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决战夷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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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务相的意图,他打算以武落钟离山为界,分两段来治理夷水。首先治理夷水河的中上游,也就是武落钟离山以西的那一段。
这次治水,务相想要达到两个目标,一是要疏通夷水河中的所有暗礁险滩,畅通水道,将夷水流域全部贯穿起来,有利于沿河部族将来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二是借此机会开辟出一条沿河的陆上通道,为将来的大规模迁移做好准备。
从武落钟离山往东,夷水河东流注入长江,这一带与生活在长江沿线的强邻荆楚部落相邻,这荆楚部落觊觎夷水流域的丰富物产,曾数次侵入夷水流域,搔扰沿河各部族,已成大患。在不久前,荆楚部落首领熊起率兵亲征,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夷水沿岸各部损失惨重,巴族联盟组成联军,奋起抵抗,终于扼制住其凌厉的攻势,最后幸得务相及时赶回,大破三妖阵,将熊起赶出了夷水流域。
所以务相决定先整治夷水西边的河道,亦是出于防范荆楚部落侵犯的考虑。如果先把东边的河道治理畅通了,在客观上就等于为荆楚部落开通了一条便捷的水上通道,这样在清理西边河道的时候,如果荆楚部落伺机进攻,定然会造成巴族联盟两头难顾,影响务相的大计。出于这种考虑,务相才决定先从西边治理,等到西边的任务完成了,再全力治理东边的河段,这样就算荆楚部落想要滋事,亦可全力应付了。
却说这古夷水河,因为远古时候地质变迁的不稳定,在很多地段形成断层瀑布,或者地下暗流,或者堰塞湖泊,虽然在很多地段亦水流平稳适宜航行,但总体说来,并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水上运输系统,务相此行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导流、疏通、开凿等方法,让夷水自上而下形成一个完整而贯通的水上通道。
务相一行人操纵着木筏,向西约行走了半天的路程,这一路水流平缓,风平浪静,木筏漂浮在浩荡而碧绿的夷水河上,穿行在两岸密林逼仄的深山老林中,仿佛是行走在远古的时空遂道,深邃而旷远!两岸猿鸣虎啸,豹闪狼跃,俨然一幅远古洪荒时代的自然图画!
在他们乘坐的木筏转过一道河弯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在他们前边四五百丈远的地方,夷水河的中间,陡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滩涂,就好象一个庞大的怪兽,突然从水中露出了它那宽大无边的阔背!平静的夷水河,瞬间被这突然冒出的怪兽搅乱了阵脚,被惊得四处逃蹿。
这滩涂巨大,河水从那怪兽的脊背上冲泻下来,激起一大片水花,开成了数十丈宽的一条花带,并碰撞出清脆激越的淙淙水响。木筏行至于此,被此滩涂挡住,无法继续前行。
“郑鸣,你把木筏架到岸边去系好,其它人都上岸去,找一个较平整的地方搭个棚子宿营,这一段滩涂面积较大,恐怕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治理好。”务相吩咐道。
“好嘞,那我们该干些什么呢?”郑鸣答道。
“你们要干的事情多着呢,这沿河两岸,凡是河水泛滥的地方,需要筑堤圈水,导引河水沿河道流淌。低洼的地方要填平,陡峭的地方要开路,绝壁之处要修栈道,总之,要沿河岸开出一条大道来,你说,你们的事情多不多?”务相一下子说了大堆的任务,每一项任务都均非易事,郑鸣只听得心中凛然,不由暗想道:“我的乖乖,这可是件前无古人的大事啊,要想完成如此宏大的工程任务,恐怕不是三五年能够凑效吧!”郑鸣心中虽有此想,豪情却是满怀,痛快答道:“行,只要有廪君地领导,再难的任务我们也不怕!”

当郑鸣架着木筏靠岸后,务相口念唤兽诀,突然,好像从另外一个空间里,一眨眼冒出了一只火红的麒麟,站在了务相的身边。务相施展神功,整个人漂浮起来,轻轻落在了火麒麟的背上。然后,火麒麟便载了务相,四蹄生焰,腾空而起。务相需要先在空中察看河流大势,才好确定治理方案。
从高空中看,这段滩涂约有四五里长的距离,再往上,河流便又趋平缓了。这样,从上至下,便形成高低约十来丈的落差。而这滩涂下面,全部是坚硬的岩层,水流从岩石层流过,流速快而落差大,根本就无法行船!看来,要想改善此段河道的航行条件,就必须在这坚硬的岩石层上重新开凿出一条河道来,让水流变缓。
方案已定,务相取出破山锥,祭在手中,将神虎之力的无穷内力,灌注于破山锥之中,只见那破山锥陡然身形暴涨,一下子变成了丈余长,三四尺粗的大家伙,在务相的双手控制中上下跃动,奋奋然有欲飞之势。
“走”务相猛地大喝一声,那破山锥犹如听了命令一般,将空气撕裂得哧哧作响,发出一种狂龙怒吼般地鸣响,向着那巨大的的岩石层一头扎了过去产。
“嗵”地一声巨响,一道数十丈高的银白水柱冲天而起,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在夷水河中,陡然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黑洞,河底的巨石,已然从洞中窥见。不过这一切只在瞬间,夷水河中,此刻已是波涛汹涌,一条巨龙,在河底往返穿梭,涛天的浪墙,一排一排被逼向两岸,发出阵阵轰鸣,直让人听得耳朵发麻。
此刻,务相悬在半空中,不停地操纵着破山锥,将河底坚硬的岩层击得粉碎,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怒吼,吓得大地不停地颤抖。岩石碎裂时所发出的巨大能量,将河水煮得沸腾了,河谷之中,弥漫着厚重的水汽,渐渐在河谷之中散布开来,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此时站在岸上的郑鸣等人,亲眼目睹了破山锥的神威,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此种情形要是讲给别人听,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然而这却是真的,一种超出他们的经验之外的真实。这种超越感官的神迹,如果时间久了,也许会让人迷惑:这种事是真的吗?是不是做了个梦?或者,是在某种情况下产生的一种幻觉吧?
白雾依旧在加重,河水依旧在沸腾,而破山锥,依旧在岩层之间往返穿行。只可怜了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鱼儿,被沸水煮熟了,飘浮在水面,一路凄怆地向下游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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