名词,同时也成了周围部落垂涎觊觎的地方,盐水部落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不被侵犯,不断地与周边部落进行着反反复复地战争,并在战争中锤炼出一了支骁勇善战的部队,终于让周边部落臣服,统统纳归于盐水部落帐下,这样在夷水河的上游,盐水部落控制了广大的地区,成为该地区最有实力的统治者。
在盐水部落,女性拥有绝对的统治权,部落内实行一种走婚制,人们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孩子一出生就随了母亲,由母亲一族养大,因而也就没有父亲的观念。最高首领当然也由女性担任,由部落成员共同推举产生。所有女性成员都有均等的竞选首领的机会。因此,那些德才兼备,功夫出色,人缘又好的女子,常常能众望所归成为部落首领。按正常程序,部落首领每十年推举一次,年龄不得超过五十岁。如果每次选举有新的首领产生,那么前任首领则自然成为首辅,作为首领的副手。如果首领在任职期内不幸亡故,则由首辅暂时代行首领之责,择日重新选举新首领。
首领是部落中责任最重的成员,她要负担起部落的一切事务,在其下设有多个行首,负责数个重要部门的生产管理工作,其中有制陶、渔猎、种植、驯养等部门,其行首也都由女性担任,直接由首领任命。
同时,首领也是盐水部落的最高军事长官,每有战事,首领都会亲率士卒上阵杀敌,因为首领的表率作用,所以每位士卒奋勇争先,唯恐落于人后,因此盐水部落才能在战争中愈战愈勇,愈战愈强,才能在群雄环伺的险恶条件下发展壮大,殊属不易。
在盐水部落,巫师有很重要的地位,而巫师是世袭制的,不论男女均可承担巫师职责,但以传女优先。同时,巫师也是首领的参谋,担负着为首领出谋划策的重任。另外,凡是部落里的孩子,五六岁开始就要在巫师那里习练法术,学习本族的司祭仪式及历史源流。同时,本族中凡举大事如祭神、征战、开窑、伐木、狩猎、播种等,均会由巫师择选吉日主持法事。现任该族的巫师咸泽就是一位法力高强、学识精深的男巫师。在他的辅佐之下,现任首领简绒充分发挥其聪明才智,使盐水部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程度。

在盐水部落,简氏一族是大姓,几乎占有盐阳一半的人口。简氏的祖先,当属伏羲女娲之后,但因伏羲后代支系繁多,究竟为哪支所出,因为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简氏一族的先祖们,自古以来就在这里开疆拓土,生息繁衍,把一个蛮荒僻野的古地,建设成了一个富裕昌盛的盐阳。
现任盐水部落首领简绒,虽说仅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却从二十岁起,连续两届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在整个盐阳地区享有崇高的威望。这简绒可不简单,自从她出生之后,三月可言语,六月可独行,至一两岁,便可上山爬树,下河捉鱼,族人皆异之。三岁时,忽有神人造访授于异能,即从而师之。练内力功法,习耕猎之技,学机巧之术,演战策兵书,及至十七八岁出师,其才干于盐阳地区无人能出其右。使一柄神人所赐沧浪剑,舞起来漫天剑花密不透风,水泼不进,曾令无数敌手胆寒,不战而降者甚众。
这简绒不光只才能出众,更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佳人,她体态丰匀,胖瘦适中,身材比例浑然天成,那种优美的曲线,瞟一眼就会让人心旌摇荡。脸若玉盘,肤若凝脂,皓齿红唇,凤眼柳眉,倘若瞄你一眼,顿觉有万倾碧波汹涌而至,将你淹没而至晕眩。纤纤素手寓万种风情,拈指轻挥,便觉有神曲仙音袅袅泻出,弥漫全身而迷人神智。加之简绒沉稳而不浮夸,端庄而不骄矜,更让她有一种高贵典雅的特殊气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孱弱的女子,谁又能想到她是可挡百万兵的骁将呢?
但这位美女首领,目前正为一桩事情所烦恼。最近一个月来,位居盐阳西边的古施部族送来急报,说是他们遭遇了更西边一个叫蚕凫部族的侵犯,该部族使用得全是极利害的青铜武器,锋利无比,古施部族抵挡不住,不得已只好向东撤退,而蚕凫部族正在步步进逼,望首领早寻对策。
这古施部族虽说归顺于盐水部落,但因相隔较远,双方并无军事上的冲突,只是因为在食盐问题上受制于盐水部落,遂自愿归顺,名义上受盐水部落辖制,而实际上是完全独立自主的,这种关系,实则是一种松散结盟,目的不过是为了更容易地获取盐阳地区的食盐供应。
简绒最近收到这一消息,时间已过月余,至于古施部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而蚕凫部族已经进犯到何处位置,全然不知情况。这让简绒很难作决断:发兵救援吧,征途遥远,且劳师动众,后勤供应不容易保证,况且现在敌我情况一点不明,如何有效组织进攻?不派兵救援吧,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因为古施在名义上毕竟属于自己的辖地,既然得知自己辖地被侵犯,又哪有坐视不救的道理?真如此,周围那些归顺了的部族,还不都有了自危之心?思虑再三,简绒决定先派一支精锐小分队为前哨,快速穿插过去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为了以防万一,简绒派自己帐下最喜爱的战将简冬儿领兵前往古施部落。这简冬儿是简绒手中的一个宝,她乖巧聪明,活泼好动,但却胆大心细,办起事来仔细谨慎,深受简绒赏识并屡屡委以重任。但她却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遭遇山洪,洪水冲垮了她家的房屋,卷走了她的母亲及亲人,但她却幸运地卡在一个树丫上而幸免于难。后来简绒正好路过此地,遇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就把她收在自己身边,教她功夫,这冬儿悟性极高,进步神速,几年下来,竟学得了简绒的大半功夫,虽与简绒相比相去尚远,但在盐阳之地,却已是鲜有人能及之。
为了这次出征,简绒亲自为冬儿挑选了两百精壮勇士,每人备足一月干粮,挑选最精锐武器,并再三告诫冬儿:
“冬儿啊,此次出征,关系重大,遇敌不可恋战,只需摸清敌人的规模及兵力部署情况,即可迅速撤回。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是,冬儿明白,首领请放心,冬儿保证完成任务!”
送走简冬儿后,不知怎的,简绒觉得心中堵得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是怎么了?”她在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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